夜深了,一个黑影偷偷潜出白虎关,直奔三十里外的辰国军营。一路上,他没有遇到阻拦,就连老天也出手帮他,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雪在他出关不久就停了。
他一路踏雪而行,终于赶在下半夜的时候顺利来到了辰国军营驻地,并且悄无声息地躲过了哨兵,潜进了帅帐。
帅帐里静的可怕。胡三暗叫不好,正要逃走。突然身边好似多了一个人,胡三不及细想,一拳击出,用了十分的力气,可是一击落空,招式变老。胡三还未来得及将拳头收回,手腕上的命脉已经被人死死地制住,他不敢再动。
灯火突然亮了起来,帅帐里的一桌一椅一床一榻都被照得清清楚楚。宽敞的帅帐里多了两个人。一人身穿蓝袍,器宇轩昂,坐在帐中唯一的大帅椅上,脸色平静,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胡三这个不速之客。而另一个人则无声无息地站在胡三的身边。
胡三大骇,定睛一看,制住他的人身穿一身妖艳的红衣,脸蒙巾帕,只露出一双妖娆的眼睛,一双白皙的手正死死地扣在他手腕的命脉上。
胡三自认武功不低,江湖之中能够与他一较高下的人不多,可眼前这人的武功明显更胜他一筹。要是他知道此人正是血魅,是那个把他迷晕,扔到歌姬翠依床榻上的人,不知会作何感想。
“你是何人?闯入本帅的帅帐有何意图?”上方坐着的蓝衣男子开口问道。
胡三试探地问道:“你是秦瀚宇?辰国的主帅?”
“看来你是专门来找我的。”秦瀚宇朗声道,“说吧,是刺探军情还是刺杀本帅?”
胡三连忙否认指控,并将来意说了出来:“我既不是来刺探军情,也不是来刺杀元帅的。我是来替我家小姐送信给元帅的。”
“你家小姐?”秦瀚宇疑惑地问道。虽然在月亮城的时候,平日里不乏春心萌动的少女偷偷送他情书、信物,但是此时正值两国大战,又是在人烟稀少的边关,怎么会有女子遣人送书信给他。
那红衣男子一听,却开心地笑了出来:“原来是情儿让你送信过来。信在哪里?”
此言一出,秦瀚宇也笑了。
“原来你是南宫小姐的家仆,没想到她还记得我秦瀚宇。”
胡三却是一愣,仔细打量着身边的血魅。原来这个人不但认识南宫芷情,而且还认识自己。照理,“灵狐”的人最擅长情报收集,见过的人不会轻易忘记,尤其是武功如此高强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血魅见他一脸疑惑,再次轻笑起来,提醒他:“胡三,还满意南宫大人府上的歌姬吗?”
胡三一脸震惊。他,竟然就是那个让自己不知不觉败得一塌糊涂的人,是自己引以为耻、一直心心念念要寻找的仇人。
血魅不理会他仿佛要杀人一般的目光,问道:“胡三,情儿的信呢?”
此时受制于人,又有使命在身,胡三只好从身上拿出蜡丸,不情愿地交给血魅。
血魅一手接过蜡丸,捏碎,然后展开南宫芷情的亲笔书信。他看着信中的内容,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他放开胡三,将信递给秦瀚宇。
秦瀚宇看了看信中的内容,也不禁笑了起来。
“胡三,你回去告诉南宫小姐,本帅会满足她的要求。”
胡三点头,转身正准备离开,突然又停下了脚步,望向那个邪魅的红衣男子。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他想找自己报仇吗?看得出胡三是个血性又有骨气的男子,受了那样的戏弄,自然不肯轻易罢休。
血魅轻笑道:“你回去问你家小姐,她知道我是谁!”
南宫芷情知道他是谁?胡三更加吃惊,他不再追问,转身出了帅帐,纵身一跃,消失在夜空之中。
帅帐里那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相视而立。
秦瀚宇道:“看来,你的情儿过的不是很好,否则不会让我用计把上官鸣引出白虎关。”
“那你又同意帮她?”血魅丝毫不在意他的调侃。
“我收到朝中的线报,太子很快就要来督军了。我们已经休息的够久了,正好可以给太子看看,我们是怎样打这场战的。”
血魅思忖了片刻,道:“好吧,那就按你的意思做。不过”
秦瀚宇明白他的心思,不待他说完,插话道:“你放心,我不会伤他的。还有,如果你牵挂她,就去看看她吧!”
