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没几天就期末考试了,班里的气氛很紧张,培茵倒是无所谓,自己前世那可是经历过各类考试的千锤百炼的,这个简单的年底考试还难不住自己,看看人家那个第一名齐琪,也是一脸的淡定,每天除了认真上课听讲就是低头看书,培茵曾经听别人说过,齐琪手里的书可不是关于学习的书籍,齐琪的父亲是西江一家军工厂的工程师,那家军工厂规模很大,有自己的子弟学校,子弟学校没有高中班,初中之后就是两年的技术学习,学习结束直接就可以进厂上班了,不过这两年很多厂里的子弟初中毕业之后不去念技术班,而是到地方的学校上高中,考大学,因为工厂离西平县城比较近,大部分就来西平一中上学,现在学校有不少军工厂的子弟。培茵觉得齐琪的智商很高,看她的学习态度以及考试的成绩,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田爱琴从开始复习准备考试就一直紧张兮兮的,就怕自己考不好,这样患得患失的实在是学习的大忌,安慰几次之后培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让她晚上别回宿舍睡觉了,自己给她划重点开小灶,于是两个人每天晚上都要学到很晚,周藏看了,也跟着来一起学习,周藏为了能考最好的学校,对学习抓得比较紧,非常看重自己的成绩,培茵觉得这样最好了,做事情只要有了目标,再加上努力,那成功的几率就会非常大。学习就是这个样啊,学的人多了,上进心就强了,很多一直攻克不了的难题就会迎刃而解,三个人制定了详细的复习计划,每天按照计划表进行复习,成绩提高的很快,等到期末考试结束的时候,田爱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考试很顺利,估计成绩差不了哪里去。
好不容易考完了试,考完了不能接着出成绩,高一的学生可以先回家,三天之后再来看成绩,等到看完了成绩才能真正的放假。高二的因为复习高考,这几天就直接在学校里上课,复习。
培茵收拾收拾东西就回家了,二哥培军已经回了家,这次终于能在家里过年了,二嫂锦华农历的十月生的孩子,是个女孩,出了月子就带着孩子去了西江,二嫂不愿意休学,省全大娘就跟着去帮着照顾孩子,二嫂来回跑着上课给孩子喂奶,生孩子二哥没在,二哥来信就能看得出来他非常的难过,不过能陪着老婆孩子过年他也非常高兴了,培茵已经快要一年没有见到二哥了,非常的想念。
家里在外面上学的这些天陆陆续续的放寒假回来了,沈家的院落又开始热闹起来,一家人这么长时间不见面,有说不完的话,拉不完的呱,特别是培军,这次一走就是一年,回来自己的闺女俩月大了,跟锦华俩人整天围着孩子,怎么都看不够。
在家里住了三天,去学校拿成绩,培茵这次还是班里的第三名,对于考试培茵觉得没必要考的多好,只要是把知识掌握了,等到高考的时候尽全力就行,班里的第一名还是齐琪,也是年级的第一名,班主任陈老师这几天非常的高兴,自己班里的成绩是六个班考的最好的,不光是年级第一名在自己班里,就是学生的平均成绩也是六个班最高的,这次年底考试吴校长去文教局要了一笔款子,要给考试成绩好的老师发奖金,估计自己的奖金少不了。
拿到成绩,学校里就算是正式放假了,培茵陪着自己的爹把学生们都送走了,这才回家简单的收拾一下准备锁门回家,还没走呢,培田跟田小民来了。
这俩人这次也算是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青山那边的山货几乎让俩人包了圆,苏立青一放假,由苏立青负责那边的收购,这俩人就负责西平这边的销售,不光是给供销社送,还准备在县城里支个摊子自己卖,这次俩人来就是想着把货放在这边的,培茵跟周藏田爱琴听了,都想着帮着来看个摊子或者是帮忙送货,于是培茵连炉子都没有灭了,直接又准备晚上的饭菜。
沈父又去后勤借了一张床,这才不是很放心的回了家,培田跟田小民把用马车拉过来的货都运进院子里,简单的分了分工,培茵跟爱琴在院子里负责整理,也负责给大家做饭,培田跟田小民负责在街上看摊子,周藏就负责从这边往那边送货,于是,这个非常有意义的假期就开始了。
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很多事情都放开了,走在县城的大街上,到处都有摆摊卖东西的,随着改革的进一步深入,市场会越来越开放,这是培田跟田小民分析的,也是因为这个,两个人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做买卖,要不然,田小民也不敢啊,现在自己可是有家有老婆的人,家里也是上有老下面快有小的了,年初那一次被调查也可以算的上是惊心动魄的。
培茵觉得有了条件,就不想委屈自己的肚子,变着法的做饭,很多自己曾经研究过的菜式因为条件所限没有做过,现在好了,不管是红烧排骨还是红烧带鱼,都济着自己去摆弄,做菜的配料可都是全的呢。
