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鹭城

“江公子，我这具分身就要消散了，你说个地点，我来找你。”温厌离面向被夷为平地的烈风寨，手里还提着满身寒霜的胡烈。

“我看看…这附近最近的城池是鹭城，我在那里等你？”

“好。”温厌离化作一片雪花，随风飘向远处。

仙界九重天，九天仙阙

“父亲，我要下界去了。”温厌离面对一幅画像恭敬道。

“去吧。”

“我此去将散尽一身修为，重新来过。”

“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下界遇到一个人，他的气运之盛，我生平第一次见。在他身边，我想重回仙尊境甚至更进一步不是难事。而且，他与天道关系密切。”

“那人是男是女？”

“是一男子。”

“天资如何？”

“很好，而且还是六道传承者之一。”

“哪一道？”

“修罗。”

“可否成婚？”

“尚未。”

“罢了，你去吧。帝路未开，你待在上界也没事可做，那就下去吧。”

“谢父亲。”

“你此去小心，你真身下界，免不得有仇家前来寻仇，你肉身又孱弱，进那云梦秘境可谓是危险万分，此令牌你拿着，若遇危险本帝会来救你。”

“是。”

天机阁

“圣女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到小老儿这来了？”一个矮小老者笑道。

“帮我查个人，此人名叫江无弃，长这样。”温厌离挥手用灵力勾勒出江无弃的相貌。

“好，好。您稍等……殿下，此人气运无穷无尽，对待此种人，只可交善，万万不能得罪，多的小老儿不能多说，这与上面有关，上面极力掩盖了他的命运。”

“还有别的没？”

“小老儿…”

“但说无妨。”

“您与他的命运似乎关联密切，隐约能看见有……姻缘红线相连。”

“当真？”

“推演天机本就玄奇莫测，小老儿怎敢断言是非真假？只不过小老儿所推演出的确是如此。”

“多谢。”

“殿下慢走。”

温厌离来到化凡崖，站在陡峭的崖边。

“尊上这是要做什么？”

“下界重修。”温厌离浅浅一笑。“江无弃，就让本尊看看，你到底能给本尊带来怎样的惊喜吧。”

凡界

“前方灵舟，速速停下。城主大人有规定，凡进入鹭城的灵舟都需缴纳五块下品灵石的费用。”

“滚，莫扰本座清梦。”前方的灵舟扔下了一块极品灵石。

“极品灵石？看来遇到肥羊了！”守门将领清了清嗓子：“这位客人，刚才又发下了新的规定，入城费用…”那将领的头颅落地。

“妈的，都说了别打扰本座睡觉。”江无弃从灵舟中走出，伸了个懒腰。他本以为就是正常的收过路费，结果又遇着无脑反派前来闹事。

其实像江无弃这种修士根本不需要睡觉，不过比起修炼，他更喜欢睡觉而已。

“竟敢杀了郭将军，来人，将此獠拿下！”

“乾魔山办事，诸位有意见？”宋远也走了出来，亮出乾魔山的峰主令牌。

“你哪来的令牌？不给那个弟子了吗？”

“假的，不过这些人看不出来。”

“乾…乾魔山？！”

“滚！”

“是是是！”守门官兵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走吧，睡也睡不成了。”

江无弃抱着还在熟睡的江潼潼进入城中，宋远则远远地跟在后面。

“这位先生，您需要向导吗？”一个面容清秀但身材瘦小的少年跑到江无弃面前。

“你…”江无弃愣住了，因为这少年竟和他前世长得一模一样。

“这位先生，您怎么了？”

“没什么…多少钱？”

“三十枚铜板就行。”

“不用找了。”江无弃从衣兜里摸出仅剩的一根金条。

“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没事，多的算我送你的。”

“这……那就谢谢您了！”少年本打算跪下，却被江无弃拦下。

“记住，你今后除了爹娘，再不跪任何人。你可知道？”

“…是。”

“走吧，先去吃早饭。”

“那咱就去春霞楼？”

“好。”

江无弃几人来到春霞楼，点了一桌早点。

“过来一起吃。”

“先生，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叫你过来就过来。”

少年只好硬着头皮坐上桌。

“吃饭。”江无弃夹给他一只虾饺。

“谢谢先生。”

“那城主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他…他就是个畜生！”

“怎么说？”

“他杀了我全家。”

“你…曾有父母？”

“是。”

“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少年不解地伸出了手。

江无弃握住少年的手，神魂进入少年的回忆。

“爹，娘，今天夫子夸奖了我！”少年高兴地跑进家门。

“是嘛，我们林儿真棒！”一个温文尔雅的女人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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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骄傲，继续努力！”一旁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故意绷着脸，但还是没绷住，露出浅浅的笑。

“…你们…应该就长这个样子吧…”江无弃想起前世那素未谋面的父母。

“先生，先生？”

