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山嘴上说着快跑,不过是摆脱唐静月纠缠所找的借口。
他转动轮椅在客厅四处晃悠,唉声叹气道:“苏宁,叶哥有叶哥的难处,希望你能理解。”
“我的心可以偏向你们,但终究是叶家的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成与不成我都没法改变立场。”
“慈恩老和尚不是路边的卖菜大妈,想从他嘴里套话,这根本不存在可能性。”
“要我说,这笔交易是可行的,你们再想想呢?”
叶千山沉声道:“没必要赌气行事,你爸的安危不比这口气来的重要?”
我心里很失望,但也知道叶千山说的是事实。
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一种被佛门牵着鼻子走的狼狈无力感。
回到厨房,我默默做着晚饭。
期间奶奶又给我打了一次电话,我安抚了好半天才让她情绪平静。
七点多钟,杜奇瑞从灵溪的房间出来,看到叶千山的时候稍显惊讶。
唐静月将叶千山的来意表明,这位昆仑大长老笑着摆手道:“苏宁的父亲身在何处我们已经有了些许眉目,就不劳佛门操心了。”
叶千山将信将疑道:“当真有眉目?”
杜奇瑞拄着拐杖坐到沙发上,语气坚定道:“对方并无害人之心。”
叶千山来了兴趣,好奇道:“据我所知,你们并不知道是谁抓走了苏宁的父亲,又如何知晓对方的心意?”
“有没有害人之心不能光从表面断言,对方确实没第一时间下死手,却不代表以后不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拿人命当赌注,如果最后出现了意外,苏宁这边你们怎么交代?”
叶千山面色坦然道:“我是慈恩老和尚请来跑腿传话的,但真不是他的说客。”
“我是站在溪溪和苏宁的角度去看这件事,还请杜长老莫怪我无心之言。”
杜奇瑞漫不经心道:“昆仑自有昆仑的手段,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叶千山若有所思,不再多言。
京都郊区,一栋仿古建造的豪华院落里。
身穿青袍的蒋岳中侧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两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分别在帮他揉肩捏腿。
老道士一手抓着糕点,一手伸进给他揉肩的女子衣内,上下游走,极尽享受之色。
少年戚宴捧着本破旧拳谱,来来回回的走动,时不时的比划一下。
“出拳要有力,脚下要生根。”蒋岳中含糊不清的指点道:“剑有剑招,拳有拳势,练拳之人切勿被拳谱限制。徒有其表不过是花拳绣腿,真正的杀人招讲究一击毙命。”
“拳可生风,拳可聚意,拳出,则退路全无。”
“什么时候你能一拳击倒院子里的那棵杏花树,这本开山拳你就勉强入门了。”
“你闭嘴。”皮肤黝黑的少年怒道:“容我慢慢细想,别打乱我的节奏。”
老道士讪讪笑道:“行行行,你继续练,我什么都没看到。”
戚宴烦躁的将拳谱丢在一边,面露鄙夷的看着为老不尊的蒋岳中:“有吃有喝,有女人相陪,难怪你这几天都不愿去陈家大宅,乐不思蜀了不是?”
“是啊,快乐似神仙,哪都不想去。”蒋岳中伸进女子衣内的右手轻轻一抬。
揉肩的年轻女子娇吟不断,扭动着曼妙身躯,魅惑难当。
戚宴眼不见为净,背过身喝水。
蒋岳中猥琐道:“你年纪还小,不懂女人带来的快乐。”
“这玩意就和男人抽烟喝酒一样,瘾头会越来越大。”
“温香软玉在怀,谁不想做那君王不早朝的梦?”
戚宴冷笑道:“好色就好色,找什么借口。”
蒋岳中打着哈欠道:“人生在世,不过匆匆百年。喜欢什么自然要尽全力得到,不然这一辈子活的多憋屈?”
“对了,姓苏的男人那你多费点心,给我盯紧了。”
“院子里布置的七十二煞伏魔阵由你掌控,千万别让昆仑的丫头故技重施。”
老道士目光深邃道:“就是知道她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所以我才提前准备了阵法蒙蔽她的视线。”
戚宴嘲讽道:“那又怎样,今天还不是被人窥破了苏家男子的踪迹?”
蒋岳中稍显得意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灵溪开天机,以苏家男人残留气息,结合血脉为引,妄想找出具体方位。”
“此术虽然厉害,但却有个致命缺陷。”
“一旦灵溪的神魂外放,就等于将半条命交到我手上。”
“说实话,我今天要伤她轻而易举。之所以手下留情,不是我害怕昆仑。而是给苏星阑面子,免得这家伙秋后算账的时候一点余地不留。”
戚宴比了个中指,满脸的嘲弄与不屑道:“有胆子抓人没胆子承受后果?”
蒋岳中反问道:“能以计谋占先机,为什么要跟苏疯子硬碰硬?”
“陈玄君不听我的劝告,信了白家小子的献计,拿苏童鸢当枪使,还得要她的命。”
“苏星阑一向护短,尤其对血脉亲人,那是无微不至的关怀。”
“拿苏宁举例,我在不知情他和苏星阑关系的前提下给他种下了噬心蛊毒,结果呢,就因为这,苏星阑大半夜找到我那,陪我喝了一盏茶,坏了我天师半境。”
“我那会都要踏入武力十四层了,愣是被他打的不上不下,跌到了十三层。”
“这种不讲道理的人你拿什么和他硬斗?”
蒋岳中痛心道:“不听我的劝告,陈玄君出事是早晚的。”
“留着苏宁的父亲,好歹是一张可以换命的底牌。”
“苏疯子不讲理归不讲理,信誉还是有的。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弟弟送死,所以一定会答应我们的交换。”
“我放灵溪一马,有意示好,让她看到苏宁的父亲平安无事。这样一来,方位不曾暴露,还断了昆仑继续寻找的念想,岂不是上上策?”
戚宴疑惑道:“你既已知苏宁和苏星阑的关系,为什么不告诉陈四爷?”
“他若知道苏宁身后站着武道巅峰的苏星阑,那就绝不可能对苏童鸢下手,起码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
蒋岳中低笑道:“你觉得我应该告诉陈玄君?”
戚宴茫然道:“不应该吗?”
“你一心辅佐陈四爷成为华夏之主,为他出谋划策耗费心血,这么多年的努力,你竟然在背后算计他?”
“算计他不就等于算计你自己?”
“你到底为了什么,我怎么看不明白了。”
蒋岳中从沙发上爬起,坐直了身躯,严肃道:“为了告诉我师傅,我才是道门的顶梁柱,是能挑起道门未来的天命之人。”
戚宴点头道:“所以呢?你得在陈玄君身上证明你的能耐啊,这样才能告诉世人,你师傅瞎了眼。”
蒋岳中一把推开给他捏腿的貌美女子,大大咧咧的走到戚宴身前,嘴唇抖动,声若蚊蝇道:“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听过没?”
“谁的气运多,我就辅佐谁。”
“谁听我的话,我就伺候谁。”
戚宴神情骤变,以手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