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陈家。
陈玄君刚刚解决完陈少棠和陈旭的丧事安排,以陈家家主的位置换取三年报仇雪恨的“富裕时间”,稳住了两位想要飞蛾扑火的兄长。
他感觉自己很累,同样,也暗暗嘲讽偌大的陈家竟然没有一个长脑子的正常人。
就拿死去的两个侄儿举例,秋后算账,暗中谋害,这是完全可行的。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陈家能在京都立足,且成为京都第一富豪家族,这些年弄死的人足以凑成好几个足球队了。
身为家主,肩挑陈家兴衰。陈玄君巴不得族中小辈心狠一点,做事毒辣一点。
如此,等他日后离开了京都,他也能放心将陈家交给他们管理。
但现在看看,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都是扶不起的阿斗。
杀人不成,遭人反杀,多么可笑的事情啊。
自己死了,给陈家留下一堆麻烦,这让本就为命格气运操碎心的陈玄君火冒三丈。
有气无处撒,有怒不可发。
他恨不得请个高人将两位侄儿的魂魄拘来,打他们个哀嚎阵阵,让他们下辈子带点脑子再来投胎。
当然,这也是他怒不可歇后的一点牢骚。
好歹是亲叔叔,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呢?
他阴沉着脸回到大宅内属于他的那栋别墅,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灵溪那边肯定会有所报复的。
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报复。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京都这座“小江湖”亦是如此。
他可以暗中给苏宁下蛊毒,哪怕灵溪明知是他所为,却找不到任何上门问罪的理由。
这就是无证据可对质的好处。
可现在呢?
陈少棠就差拿着喇叭满京都告诉别人:嘿,兄弟,我绑的苏宁,我捅了他一刀呢。
留下了证据,这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你陈家敢明着杀我昆仑弟子?那对不起,我昆仑同样敢明着报复你。
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
这是六大势力很久以前就立下的约定。
好在苏宁没死,否则铁证如山下,昆仑一旦全面打压陈家,陈玄君除了求助身后的紫薇一脉,当真是毫无办法。
他不想闹到那个地步,起码在自己命格没有化身为蛟的前提下,京都这盘棋,他还没有下完。
所以他必须稳住家中的内乱,以免惹出更大的祸端,坏了他经营许久的计划。
三年,对陈玄君而言不算长,但应该够他做完那些事了。
他坐在沙发上,大口吸着烟,瞥着正在看电视的老道士问道:“你怎么看?”
老道士握着遥控器微微扭头,稍显郁闷道:“你不是处理完了吗?还要我看什么。”
陈玄君恼火道:“我不是问你陈家的事,我是问你灵溪那边。”
老道士汗颜的抹了把脸,尴尬道:“我又不是灵溪,我哪知道她会怎么报复陈家。”
见陈玄君面色越来越冷,名叫蒋岳中的老道士慌忙解释道:“你急也没用,高手过招,总要等着对方出招吧。”
陈玄君焦灼道:“其它方面我倒不怕,怕就怕这丫头又以什么分运术坏我命中气运。”
“上次你有道门槐叶帮我弥补,这一次呢?”
陈玄君担忧道:“气运丢失,我想在今年邪蟒化蛟就更难了。”
“哈,这个你放心。气运莲我藏在了一个她绝对察觉不到的地方,任她昆仑秘法再厉害,也休想故技重施。”老道士得意道:“真以为我这个曾经的道门大长老是纸糊的?”
“确定她找不到?”陈玄君不放心道。
老道士丢下遥控器肯定道:“这一次她要还能坏你气运莲,老头子把命赔给你,行吗?”
陈玄君松了口气,阴沉的脸庞缓和了些许,轻声道:“只要气运莲这边没问题,其它报复放马过来。”
老道士笑眯眯道:“有个好消息得告诉你,白南弦答应我们的拉拢了。”
“三天,等他忙完自己的事,就会入住陈家,成为你绝佳的合作伙伴。”
“哦?”陈玄君眉角轻挑,脸上浮现欣喜之色道:“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本就有你相助,再来个运宗少宗主。啧,气运之争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老道士等着陈玄君把话说完,继续道:“人家可不是白来的,气运之争七三分。你七,他三,我替你答应他了。”
陈玄君不以为意道:“只要他有那个本事,五五开我也舍得。”
“别大意。”老道士目光悠远道:“姓白的小子城府极深,绝非你我看到的这么简单。”
“是伙伴,也是对手。”
“该提防的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陈玄君丢掉烟头,起身倒了杯茶,随意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觉得我会那么轻易相信别人?”
老道士会心一笑,不再多言。
陈玄君喝着茶,正想问问老道士今晚九点琉璃阁的拍卖会。
可就在他即将开口的那一刻,别墅大门外,有流星划破天际,以闪电之势冲向沙发。
“哐当。”
杯碎茶溅,陈玄君浑身一颤,闷声低吼。
在他头顶上方,一条无形的黑线渗入他的大脑,源源不断的朝外拽出绿色雾气。
生机勃勃。
与此同时,那条属于他的命格邪蟒再次腾空呈现。以张牙舞爪之势在他身后盘踞飞舞,似想将那黑线一口咬断。
“昆仑斩命术……”老道士神色大变,不可置信道:“疯了,那丫头疯了不成。”
“此秘术借天机折人寿命,但同样遭天机反弹,自损寿命。”
“为了苏宁,哎,我特么……”
老道士一个闪身,出现在陈玄君的身后,以食指点向气运邪蟒,厉喝道:“回归本体。”
“吼。”
邪蟒咆哮,愤怒不甘。
老道士急道:“你家主人有我护着,铁定死不了。”
已然生出灵智的气运邪蟒听到老道士的保证从天而降,归于陈玄君的后背消失无影。
“道门封灵。”
老道士咬破食指,以极其古怪的手势向前一撞。
“噗。”
陈玄君鲜血喷洒,摇摇欲坠。
而他头顶的那根黑线在老道士的冲击下隐隐黯淡,可还真实存在。
“疯子,昆仑弟子就没一个正常人。”
老道士骂骂咧咧,从怀里掏出一张明黄色的符纸,心疼幽怨道:“最后一张风雷符了,用完又得花费我几个月的时间去找材料。”
“倒霉,烦人。”
“该死的昆仑一脉。”
老道士一咬牙,符纸无火自燃,顺势贴在陈玄君头顶的黑线上。
只听见刺啦一声。
黄符消失,那根黑线也凭空散开。
“哇。”
倒在沙发上的陈玄君手捂口鼻,浑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