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玟萱的小院,陈玄君这个月第二次踏入。
上一次来,他是带着雷霆震怒追究方玟萱的“吃里扒外”,问责她暗中相助昆仑。
没讨到好处,但也不算空手而归。
毕竟刁婆婆的身份就此泄露,对他而言并不算一件坏事。
这一次,他打算和方玟萱好好聊聊。
聊一笔他不愿做,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交易。
舍小谋大,总是要忍着心痛去舍得的。
他闲庭信步的走进客厅,一眼看到了正在厨房忙活的方玟萱。
这个他想尽办法拼命挽留的关键棋子心情很不错,一手举着锅铲,一边哼着小曲。
素面朝天,未施粉黛。
长发随意捆绑,宽松的棉绸睡衣下,那曼妙的身段,盈盈一握的细腰,无不挑动陈玄君心底的燥热。
来陈家十几年,这是陈玄君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可爱俏皮的一面。
憨厚的像个邻家女孩,哪还有半点“陈家主母”该有的威严。
比起红鱼的妖娆魅惑,眼前的女人似乎更适合做那安静本分的“贤妻良母”。
奈何身在曹营心在汉,任凭陈玄君百般动摇,她的心思从来不在陈家。
这一点,陈玄君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是极度失望的。
他玩过的女人很多,如红鱼这种外人眼中的极品女神,京都某些小家族的大家闺秀,又或是顶着名牌大学噱头的拜金女。
那些女人不见得比方玟萱丑,一个个小鸟依人,百依百顺。
年轻活泼,对他言听计从。
可酣畅淋漓的欲望过后,陈玄君自问毫无迷恋之感。
穿衣走人,仅仅是肉体上的发泄。
然而方玟萱不同,自打她踏入陈家的第一天,陈玄君就想尝尝这只曾经的真凰是什么味道。
抛开命格气运不说,单是那让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白虎体质,就足以让他念念不忘。
生过孩子又如何?
早被桃山村的窝囊废破了身子又怎样?
女人满大街都是,又有几个身怀白虎身?
陈玄君感到惋惜,感叹造化弄人,快十二年了,他竟然没碰过他名义上的夫人。
说起来是多么可笑啊,明明眼馋的要死,却只能守在一边干看着。
身为陈家家主,陈四爷何曾这般憋屈过哟。
但他知道,这样的憋屈会一直残留,直到她称心如意的离开陈家,眼不见为净。
“咳。”
他轻轻咳了声,余光瞥向厨房。
随后,他大大方方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神态疲惫,心绪复杂。
方玟萱没有第一时间出来,反倒是名叫刁梵音的少女从后方卧室轻盈走出。
她看到了陈玄君,微微蹙眉,显得很是意外。
“坐下来聊聊?”陈玄君提议道。
刁梵音给自己倒了杯茶,背靠角落餐桌,头也不抬道:“我们无话题可聊。”
陈玄君郑重道:“你想听,那就有。”
少女红唇轻启,咬着杯沿小口抿了下,随即坦然坐下道:“你说。”
陈玄君挺直了腰杆,笑容温和道:“你们在打听苏明康的下落,我可以帮忙。”
刁梵音面露讥讽道:“陈四爷何必惺惺作态,蒋岳中是你的人,他抓走了苏明康,难道不是你的意思?”
“所谓的帮忙听起来真够刺耳的,呵无耻至极。”
“与其浪费时间和我兜圈子,不如挑开天窗说亮话,抛出你的条件。”
刁梵音将茶杯放回餐桌,美眸闪烁道:“有的谈就谈,谈不拢便散,谁也没吃亏不是。”
陈玄君点头道:“是,所以我来了。”
“首先,我得解释一下,我并没有指使蒋岳中去抓苏明康。”
“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是擅自行动,连我都瞒在鼓里。”
刁梵音嗤之以鼻道:“你觉得我会信?”
陈玄君严肃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信不信由你。”
刁梵音沉默片刻,似有所思道:“说说你的要求。”
陈玄君不急不缓,指着干裂的嘴唇苦笑道:“嗓子有点干,能倒杯水吗?”
刁梵音不动如山道:“矿泉水。”
陈玄君嘴角抽搐道:“上门是客,讨杯热茶不过分。”
恬静少女伸手,表示送客。
陈四爷黑着脸道:“好吧,矿泉水也行。”
刁梵音起身,从冰箱保鲜层拿出矿泉水丢了过去。
后者顺势接过,打开瓶盖猛灌几口,这才接着说道:“紫薇寻龙,肉眼看气运,心眼观天下。”
“我命中气运所结的九朵红莲交给了蒋岳中保管,此刻,我需要知道它们藏在哪。”
“你帮我找到气运红莲,我帮你救出苏明康。”
刁梵音不假思索的拒绝道:“你占了大便宜,这笔交易我不喜欢。”
陈玄君应声道:“别急,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与方玟萱之间的约定就此作废。”
说着,他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封老旧泛黄的信笺道:“神魂精血烙印,我唯一能约束她的东西。”
“据蒋岳中所言,只要这一缕精血存在,天大地大,华夏任何角落,我都可以借此追踪到她,让她无处藏身。”
“现在,物归原主。”
“是真是假,你一看便知。”
刁梵音没有去接,她带着玩味神情回答道:“昨晚嫣然娱乐城发生的事你很清楚,萱姨残留的气运被昆仑锢运符束缚,恕我直言,所谓的精血烙印对她再无作用。”
“简单来说,你吞噬不了她的气运,千军万马找到她又能怎样?”
陈玄君极有节奏的转动矿泉水瓶道:“或许能杀了她呢?”
刁梵音嗤笑道:“蒋岳中与你生出嫌隙,你还有比他更厉害的高手可用?”
“萱姨身边有我,你动不了她。”
“现在动不了,以后更没有半点机会。”
陈玄君认真道:“是人总有大意的时候,你不可能一辈子跟着她。”
“再说了,除蒋岳中之外,我手底下的能人异士很多。”
“你没看到,不代表他们不存在。”
“对了,白南弦对你们恨之入骨,你说我要是将方玟萱的神魂精血烙印送给他,他会不会感谢我呢?”
刁梵音清澈的双眸内涌起令人窒息的寒冷,她旁若无人的盯着陈玄君,似要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但最终,她嫣然一笑。
那封被陈玄君放在茶几上的泛黄信笺落于她的掌心:“三天后给你答复。”
后者满意道:“那我们谈谈第二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