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揣着明白装点糊涂

正常小明星们试戏，怎么着都得化好妆，做好造型，穿上戏服，找个小屋，在导演面前背段预设的台词，演上一出简单的短戏。只是现在正是忙的时候，谁还有功夫搞这么一套程序？

南湘和胡副导演赶来时，就看到那位陈导演抬着喇叭，大声地在场边讲解这段戏的流程。

“你现在是这样，你得锁住他脖子，听到没？定住之后，搂住，哎对对！然后翻！这时候镜头给剑，你们俩要抢剑，武岳你你爬过去，爬狼狈点，爬过去就拿剑，赵丹你得先看一眼，然后直着滚翻过去，刚好用腿压住他的剑，ok？”

“ok，准备好了！”在场的两个摆好缠斗姿势的演员一动不动，准备好开拍前的造型。

“一、二、三，action！”

顿时整个片场变得安静了下来，除了场中那两个搏斗的汉子发出的声音之外，几乎听不见半点其他的杂音。陈导演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中采集传来的画面，一直到那把剑被那个名叫赵丹的演员一腿压在地上，发出沉闷的金属音，才听见导演大喊一声：“卡！”

“都很好啊，只有刚才三号机位位置偏下了一点，那个抬头的画面没有捕捉好。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三号机位注意调整位置！”

所有的程序再一次机械地重复一遍，只为获得最终效果百分之一的提升，直到第二次“卡”的喊出，陈导才略显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一次看拍戏吧？感觉怎么样？”为了采声，拍摄时片场要保持绝对的安静。胡导演见拍摄终于告一段落，这才轻声向南湘问道。

“之前有看过拍综艺的现场，不过还是拍电影这个压迫感更强一点。”南湘如实回答。

“这还只是普通的动作戏，等到那些真正的危险的镜头，那才是真正的压迫感。”胡导演留下一句，随即走向陈导，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陈导往南湘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又回过头去，和其他人攀谈起来。

胡导演随即回来，指了指某处又大又黑又粗的吊车：“先去化妆换造型吧，待会先带你到威亚那边去，拍几个简单的镜头。”

这部电影的投资很大，因此服装道具也十分考究，这一套行头比之那些粗制滥造的古装剧可得值钱精致得多。南湘虽然是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穿古装，但俨然已经是个老司机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都颇具古风。之前在“神风船队”的训练似乎已经成了身体的本能，每当她穿上这样的古装，另一个宛若大和抚子的自己似乎就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

由于特技演员不用露脸，化妆师甚至没有给南湘抹上哪怕一点粉底。但就算如此，当她从化妆棚里出来时，仍是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

“卧尼玛，导演从哪儿找来这个姑娘，这么灵？”

“穿这衣服，好像是钟采馨的替身吧”

“呵呵，要我说，钟采馨给她当替身我觉得还不错。”

“免了吧，钟采馨当女主角，那是没法换。她要是个替身，就那脾气，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南湘耳力通神，虽然离得不近，仍是听到了一些周遭的窃窃私语。这样看来，似乎她这个替身的本尊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主儿啊。

钟采馨的名字她也有听过，是这两年突然蹿红的一支年轻小花，才刚满二十岁的样子。也许是成名太早膨胀太快，这段时间的的确确出现了有关她脾气的一些不大好听的负面新闻。但从新闻中看到与从围观吃瓜群众的口中听到，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南湘远远走来，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目光。这其中，当然包括如今正在拍摄场地内的杨一峰。

化好了妆的他似乎更当得起国名男神这样的称号，至少即使以南湘男性的视角来看，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人，真是帅得让南湘有一种很想往他脸上踩几脚的冲动。

“来啦？真漂亮。”

即使是最简单的问候，最细微的小动作，杨一峰都表现得极为完美。可在南湘的眼里，他就是那个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在在撩妹的渣男

南湘才不理他，径直走到胡导演的边上。杨一峰热脸贴了冷屁股，讪讪又回到了拍摄的场地内。南湘则做好一个新人的本分，开口问道：“导演，我能干什么？”

“没事，先歇会，看他们演吧。等到开打的时候再到你来上。”胡导演给她递了瓶水，“刚刚一峰给我看了你网上的一些视频，看来他推荐你，也不是无的放矢。我看你身手和反应能力，应该来说是没问题的。”

南湘接过水瓶，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又听胡导演继续说道：“其实就算没练过武，只要你敢打敢拼，也是能闯出一片天的。武打巨星杨子琼你听说过吧，她以前也只是选美出身，后来半路出家拍戏才开始练武，硬生生靠不要命的拳头打出了现在的名头。”

“我练过武。”南湘知道胡导演的意思，无非是怕她有心理负担，给她打几针安慰剂。所以她干脆自承自己练过武术，也算是省得让他为自己操这份心了。

“哦，那难怪了。”胡导演立刻露出赞叹的神情，“这年头都流行小鲜花小鲜肉，肯潜下心来练武，拳拳到肉真打的演员都越来越少了，反正有剪辑有替身，只要把他们那张脸露一下就行。哪像十几年前，那时候拍完一场武打戏，哪个演员身上不带点伤。”

“这还不是市场惯的，嘛也是你们惯的。”南湘吞了口水，合上瓶盖，“你这么说，被杨一峰听见好么？就不怕我告个密？”

“嗨，这业内大家都知道的，私下说说，咱揣着明白装糊涂就行。”胡导演有点尴尬，连忙转移话题，“不说了不说了，要开拍了，你专心看看吧，也学习学习。”

南湘“嗯”了一声，随即看向拍摄场地之中。杨一峰、钟采馨，以及其他几名反派演员远远对峙着，做好开拍前的准备。

“ready？”

“rolling！”

“a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