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想一个人的时候最孤独

秦朝歌打了一场不算架的架后加快速度，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也见到了好久不见的前前“监护人”。

不提玄鸟那超常的实力，但就外貌而言同样显眼。

缩小身形后，玄鸟的直立体也高近五米，头钩喙似鹰，长腿似鹤，头顶竖立的羽冠，大约有二十根金黄色的冠羽。

其双翼收拢在两侧，一条腿直立着，另一条勾着斜立，此时祂正脑袋往左侧着，闭着眼似在小憩。

其上眼皮及眼尾是一小片橙红色的皮肤，自带眼影效果，那黑长卷翘的睫毛时不时被风轻微抖动着，像在诉说什么。祂的身后还拖着长长的尾羽，分数十根。

在阳光照耀下，玄鸟浑身远看似泛着蓝光，有淡淡的光晕，近看时则会发现其实身体是五彩斑斓的，上面细短的绒毛在微风中跃动，好不轻灵。

玄鸟是一只鸟，但也像古代文雅的名士，仅是立在那不动也有着说不出的优雅风流。那全身的流线型结构，浅色的喙，修长的腿，简直是增之一分则显长，减之一分则嫌短。

秦朝歌边走边打量着，深感自己在外头久了词汇也丰富许多，以前她形容玄鸟可只是漂亮大鸟之类的。

在人类社会学习过程中，她曾在一些古老资料里查过些东西，因为当初林晚吟见到玄鸟时乍一看以为是凤凰，于是她后来自己也去查了查。

《尔雅·释鸟》当中有对凤凰的特征描写：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五彩色、高六尺许。她按照资料与异鸟一一比对，发现有点像，但不是。

玄鸟在睡觉，别说这里没有其它异兽了，就算有也没胆子去打扰祂，但秦朝歌敢，她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就这么大剌剌走过去，然后冷不丁对上了两双幽蓝的瞳孔。

玄鸟是重瞳，一大一小，大的幽蓝如冬日傍晚时分夕阳已落的天空，带着沉寂清冷感。小的幽蓝则是亮色的，看着它的时候，像是撞进一片星辰里，满天的璀璨仿似触手可及，却怎么也碰不到。

六目相对，秦朝歌在对方的眼里没有看到被打扰的不爽、愤怒，只有平静，像是传说中的神明从沉睡中醒来，淡然的注视着底下发展许久的世间与生灵，无悲无喜，高坐于云端，俯瞰着众生。

秦朝歌突然就不爽了，这只臭鸟一直如此，很少会有情绪变化，虽然话挺多。

小的时候她以为这副好像不将所有人看在眼里的样子很帅，再加上朝夕相处，所以她会下意识的去模仿，甚至直到现在她身上依然有某些玄鸟的“影子”在。

“你又在莫名其妙生气什么？”一道清冽声响起。

秦朝歌没立刻回答，而是脚步加重，几步走到玄鸟身边然后一屁股坐下，面朝粼粼湖泊不吭声。

左侧手臂突然多了柔软的触感，是玄鸟蹲了下来，同样面朝湖泊。

秦朝歌嘴角微翘，然后十分熟练地往左侧一靠，顿时感受到了更多且熟悉的柔软与温暖。

“只要我不回来你就不会主动找我是吗？怎么每次都是我回来找你！？”脸埋在羽毛中的秦朝歌口齿不甚清晰地说道。

“你这不是自己回来了吗？我要是被那些人看见多麻烦。”

“切！就你还能被发现？你不愿意谁能看到你啊？！我都能做到你要是不行就怪了！还有你凭什么笃定我一定会回来？”

“难道你真能融入他们吗？这些年也没见你和谁真正交过心，秘密太多的人大多是孤独的。”

玄鸟声音没什么起伏，内容却很扎心，秦朝歌一听就毛了，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可怜”了，于是她当即反驳道：

“有人告诉过我，所谓孤独是自己和喜欢的朋友彼此情绪总是不在一个频率上，我没有喜欢的朋友，所以我不孤独！”

“是那个收养你的女人说的吧？她倒是会安慰人。”

玄鸟这话说的听不出是不是夸奖，秦朝歌一下就回想起了那个时候，彼时她已被同学孤立，学校老师将这事告诉了林晚吟，然后林晚吟当晚就和她聊了聊。

她问自己有没有觉得孤独。

她说没有。

然后林晚吟说了刚才那番话---“我觉得所谓孤独是你和你喜欢的朋友彼此情绪总是不在一个频率上，你有喜欢的朋友吗？”

“没有。”

“那你就永远无需因这些人的情绪消耗你自己，也不需要去迎合。人生是用来体验的，而不是演绎的，不喜欢的人那就不喜欢。”

“你说的是友情方面的，那亲情或爱情方面呢？孤独也是你刚说的意思吗？”

“……不是。”

“那是什么孤独？”

“思念的孤独，想一个人的时候是最孤独的。”

……

秦朝歌将当时的对话复述了出来，试图让玄鸟明白她不需要去融入，她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然而下一秒她却听玄鸟问道，“那你有过这思念的孤独吗？”

“……”秦朝歌突然沉默。

湖面上有一截树枝上下沉浮着，随波逐流逐渐远去。秦朝歌没有回答，而玄鸟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回来是有什么事吧？”过了一会儿玄鸟又问。

说到正事秦朝歌一下坐直了身。

“额瞿它们是不是到你这儿了？”

“是，它们现在生活在我们这边最高的一座山上。”

秦朝歌蹙着眉头，“它们为什么会过来？这边气候什么的根本不适合它们居住啊？”

“这是它们的选择，总会适应的，不必管它们。”

“原因呢？最重要的原因你还没告诉我！”

“你觉得是什么？”

见玄鸟没有直接回答，秦朝歌直觉里头没那么简单，她沉吟了一会儿猜测道，

“要么是被赶走的，要么是不得不走，前者只可能是被更强大的异兽赶走，后者嘛，气候地形变化应该不是，莫非……是预感到了什么危险所以离开？额瞿的首领还留在那是在观察吧？”

秦朝歌仰头直视玄鸟的眼睛等待着对方的判定。

玄鸟垂眸看了看她，随后又抬首看向远方缓缓作出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