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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芮昭家中。
芮国权将同时到来的两批客人招呼到沙发边上坐下,脸上还是有那么点尴尬。
原因很简单,昨天他先后接到于庆光和雷竞鸣的电话后,并没有告知两人另一边今天也会来拜访——客观来说,这是比较失礼的。
本来嘛,他打算等两人先后到后分别解释下,多少让气氛轻松点,不过这一起到,还是让他稍稍有点窘。
不过又一想,今天这次沟通事关女儿将来,自己失点礼数和面子又算什么呢!
此时正好李新音端了茶上来,芮国权清了下嗓子,介绍到:
“啊,各位,这是我爱人李新音。老婆,这两位就是我之前和您说过的雷竞鸣九段和于庆光九段……”
两边微笑着相互致意后,雷、于两人也介绍起了他们此次来的同伴。
秦骁雪这倒一切正常,雷竞鸣携夫人上门拜访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可于庆光这就不一样了。
“啊,雷先生、李女士,这位是咱们围棋界现在最顶尖的女棋手、赫赫有名的女子双璧之一,邹漾八段!
“她等级分暂时排在国内女子第一,同时也是我以前的学生!”
“啊!”听到这芮国权露出了些惊讶的神色。
尽管他先前并没有听过邹漾的名声,可自打前天晚上心思微动以来,这两天芮国权几乎是一有时间就会在网上搜索了解职业围棋的有关知识。
围棋的等级分可以近似认为类似于一些电子游戏的天梯排名,其排名基本与实力高度相关。
而邹漾围棋等级分暂列国内女子第一,哪怕不是女子第一人,那也是女子第一人的有力竞争者!
而且邹漾段位和咖位虽然看起来并不如雷竞鸣及于庆光,但要论忙不忙,那是远非后两者可比。
雷、于二人尽管以前曾辉煌过,但现在基本都是半退休状态,事情自没有那么多。
可邹漾是当打之年的顶尖高手,哪怕只是女子,比赛、练棋、出席活动等各种事情也都要时间,绝不是能随便抽出一天拿来浪费的。
结果于庆光今天过来拜访,居然直接把这么个人物给拉过来了,这足以体现其重视程度。
果不其然,不等芮国权有下一步反应,于庆光便继续说道:
“那个……芮先生!其实昨天我就想来拜访,不巧您二位刚好外出。前天令爱的天分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可谓前所未见!
“作为一个有着长期执教经验的围棋老师、同时也是职业围棋的老前辈,我见到如此英才自然是爱才之心拳拳。尽管以令爱的聪明才智,肯定是从事任何行业都必有所成,不过我还是斗胆向您请求,看能否将令爱的天赋带到围棋界?
“我于某虽然不才,但自诩在围棋训练这块还有点手段,如果将您女儿交给我,我必然能让令爱成为职业棋手,甚至成为下一代华夏女子围棋界的领军人物……”
“芮先生,你可别听他瞎吹!”
不等于庆光说完,一旁的雷竞鸣就急匆匆地开了口。
“你要知道,芮昭现在就已经是如假包换的职业水平,甚至丢到低段职业里都算强手!哪还要他老于教啊!
“而且你或许不知道,他老于顶着个九段头衔,但现在可‘面’着呢!真要分先和芮昭对局估计都会经常翻车,哪还有脸提教她!
“但我就不一样了!我现在还活跃在比赛一线,围甲我也一直有在下,算是还有两把刷子,可以保证芮昭能有更高的对弈质量……”
“你个万年替补还好意思提围甲!”
本来于庆光还语气温和圆滑,但听到损友如此不给他留面子当时就不干了:
“最近三年围甲你拢共也就上台下了一局棋,那局棋还是你求着老尚帮你圆父子围甲同台的梦想,这才疏通的关系让你上了三台,结果还没一小时呢你盘面就崩了!”
雷竞鸣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
“输儿子不能算输!输儿子……输自家儿子,能算输么?!”
接着便是些难懂的话,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什么“我输了他还是得叫我爹”之类,弄得众人都沉默下来,客厅内外充满了尴尬的空气。
“老公,你意思芮先生已经明白了,先别说了啊!”
