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香梅帮着孙母收拾完了桌子之后,又帮着打扫了灶台,看着沈锦华陪着大人坐在炕沿上说话,就走过去,笑着跟沈锦华说:“锦华,我带你去街上走走吧。”
沈锦华抬头看了看自己这个双胞胎的姐姐,想了想,说:“姐姐,我想在家里坐一坐,一会我们还要早点往回走呢。”
孙香梅说:“我带着你在巷子里转一转就回来,没多少功夫的。”
省全大娘看锦华的姐姐都这样说了,就跟锦华说:“锦华,你姐姐要带你去转转,那你就跟着去转转吧,早些回来,现在天黑的早,咱们还要趁早往家赶。”
锦华听自己的娘这样说,就站起来,整理了整理脖子上的围巾,说:“那姐姐咱们走吧,雪梅,你也跟着一起去吗?”
孙雪梅怯怯的摇了摇头,想要跟锦华说什么,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脸色一白,
又闭上了嘴,还是摇了摇头,锦华笑着摸了摸孙雪梅的头,说:“那我跟大姐走了啊。”
孙香梅带着沈锦华出了院子,往巷子口走,因为是吃饭的时间,巷子里没什么人,孙香梅说:“我们孙家巷子有好几条巷子,咱们家这是孙家二巷,这里离供销社不是很近。”
沈锦华听她这么说,又想起那次培茵跟孟若兰陪着她来找的时候,供销社离这里还真是不近。
孙香梅说:“锦华,你在村里都做什么呢?”
锦华说:“就是跟着一起下地干活啊。”
孙香梅说:“我现在在纺织厂当工人,倒三班呢,我觉得倒三班也比下地干活轻松。”
锦华说:“我倒是觉得下地干活不是很累,大概是干习惯了吧。”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溜达着,刚出了巷子口,就看见一个穿着黄色军大衣的人从旁边一下子窜过来,吓了锦华一大跳,定睛看去,是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长得到时浓眉大眼的,不过看人的眼光非常的浮,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那个人笑嘻嘻的对孙香梅说:“孙香梅,这是谁啊,怎么跟你长得一个模样啊?”
孙香梅看了锦华一眼,说:“这是我妹妹,以前在沈家村,今天刚认回来。”
那个人笑嘻嘻的对锦华说:“我叫马文革,在革委会工作,你叫什么名字?”
孙香梅说:“我妹妹叫沈锦华。”
锦华听孙香梅说自己的名字,抬眼看了孙香梅一眼,扭头就往回走。
马文革一下子拦在沈锦华的前面,依旧说笑嘻嘻的说:“锦华,我现在还没有对象呢,你看咱俩处对象怎么样?”
沈锦华可是个订过婚的人,那个时候订过婚几乎等同于结婚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小伙子跑到一个算是已婚的女的跟前说要跟人家处对象,这人怎么看怎么神经。
沈锦华气愤的看了看拦住自己的马文革,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流氓!”然后想要绕过马文革往回走。
谁知道马文革一把拉住锦华的胳膊,说:“妹妹,别给脸不要脸啊,哥哥要跟你搞对象那是看得起你。”
锦华气的浑身发抖,看着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说:“放手!”
马文革却丝毫没有动,还是笑嘻嘻的看着沈锦华。
沈锦华怒了,自己跟培军哥订婚了才拉过一次手,这个人竟然拉着自己的胳膊。沈锦华陈着脸,对马文革说:“你在不放手我就喊人了啊。”
马文革却笑嘻嘻的说:“好啊,你喊人来最好了,让人看看咱们小两口怎么吵架的。”
沈锦华两脚站定,胳膊使劲一甩,马文革就被甩了一个踉跄,当年沈家村的人抗日的时候,那是全民皆兵,村里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都能耍两下子,这些年村里虽然没有再舞枪弄棒的,可这份尚武的心却在村里扎下了根,沈锦华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爹沈省全带着扎马步,别看沈锦华弱柳扶风的样子,那可是真正的童子功。
沈锦华这一手一亮,孙香梅变了脸,神色紧张的看着马文革,踉跄了好几步之后才站定了身子的马文革有些惊讶的看着沈锦华,随后竟然是饶有兴味的盯着沈锦华,伸手摸了抹嘴巴,笑着说:“竟然是一匹胭脂马,哼,看看咱们谁能笑到最后。”
马文革说完扭头就走了,沈锦华等到马文革转过街角之后,转过身来看着孙香梅的脸,就那么定定的看了看,孙香梅觉得自己的背上出了一层毛汗,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干巴巴的笑了笑,对沈锦华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流氓,咱们赶紧回家吧。”
沈锦华没有再说话,扭头就往孙家走,边走边想,孙家这潭水不浅,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
回到孙家,省全大娘笑着说:“回来的正好,咱们这就往家走吧。”
孙父说:“再坐坐吧。”
省全大娘笑着说:“不了,孩子爹还在家里,孩子奶奶这几天身子不是很好,我也不放心,你们要是得空了就去沈家村玩玩吧。”
孙父“哎哎”的答应着,跟在省全大娘他们身后往院子里走,锦华进屋之后待了待才适应过屋子里的光线,看见孙雪梅坐在炕尾的炕沿上,脸上都是关切的样子,看到锦华安然无恙的进了屋,竟然松了一口气,锦华觉得今天跟那个小流氓马文革的相遇说不定不是偶然。
锦华朝孙雪梅招了招手,孙雪梅走到锦华的身边,锦华说:“有时间了就跟着去沈家村玩,那里还有好几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呢。”
孙雪梅仰着小脸,定定的看了看沈锦华,点了点头,锦华摸了摸孙雪梅的头,这才跟在孙父孙母的身后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
孙家人一直送到巷子口,走出很远了锦华回头看去,孙父还站在巷子口看着自己,花婶说:“这孙新建倒是个有良心的,可惜做不了自己媳妇的主,别看家里是他当家作主,可真正能做主的说孙新建的媳妇,这孙新建的媳妇啊,真是把自己的男人吃的死死地。”
省全大娘带着花婶,听花婶这么说,也跟着附和:“这倒是真的,我看孙家媳妇倒是很关心自己的大闺女,小闺女不怎么待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