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御前会议(2)

1914年6月29日深夜，东京。

在金碧辉煌的皇宫里面，长着一撇难看之极的胡子，脸尖得跟毛驴有得一比的天皇正坐在正中间的御座上，腰板挺得直直的，脑袋一动也不动，一付严肃到了极点的样子，可是，他那双滴溜溜的眼睛，却不停地转动着，始终不离刚刚走上来送点心和茶的侍女的美妙身材。在御座的两边，陆军省和海军省的大臣和次长们，以及军部陆军参谋本部和海军司令部的人，正扯着嗓子，拼了老命地吵架，帮腔的还有基本上得不到军方尊敬的首相。海军省和陆军省虽然也属内阁，表现上还是在首相的管辖之下，可是军部却是直属于名义上的最高统帅天皇，海军省和陆军省的大臣和次长，也都是在职的高级将领，他们根本就没有把首相放在眼里。（由于历史已经改变，从现在起，尽量少引用历史上真正存在过的人物，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大部分的人物名字都是作者杜撰出来的，请别跟历史对照。）

名义上的最高统帅，对政治和军事却没有任何干涉的权力，就是一个空架子，这一点，天皇知道得挺清楚。下面的吵架，他根本就没有插嘴的权力，他也不想插嘴，他唯一要做的，只是象庙里面的那些木偶一样，穿戴整齐的，坐在御座上，挺直身板，脑袋直视前方，脸上不能有任何的表情。自明治维新以来，这是他们天皇唯一要做的工作，他的祖父是这样，他的父亲也是这样，现在，轮到自己了。不过，别看他一付对政务毫不关心的样子，他也有着自己的几个亲信，现在正在拼命吵架的海军省大臣东乡平八朗，就是他的亲信之一，自己心里想着什么，早就告诉东乡平作朗了，相信东乡平八朗会替自己争出一个结果来，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尽早结束今天的工作，然后就可以回去搂着侍女们睡觉了，床上，才是他们天皇唯一能够逞威风的地方吧。

“诸位，”东乡平八朗大声嚷嚷道：“懦弱的中国人，这一次竟然公开向我们大日本帝国提出这种无理之至的要求，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大日本帝国放在眼里，我们必须给他们中国人一次狠狠地教训，让他们知道一下，谁才是亚洲的真正主人，我们海军一定能够再现甲午战争的辉煌。诸位，中国海军发展极为迅速，虽然他们现在的实力只有我们大日本帝国海军的三分之一左右，可是一旦给了他们足够多的时间，早晚会赶上我们的。现在，中国人竟然敢向我们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全歼中国海军。”

陆军大臣西乡平八朗站了起来，对东乡平八朗说道：“东乡大臣阁下，我知道你们海军跟中国相比，占有一定的优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正式开战，我们呆在朝鲜半岛的几十万陆军将怎么办？鸭绿江不是台湾海峡，它根本挡不住中国陆军的攻击。中国陆军的战斗力，在14年前，我们大日本帝国已经领教过了，林龙带领的四万名共和军，全歼了俄罗斯十七万精锐部队，我们陆军的战斗力跟俄罗斯的精锐部队比起来，差不了多少，一旦开战，陆军根本就没有办法守住朝鲜半岛。”

“混账，难道你要我们白白把台湾还给中国人不成，你也看过了中国人的宣言，他们要的不仅仅是台湾，还要我们日本人的钱，我们日本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我们没有向中国人伸手要钱，就已经是他们的幸运了，他们竟然敢伸手要钱？”

“我并没有说不与中国人开战，我只是说，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中国人这十几年来一直努力发展经济，现在的经济实力，是我们日本的近二十倍，要真打起来，我们日本根本就支持不住，我认为，得等到陆军的武器完全到位，陆军的训练走上正轨，并且形成一定战斗力之后，才可以与中国人开仗的。你们海军，只有二十多万人，可是却占了军费的六成左右，我们陆军拥有一百六十万部队，却只拿着不到四成的军费，你说，我们陆军拿什么去与中国人开战？一旦真的打起来，不用一年，朝鲜半岛就是中国的了。”

“混账，难道你敢怀疑我们几十年来订下来的国策？”东乡平八朗作为海军大臣，一向横行惯了，骑在陆军头上几十年，那里把陆军这些旱鸭子放在眼里：“我们日本是一个岛国，海军是我们赖于生存和称霸世界的基础，你们陆军唯一能做的，就是协助我们海军，给你们四成的军费，这已经不错了，按照我的想法，你们有个两成的军费也就够了，能够维持不饿肚子就行，现在有四成，你们难道还不满足？真如中国人所说的那样，贪心不足蛇吞象。”

西乡平八朗的语调，明显地没有东乡平八朗高，显然，他好象已经习惯了海军的指责：“这我知道，可是现在，你们海军有了十二艘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而且全是新型的，耗资巨大，实力在中国人的三倍以上，可是我们陆军，你能不能睁大眼睛看一看是什么情况，世界上所有强国军队中，一个师的机枪数量起码是三百挺以上，中国，美国和德国，都达到了一千挺左右，可是我们日本，一个师团总共才拥有一百八十挺机枪，其中只有五十挺重机枪，跟他们比起来，火力上有着较大的差距，至于火炮什么的，更不用说了，还有军车，我们日本陆军，现在还没有装备上用于运兵的军车，一旦开战，我们只有挨打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