眼看着丈夫过于丢人显眼,秦骁雪当即伸手提了下丈夫的西装后领。
本来还情绪颇为激动的雷竞鸣登时如被拎了颈皮的家猫一般,一下子安静下来,吓得再不敢有半点动作,此等驭夫之术看得一旁的邹漾心中啧啧称奇。
见丈夫依旧爱惜性命,秦骁雪自然也就当仁不让地接过了话头:
“啊,抱歉啊芮先生、李女士,让您二位见笑了!我丈夫确实是特别特别想收您家女儿当学生!
“要知道,我家儿子在围棋上也算有点天分,所以寻常孩子想当我丈夫的学生,他都看不入眼。
“但这次偶然间遇到您家女儿,他是回来就火急火燎地跟我商量这事儿,说您家女儿如何如何了得、将来必成大器,所以也请二位理解一下他激动的心情。”
“您家儿子?”芮国权的围棋常识还没补到这块。
“我儿子叫雷歧,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噢!这不是年初拿世界冠军的那位吗!又年轻又帅气,一表人才啊!”
这下终于到了芮国权的知识范围内,他立时惊叹起来。
“他、他居然是您家孩子啊?!”
他这两天高强度地搜围棋界的有关内容,雷歧的父亲是谁他没去专门了解,可现在雷歧在围棋界的风头一时无两,甚至隐隐有进逼国内第一人林睿昕之势,这么個名声芮国权是无论如何知道的。
“承蒙谬赞,养那么多年算是稍微有点样子了。”
秦骁雪收着语气客套了一句,可一旁的雷竞鸣那叫个喜形于色,还得意洋洋地偷偷朝于庆光翻了个白眼。
于庆光哪里肯受这个气,立马还以颜色:
“哎,雷歧这孩子确实厉害,就是可惜老雷不太有能耐教,才七岁的时候就老老实实送到尚主席那去了,我记得当时送雷歧去大京市的时候,骁雪哭得那叫个凶啊……”
秦骁雪面不改色,从容答道:“是呀,我现在都后悔。都是世界冠军,我觉得我丈夫也不比尚主席差呀!当初干嘛那么费时费力,非要把雷歧送到大京去,自己教不挺好的嘛!”
于庆光嘴角不由得一抽:“世界冠军数量一比七,这叫不比尚主席差?”
“实力是不比尚主席差啊,只是运气不好罢了!”秦骁雪丝毫不为所动:“不信的话,咱们下次把尚主席叫过来,看他能下赢老雷吗?”
这话把于庆光挤兑得没半句话说:他也知道要现在当面锣对面鼓地下,尚朝天在雷竞鸣身上怕是真讨不了好。
切!
老雷这人又傻又莽,怎么娶个老婆生个儿子都这么不好对付啊!
嘛,不过今天我倒也不是非得争赢不可……
于庆光心念一动,正想着如何找话给自己挽个尊。可就在这时,芮国权眼见着两边愈发针锋相对,而且于庆光也有点不好下台,便主动出来圆场。
“好啦!我也知道两位都是围棋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今日承蒙二位赏脸前来愿意收小女做学生,我也是不慎惶恐!
“不过这事儿说到底对我家来说也算个大事,要听取孩子的意见,我们夫妻也要好好商议。
“我看不如我去喊小女出来,大家坐在一起好好聊一聊,也看看小女更愿意师从哪边!”
听到这话李新音一下坐不住了:“啊?!国权你……”
“……啊,当然,要是小女另有想法,那也只能请二位见谅了!”
芮国权连忙圆了一句——他可不想在客人面前和妻子纠结半天以后女儿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众人纷纷点头,芮国权这才起身朝最里侧女儿的房间走去,便站起还一面道歉道:
“对了!忘了和各位说声抱歉!贵客上门本来我该第一时间让小女出迎的,可昨天晚上她下了三盘棋输了两盘,情绪非常低落,今早一直不出来我也就没有强求……”
“嗯?”这话一下子让于庆光奇怪起来:“三盘输了两盘?她和谁下啊?”
“和谁下的不知道……”芮国权微微摇头:“毕竟在网上下的嘛!就用您前天晚上给的那个账号……”
“……啊?!”×2
芮国权话音刚落,屋内的两个九段便不约而同发出了疑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