“你接着说吧。”江无弃松开他的手。

“我爹是药房的掌柜，有一日，城主的儿子来抓了一副药，我爹一看那方子就知道那是蒙汗药，但他没说，还是给他抓了药。过了几天，城主的儿子被告弓虽女干了一个世家小姐，我爹作为证人，被官府叫去，我爹本来说得好好的，却被城主一气之下杀死，城主还狡辩说是不小心，我娘气不过，冲上去跟城主拼命，也惨遭毒手。”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给你一大笔钱，从此过上安逸的生活，我会帮你杀掉城主，要么，我让你亲手杀掉城主，但从今以后跟在我身边，当我的手下。”

“先生…所说当真？”

“千真万确。”

“恳请先生让我亲手杀掉那畜生。”

“好。从今以后，我给你一个新的名字，叫苏前，前世的前。”

“谢先生。”

“走吧，我帮你报仇。”

“先生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有个故人，跟你很像，他是个孤儿，小时候日子过得很艰难，我再也不愿看见与他如此相像的你也如此。”

“原来如此。”

“宋远。”

“殿下。”

“去城主府。”

“是。”

城主府

“哎呀呀，圣子殿下大驾光临，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城主恭恭敬敬地将江无弃迎进来。

“讲屁话没有用，把你儿子叫出来。”

“不知圣子殿下为何要见犬子啊？犬子顽劣，若有任何地方得罪了殿下，我立即让他给您赔罪。”

“本座不喜欢说第二遍。”

“是，是，您稍等，我马上把他叫来。”

很快，城主将他的儿子带来。

“是他吗？”

苏前点点头。

“好，城主。”

“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本座不喜欢他那右手，断了吧。”

“殿下，您这…”

“不断啊？宋远。”

“在。”

“这城主留着无用，杀了吧。”

“别，别，我断，我断！”城主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爹，不要啊…啊！”他发出一声惨叫。

“很好，接着是左腿。”

“殿下，犬子年幼，若他有任何地方得罪了圣子，我愿承担他的罪责。”

“年幼？年幼能给别人下蒙汗药？”

“原来殿下是为此事而来。”

“你可记得他？是你‘不小心’杀的药房掌柜之子。行了，本座也不多说，自裁吧。”

“恕我不能答应。”

“宋远，废了他，命留着，小的…苏前，你要吗？”

“只是城主杀害了我的父母，与他无关。”

“好，小的杀了。”江无弃站起身来，拔出腰间双刀，慢步走出房间，随后开始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上至城主夫人，下一个城主府的狗，全被无情杀死，毫不留情。

“小子，来吧。”宋远丢给苏前一把又钝又锈的小刀。

“怎么这么钝啊？”

“小子，你不懂，钝刀杀人才疼呢。”

“多谢了。”苏前一步步上前，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沉重。

“贱民，本城主警告你，你…你要再敢靠近…我…我就…”

苏前没有回应，更没有停下，他一步上前，手中匕首直直扎向城主右手。

“啊！贱民，你怎么…”

苏前拔出匕首，又是一刀刺去。

“你…”

“别这么刺，要一点一点地割，这样才疼。你会切肉吗？就那么一片片切下来，然后喂到他嘴里。”这时，江无弃回来了。

“好。”

…

“爹，娘，儿子给你们报仇了！”苏前跪在地上，早已泣不成声。

他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来。

“走吧，先回春霞楼把潼潼带来，然后找家客栈。”

“是。”

两天后

温厌离穿着一身素净白衣，怔怔地望着前方战火连天的鹭城。

由于江无弃前天杀了城主，如今的鹭城彻底陷入战乱，各方势力相互攻伐。

“打成这样了？”温厌离飞到半空中，一眼看见鹭城中有一幢富丽堂皇的高楼及其周边一公里内的建筑完好无损。

“应该在那。”

温厌离飞至高楼楼顶，发现江无弃果然在上面。

“做了什么好吃的，给我尝尝？”

“真准时，我们刚准备开饭。今天我做了东坡肉。”

“东坡？”

“对，你们这没这号人，你当成红烧肉就行。”

“米饭？”

“在那边锅里。”

温厌离盛了一碗米饭，坐到旁边椅子上。

“色泽红亮，成漂亮的枣红色，上品。”她简单尝了一口，细细一品，随即道：“软烂入味，入口即化，味醇汁浓，酥烂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高！实在是高！没想到江公子做菜造诣也如此之高，温某佩服。”

“看来温姑娘当真很懂吃。”

“与江公子的厨艺相比，不值一提。”

“对了，你之前的衣服和纳戒在我这里，待会吃完饭给你？”

“好。话说潼潼呢？”

“喝多了。”

“你怎么给个小女孩喝酒？”

“别提了，我把酒放在那里，她以为是果汁，把一整瓶都喝了。我赶忙抠了她嗓子眼，让她把酒吐出来，好在基本都吐出来了，现在睡着了。”

“什么酒？”

“鸡尾酒，本想自己调着喝的。”江无弃拿出一个加冰的杯子，然后从房里拿出个摇酒壶，倒出一杯橙色液体。

“阿佩罗酸，尝尝看。”

“怪不得她认错，确实像果汁……好喝诶，又酸又甜，回味有些微苦，刚好解腻。”

“度数不高，所以适合女士。”

“但是不适合小女孩。”温厌离浅浅一笑。

“吃饭吧，吃完饭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