血魅不语,很快地闪身出了帅帐
翌日黄昏,上官鸣忙完军务,从军营回到西苑,将坐在凉亭中的子鱼带回屋中。她是越来越喜欢坐在凉亭里赏雪了,一坐就是一整天,即便是身上凉透了也不管。
上官鸣脱下身上的铠甲,返身抱紧她,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她。
“情儿,我明日就要出关迎战秦瀚宇了,可能会在关外逗留一段时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要让我担心。”
“我会的。”南宫芷情莞尔一笑。秦瀚宇真是神速,这么快就找到把他引出白虎关的方法了。
上官鸣却觉得她的笑容很刺眼,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安全,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开始微微刺痛起来。
他一手扯开她的衣衫,将冰冷的大手伸进她温暖的怀里,一寸一寸地抚摸过她柔嫩的肌肤,让她在他的手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盛放着
直到他觉得时机已到,弯腰将她抱起,放到床榻上,随即压了上去,与她合二为一。
红绡帐暖,鸳鸯交颈,又是旖旎美妙的一夜
没有人知道,一个红衣男子从三十里外的辰国军营里狂奔而来,偷偷潜进白虎关,却什么也不做,只默默地坐在将军府西苑屋外的凉亭里,守了整整一夜,直到东方泛白方才离开。
冬日的清晨再一次来临,外面寒风凌冽,可是紧闭的屋中却温暖有如春天。
南宫芷情一大早就醒了,看着在床榻边穿衣的上官鸣,掀开锦被赤脚走下床榻。她伸出白皙的柔荑,接过上官鸣手里的腰带,帮他束上,又拿了黄金铠甲,帮他穿上。
上官鸣默默地看着她做着这一切。
“情儿!”
“嗯。”南宫芷情淡淡地应道,却没有放慢手下的动作,继续替他系着铠甲上的带子。
他注视着她的水眸,认真地道:“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女人,所以,永远不要背叛我!”
南宫芷情一怔,停了手上的动作,但很快又继续系着带子。
“我知道。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等着你!”
上官鸣薄唇溢出浓浓的笑意,弯腰将她抱回床榻,替她盖上锦被,然后邪魅地吻上她的樱唇。
“我还没娶你,决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等我回来!”
上官鸣说完,转身出了西苑。他带着五万精兵出了白虎关,直奔十五里外的羲和战场,赴秦瀚宇的挑战。
一个时辰后,补完眠的子鱼走出西苑,抬头望了望天色,又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此时,飞雪已经悄悄地停了,暖阳照在凉亭的琉璃瓦上,反射着五彩的光芒。院子里的积雪也已经被人早早地扫干净了。一个青衣男子正抱剑伫立着,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子鱼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正是那个叫“莫离”的男子。他也来了白虎关?
莫离走上前来,躬身行礼:“莫离见过少夫人。”
子鱼淡笑:“有礼!莫公子是什么时候到白虎关的?”
莫离道:“属下是跟少主一起到白虎关的。只是属下一直有任务在身,所以没能来亲自拜见少夫人。少主今日离开之时,吩咐属下保护少夫人的安全。所以,在少主回来之前,少夫人待在将军府,属下便会一直守在将军府,如果少夫人觉得闷,要在白虎关里四处逛逛,属下会寸步不离陪在少夫人身边。”
这么说,他是上官鸣派来监视她的了。
子鱼扫了一眼凉亭旁那棵大树光秃秃的树枝,径直走到凉亭里坐了。莫离也不说话,默默地走过来,在她身旁约莫四五尺的地方站着。
不一会儿,冯小青送了炭炉和早膳过来。他看了看一旁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的莫离,赶紧又去厨房里拿了一份早膳送过来。
用过早膳,子鱼让小青子去屋中拿了医书过来,也不理会木人一般的莫离,聚精会神地看起了医书,一直看到日头到了头顶,才放下手中的书,转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和肩膀。
此时,她仿佛才想起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莫离,吃惊地道:“莫公子,你还在这里?我看书看得入神了,竟然把莫公子忘记了。真是对不起了!”
莫离的脸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她分明是有意忽视他的,却找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烂借口。好吧,他确实曾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让她小小地报复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好男不与女斗!他堂堂白虎堂堂主不与她计较,也计较不来,谁让她是少主的女人,而且还是他莫某人多事坐实了她少夫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