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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梁山义师可不是玄门大教铜浇铁铸的上洞道兵,这支打着“替天行道”旗号,一鼓作气攻破曹家畈的溃兵败将,就食于敌已经耗尽了余力。
还得继续转移,甚至进一步攻打高墙深沟的九贤乡,就有点勉强了。
眼看着天色将晚,大将军“吕子明”问过狗头军师罗杰和左右裨将周铭、罗亮的意见后,发热的脑子也冷静了下来,回头看看一众聚拢的部下。
一个个面有菜色,神情却很是亢奋,立即知道全凭曹家畈的大胜支持着,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在距离九贤乡乡治不远的槐树岭安顿下来。
命令传开后,五梁山义师人人松了口气,很多人到了地头,就萎靡不振的坐下,再也不肯起身了。
还得是手里沾了世家豪强的血,一条路走到黑,没有退路的老兵挣扎起身。
随便砍点树枝,缠上一些藤蔓,手忙脚乱的连成排,尖尖带刺的朝外,倒插在临时宿营地外围,就算是完成初步防备建设了。
堆满银子和粮食的板车聚在一起,插几根枪矛,外面再拉开布匹,仓促的做了一副幔墙,隔绝所有人的目光,就不去管它了。
有手长贪财的人忍不住过去,仅仅是窥视探看,就被周铭抬手一发“掌心雷”轰晕过去,双脚捆了绳子,倒吊在附近的大树上。
一阵夜风吹过,整个人晃悠悠的前后摆荡,就像吊颈鬼似的,吓住了所有人。
于是,义师们终于安分下来,有人取水烧火做饭,有人自觉的搜集野菜、打猎,都有不少收获。
罗杰自然是不信的,仔细问过,发现取的是九贤乡甜水井的水,割的乡民种的白菜,打杀的是没眼力见,乱吠乱叫的看家狗,就有些无语了。
好在乡里乡亲看着这支“替天行道”的义师人多势大,哪怕乡里的士绅豪强都闭上嘴巴,其他人更加不会多嘴多舌。
脆皮香肉炖白菜,辣椒炒下水,大多数义师没吃到肉,倒是喝着了几口肉汤,白米饭是管饱,与以往在山上饥一顿饱一顿相比,好多了。
这就够了!
吃饱喝足后,天色都黑了,五梁山义师恢复了不少力气,又开始摩拳擦掌,准备接着干抄家灭口的老本行。
可,九贤乡比曹家畈豪阔多了,乡里成片白墙黑瓦的院子,都是世家的姻亲、分支,地方上的豪强大户人家,不说枕戈待旦,也是人人披挂上阵。
五梁山义师就盯着这些土豪劣绅打,专门打为祸地方的地主,普通人家自然是不敢露头。
肯为乡绅卖命的人,毕竟还是少的,偶尔有那么几个“死士”,怎么可能是五梁山义师的对手。
那点微不足道的挣扎,也不过是一颗小石头掉进滔滔洪流里,顶多溅起一朵小浪花,旋踵过后就彻底消失了。
地上几笔泼墨似的血花,证明死士真的来过,可是连他们的尸首都找不到了,连被狗叼走的骨头都不剩。
这场面实在是惊世骇俗,加上各家各户熄灯吹火拔蜡烛,偌大一座方圆七八里的九贤乡乡治茶圩里,笼罩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色里。
竟然事后风传出阴兵借道、鬼神出游的怪谈,也算是咄咄怪事了。
事实上,九贤乡的乡绅抵抗决心并不大,尤其是隐居在乡治茶圩里的某位江湖术士剪纸画人,壮大了世家豪强好几倍的声势。
在道将“吕子明”没有出口成斩,张口吐出松纹古锭刀时,全凭手足乏力的五梁山义师,还真的啃不下世家豪强的深宅大院。
关键一点是,九贤乡的乡党也有高人,用梯子架在深宅大院的围墙上,将被村直道大路分割开的土豪劣绅,彼此之间勾连成一片。
随时随地都有至少一队几十人的生力军支援救火,才勉强抗住了五梁山义师的围攻。
眼看着义师如潮水般的涌上去,很快就在滚木礌石下,头破血流的退下来。
前后几次试过不同的土豪劣绅,都被打退下来,加上伤兵越积越多,不少老油子看出不对劲,早就抽脚撤退了,又或者躲在阴暗角落里。
于是,五梁山义师不得不鸣金而退,好在世家豪强也不知道夜幕黑暗深处,是否藏着伏兵,根本不敢开门出击,更谈不上派出追兵。
双方就此休兵罢战,不过经此番鏖战后,九贤乡的土豪劣绅们,看出了筑高墙的好处,也看到了墙头架设梯子铺木板,彼此连成一体的便利。
于是,各家稍微串通消息后,就以东海城世家行首曹家姻亲,孙家为首的乡绅联盟,初步的建立起团练的雏形。
孙家的家主,“老伯”孙钰博在自家的园林“快活林”设宴,招待各家远道而来的家主,商量着如何应对乱民过境的诸项事宜。
与此同时,距离九贤乡不远的槐树岭上,退回来休整的五梁山义师,因为大败亏输,有点分崩离析的征兆了。
仓促之下,弄出来的火把,发出哔啵哔啵的松脂燃烧炸裂声。
几个份属不同派系的老兵很有自觉的过来议事,他们代表身后的一群人,哪怕在打出“替天行道”旗号的吕子明面前,也有说话的地方。
“不可能!九贤乡怎会有兵道修士?依我看,那些墙头上的甲兵,分明是障眼法!”
“转到此地槐树岭的义师,约莫有一百七十八人,经夜战九贤乡士绅后,战死的不过四五人,陆陆续续脱离义师本部的有三四十人,刨除伤兵、女眷、孩子,只剩一百多人而已了!”
“大帅,为何不再口吐白光,刀斩豪绅?一鼓作气的拿下一座高墙大院,我等就有立足之地了!”
面对各个派系公推头目的议论纷纷,“吕子明”恍惚之间掏出了松纹古锭刀,刀身倒映着天上的弦月,一团寒如秋水的月光,在他手里滚来滚去。
“法不可轻动!此前曹家畈一战,不得不用,受到反噬不小,全凭那场大胜压着!”
吕子明闷哼一声,嘴角瞬间见红,回头望向九贤乡,那些吹灯灭火拔蜡烛的人家,一个个又点着了一盏油灯。
眼看着万家灯火的场面,似乎并没有受到五梁山义师攻打九贤乡的影响,吕子明的鼻子都流出血来,就像是挂了一条红色小蛇。
鼻若悬胆,赤蛇垂饵,这是上古神圣的圣象神姿!可惜,“吕子明”似乎受创不轻,差点显露出本体真身来。
罗杰没吭声,反倒是伏魔殿投放下来的周铭、罗亮两人忍不住了。
“按我说,就是顾虑太多,放不开手脚,战后找补回来就是了!我等五梁义师替天行道,高举义旗,以战养战,原本也是应当!”
罗杰听到系统播报,这才知道九贤乡里有个隐居的道人,稳如老狗的剪纸道术士。
“杀身夺道,星命篡基!可以利用鬼宿、柳宿照命的天舆,将那剪纸道术士争取过来,哪怕他不愿不服……就干脆打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