过了几天,一个取包裹的单子送到家里,晚上培田回家一看,乐的跳了起来,田小民看了,也是激动的不行,培田跟培茵解释了之后,培茵也是激动的不行,这是三哥培田的同学从广东那边给寄过来的一些南边的货,培田说他那个同学家是那边的,跟培田的关系很铁,知道很多北方人去南边运东西来倒卖,培茵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从南边往北边倒卖东西,这些东西很多都是从一江之隔的港都弄过来的,听说那边的这些电子产品在那边都是论斤称着卖的,但是在北边价格可是不低的,利润特别大。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很多事情虽然为律法所不容,但是还是有人冒着危险去做,为什么,就是为了一个“利”字,培田通过这个同学想从那边弄点东西过来试试水,这几年跟田小民俩人折腾的钱放假之前都给了那个同学,放假回家之后那个同学马上着手做这件事情,现在东西终于寄过来了。
第二天,没有出摊,培田一大早去邮局把东西取了回来,几个人眼巴巴的瞅着那个大大的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是手表,各式各样的,看得人眼花缭乱,这个时候去供销社百货大楼买东西都得凭票,有时候弄个大件的比如自行车手表缝纫机之类的票还得凭关系,搭上人情还得拿钱,现在手里这些手表那可不用票啊,只要你有钱随便来买就可以。
田小民看着那个被精心用小棉被包裹的几个塑料袋,里面那一块一块的手表,心仿佛已经跳到了嗓子眼,这是什么,这就是钱啊,这些钱可比自己从青山那边收山货挣得多了去了。田小民拿起一块,小心的戴到手腕上,这是一块双狮牌的手表,男人大概都喜爱手表,特别是机械手表,田小民戴上之后虔诚的抬起胳膊,仔细的打量着戴在手腕上的手表。
培茵仔细的叭啦一下,里面还有一些别的牌子的手表,还有一些杂牌子的电子表,培田说:“咱们自家人也不说外道话,这些东西南北价格差很多,小民,咱俩攒了这么些年的钱我可都砸在里面了,行不行的就看这一遭了,别的不说,就说你手上这块表,在咱们这边是那边四五倍的价格。”
田小民说:“我信你,别看这些年都是我折腾,要是没有你的想法,我可做不出这么多的事情来,既然你说行,那就一定能成的。”
培田点了点头,说:“这个毕竟是投机取巧的事情,咱们积累了资金还是做点实业好,来,咱们看看后面怎么把这些东西卖出去。”
田小民说:“我看咱们还是把这些东西分分类,我看这些东西档次不一样,分好了咱们自己出去一块一块的卖不是很现实,咱们可以找人来帮着咱们卖,价格给的稍微低一些,这几块档次稍微高点的咱们找徐舅舅帮帮忙。”
培田说:“好,就按你说的来,你在这边人头熟,你去找人,咱们争取年前就把东西都卖出去,有了资金咱们可以再去干别的事情。”
这个年代的电子产品是暴力,培茵看着田小民跟培田把那几袋子的手表分好类之后,分头出去找人销售。
培茵很高兴自己的三哥有这样的眼光,想着那些穿越重生的利用自己的先知创造各种各样的财富,想想自己才十来岁,如果太出格,总归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就算是自己的哥哥,也不好解释这些想法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好了,三哥是个有眼光的人,以后自己就抱着三哥的大腿,有些时候仔细的提点一下就好。
年前的这十几天的时间田小民跟培田都忙的脚不沾地,青山那边的山货也不去摆摊了,苏立青运过来之后简单的收拾收拾直接就给供销社送过去,等到腊月二十八,终于把手表都卖出去了,田小民跟培田仔细的算了账之后,也不由得咋舌,利润实在是太大了,田小民决定过了年自己亲自去南方走一趟,看看那边的市场。
这个春节过的非常的和美,村里人的年货准备的比去年还要丰盛,大家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今年年景好,特别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大家都有、觉得过日子有了奔头,这个年过的也就格外的舒心。
过了年,1979就来了,后面的春风会彻底的吹开尘封已久的大地,就像朱自清的《春》里写的那样,“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长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很多新鲜的东西会慢慢的走进人们的视野,走进全家万户,当然了,这些都是从去年底那个又名的村庄的十八个红手印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