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 肖不崇的推断
肖不崇在找人,一瘸一拐的艰难步行。
沿着繁华热闹的街道,他来到苏宁此番想要了结因果的榆家大宅。
明目张胆的闯入,身影化作青烟直奔后山禁地。
如此,一个呼吸后,他肩挎青皮葫芦站在某杂草丛生的洞窟前。
稍作停顿,他目光明亮的抬起右手。
“咔嚓。”
正在运转的防御大阵,以及内部隐藏的两座杀阵砰然炸裂。
“嘎吱。”
石门开启,烟雾弥漫。
肖不崇卸下青皮葫芦,自顾拔开木塞往嘴里灌了口烈酒道:“你是榆荷?”
窸窸窣窣的,有年轻女子脸色苍白的从洞窟走出,娇躯颤抖不停,嘴皮直哆嗦道:“回,回前辈,我是榆荷。”
肖不崇叹气道:“伤你的那个人,可曾看清他的样子,是男是女?”
榆荷茫然摇头,眸子黯然道:“对方并未现身,攻击我的是一团黑影。”
“再之后,我就陷入昏迷,外界发生的事我一概不知。”
“当我醒来后,发现周身有仙力幻化的枷锁束缚,口不能言,且无法动弹半分。”
“若非前辈您出手相救,小女怕是会死在闭关之所。”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一脸凄苦,真正的榆荷盈盈跪倒,向素未谋面的肖不崇表达着真诚又惶恐的谢意。
瘸腿老人轻轻“恩”了声,若有所思道:“狸猫换太子,那小子中计了。”
“会是谁呢?”
“陪同苏星阑前来雪清仙界的武玄池有那个本事,可她绝不会对苏宁动手。”
“雪清帝后的嫌疑最大,然而那女人一直被我盯着,连下雪薇山的机会都没有。”
“门下无人可用,一群不入流的废物。”
“再则,有砍柴的三人暗中守护,放眼八百仙界,能在小小的青峰城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其修为必是真仙十八品,甚至……”
神色微变,肖不崇似想到了什么,深陷的眼窝赫然爆出两道渗人寒芒道:“文殿。”
“嗖。”
缩地成寸,转瞬无影。
一步之下,他回到北街小酒馆。
望着空荡荡的座位,他权衡再三,秘术传音道:“你们三个先回来,一切从长计议。”
“唰唰唰。”
人影接连出现,三个老头着急忙慌的问道:“怎么,找到那小子了?”
肖不崇避而不答,异常冷静道:“如果我没猜错,抓走苏宁的是文殿之人,也只会是文殿之人。”
“段自谦停滞半圣第七境万年,迟迟不得突破。”
“而苏宁又曾在葬魔山脉内以天道立誓,但凡因他而生的忌惮,因他而起的杀心,将循序渐进成为那群人的执念。”
“执念到心魔,一步之遥。”
“谨慎如身系文殿传承的段自谦万不可能拿圣人大道做赌注,亲自对苏宁动手。”
“至于其它星界的帝尊帝后,一来修为不济,瞒不过你三人的感知。
二来,他们同样心生顾忌,不想自断后路固步自封。”
“圣人大道,那人人向往的十六处大世界。
不管有没有希望踏入,能成为一界至尊者,谁会愚蠢到将万年努力放在一个来自小世界的蝼蚁身上?”
“换成你,你们会吗?”
是问话,也是提醒。
肖不崇晃动着葫芦,又往嘴里灌了口酒道:“有此修为者,文天枢无疑。”
砍柴老头戾气突生,咬牙切齿道:“主人出身文殿,得段自谦指点,九大殿主亲传。
我就想不通了,苏宁是主人挑中的传人,仙界人尽皆知,谁人不晓?”
“这样的前提下,文殿为何要三翻四次的出手置他于死地?”
“不念旧情,不分对错,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难道就因为葬魔山脉外,主人的最后一缕神魂护苏宁留在仙界,没有给文殿众人面子吗?”
放羊老头苦着脸道:“别说你想不通,我也纳闷许久了。”
“这件事,一定有不为外人知晓的前因后果。”
挑棺老头插嘴道:“屁个前因后果,要我看,无非是苏宁选择了拜师洛尘,没有按文殿所想成为下一个主人。”
“得不到的,不如趁早将其扼杀。”
“相比随风消散的师徒情分,文殿的目的,大概是无人能打破的仙界平衡。”
“尤其是随着苏星阑拜师孤长笑,苏宁等于间接站在了武殿一方。”
“段自谦未雨绸缪,岂可不防?”
放羊老头附和道:“好像有点道理啊。”
肖不崇眺望远方,沉声开口道:“是也好,不是也罢,胡乱猜测个中缘由已毫无意义。”
“我们要做的,是秉丛主人遗愿,在苏宁弱小时护他安稳无忧。”
砍柴老头不耐烦道:“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主人在世时,我们三个以你为首,从未反驳过。”
“主人不在了,一样属你脑子最好,修为最高。”
“唯一不同的是,你现在变的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
肖不崇不气不恼,重新将青皮葫芦挎在肩膀上道:“真仙十八品的文天枢要杀苏宁,一根手指便能让其神魂俱灭。”
“犯不着大费周章的拖延,拖延至今,足足一个礼拜。”
“试想一下,这是不是太反常了?”
“我既然能感应到苏宁还在青峰城,却偏偏找不到他的人,嘿,这更古怪。”
“要么是半圣压制,要么是阵法笼罩。”
“除此之外,我不相信还有其它手段能蒙蔽我真仙十九品大圆满的洞察。”
“而这两者,我几乎可以确定是后者。”
砍柴老头一点即通,难掩激动之色道:“阵法难寻,阵眼可找。”
“只要这处大阵确实在青峰城,那么稳控阵法的阵眼就必须放在城内。”
肖不崇点头道:“不错,无一例外。”
砍柴老头急声道:“那还等什么?
赶紧去找阵眼。”
肖不崇摆手道:“你们三个负责找阵眼,我得出城一趟。”
“放心,不会走远的,就在城外十八里的“云蛟山”上。”
“那个人,我们有很久没见了。”
“上门讨杯热茶,跟他好好的叙叙旧。”
脚下生雾,瘸腿老人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