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收徒需要看缘分,这我还真不知道。
按裴川所说,昆仑普通弟子是没有这种“特殊待遇的”。
普通弟子拜入师门学到的东西只是皮毛,撑死能混个黄灵师的境界。
聪明点的,悟性高的,或许有一线机会成为地灵师。
就这,一万个普通弟子中都不一定能出现一个。
而地灵师之上的玄灵师和天灵师,那就只有亲传弟子才有机会晋升。
这和师傅的悉心教导言传身教脱不了关系。
我本来想问问裴川,我和灵溪有师傅缘分吗?
但仔细一想,若真有缘分,灵溪早收我为正式弟子了,何必挂个名义师徒鱼目混珠?
我和裴川聊着天,灵溪出来倒水喝,看到我们坐在沙发上瞎扯,她对裴川说道:“早点睡,总部那边这两天需要你盯紧点。”
“得,我现在就去睡。”裴川应声上楼。
我坐在沙发上犹豫了片刻,起身将郭凤来给我的银行卡掏出,放在茶几上道:“师傅,卡里有两千万,是之前郭爷爷给我的。”
“我姐说我住在这边的花费和治疗恶灵的花费,您没要她的。”
“我……我不能在这白吃白喝,用您的钱。”
我不敢直视灵溪的目光,硬着头皮道:“或许不太够,少了的,晚点补给您。”
灵溪很久都没有回应,我心里局促不安,生怕自己这种斤斤计较的行为惹怒灵溪。
毕竟她连苏童鸢的钱都没收,又哪会收我这个穷小子的。
可我不得不这样做啊。
我欠灵溪的越多,我对她的感激就越多,对她的依赖更是如此。
灵溪拿我当弟弟照顾。
我不能大逆不道的对她有想法。
这种错觉,我必须,一定要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我低着头,紧张的看着双脚。
胡乱猜测着灵溪此刻的情绪。
正当我以为灵溪会朝我发火的时候,她清脆脆的回道:“好呀,容我算一下。”
“我去桃山村救你,苏童鸢给了我想要的东西,出手费不用你掏。”
“来京都后,你住在我这。水电费,伙食费,出行费,恩,这些乱七八糟的加一起,算你十万块一个月。”
“购买紫金公鸡冠的消息花了一百万,间接救了接生婆刘兰芳,帮你积累了一件大功德。”
“你也知道别人请我出手的价格,三百万起步。”
“你是童鸢的弟弟,咱们友情价,不多不少收你三百万没问题吧。”
灵溪笑容灿烂的看着我道:“天上人间那次,恩,算你一千万。毕竟我为了救你差点死掉,这些你是知道的,我没漫天要价哦。”
灵溪掰着手指道:“《八字相面经》我就不收你钱了,是我自己给你看的,当是合作愉快的见面礼。”
“你来京都一个多月,体内恶灵每三天出现一次,我总共帮你压制了十一次。”
“当然,静月师叔帮你压制的那次我没算在里面。”
“超市购物还打折呢,我也给你打折,算十次吧。”
灵溪歪着脑袋盘算道:“出手一次三百万,十次就是三千万。”
“全部加起来,唔,四千三百一十万。”
“这还不算你后期的恶灵压制费用,购买菩提心和无籽向日葵的花销。”
“对了,你体内有噬心蛊虫。我今天让裴川动用了京都一千名弟子帮你打探消息,人工费怎么算呢?”
灵溪端着水杯来到我面前道:“昆仑弟子再不值钱,一人一万块跑腿费总要吧?”
“一千乘以一万,耶,又是一千万哎。”
“总共五千三百一十万。”
“至于雌蛊的线索,以及帮你找到雌蛊解毒,晚点再算。”
“你这银行卡里有两千万……”灵溪笑眯眯的从茶几上拿起银行卡道:“还欠我三千三百一十万喔。”
我被灵溪的“算法”算的头皮发麻。
我之前只考虑到我住在这的基本花销和压制恶灵所需要的三样至阳之物。
根本没想过灵溪会跟我从头算起。
不过她的算法是很公平的。
不管是天上人间那次,还是她每次出手帮我压制恶灵。
都是以她的出手价来折算,还给我打了折,完全没占我一点便宜。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我想互不相欠的解决恶灵似乎还需要很多钱。
起码,起码我身上这些钱是不够的。
想到这,我连忙开口道:“师傅您稍等,我马上下来。”
我小跑着上楼,把苏童鸢给我的两张银行卡一起翻了出来。
一张有四千六百万,是苏童鸢这些年给家里汇去的补偿。
一张是年前给我的压岁钱,一千万整。
我将两张银行卡全部塞到灵溪手中道:“密码我写在银行卡后面了,总共五千六百万。”
“加上我先前给您的两千万,一起七千六百万。”
“后期花费您直接从余额里扣,不够的,我会想办法补给您。”
我诚心道:“您看这样行吗?”
灵溪握着三张银行卡神色安静的看着我。
她的眼神蕴藏着我完全看不懂的复杂。
半晌,她自顾点头道:“按你说的来。”
“谢谢师傅。”我松了口气,感觉心都要蹦到嗓子眼了。
我想和灵溪互不相欠,避免我对她的亲近。
但我真怕她大怒之下让我滚蛋。
好在灵溪同意了我的做法,这让我如释重负。
“苏宁。”灵溪突然有些陌生感的喊了我一声,转身道:“我发现你没以前可爱了。”
“啊?”我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什么时候可爱过吗?
灵溪没有多说,走进房间将门关上。
我熄灭了客厅的灯回到二楼。
只是我不知道,在我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看着《八字相面经》进入梦乡的时候。隔壁房间鼾声四起的裴川被灵溪一个电话喊了下去。
“师姐。”裴川哭丧着脸坐在灵溪房间内的单人沙发上,崩溃道:“凌晨一点,让我早点睡觉的是你,吵我睡觉的也是你,你到底要干吗呀。”
灵溪坐在书桌前,手里还握着那三张银行卡道:“你今天和苏宁聊了什么,去市区做什么,给我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我去,你这是闹哪出啊。”裴川傻眼道:“苏宁,苏宁干吗了?”
灵溪轻咬红唇,目光略显散乱道:“他离我越来越远了。”
“什么意思。”裴川想抽烟,又怕灵溪骂他,摸着打火机郁闷道:“怎么离你越来越远了,苏宁不就在楼上睡觉嘛。”
“少说废话。”灵溪不耐烦道:“我就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