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的心狠狠一抽。
容墨白的表情,让她莫名感觉悲伤。
但是他说得没错,他们本来就是皮肉交易,的确不该去纠结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苏棠抬起手,苏棠站起身,脸上多了几分坚毅:“容总说的是。我们应该回归交易本身,谁都不要越界。我明白你的立场,你也尊重我的立场。”
容墨白看向苏棠,眼眸中的冰霜让苏棠背脊发凉。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决然转身。
苏棠在更衣室冷静了很久,才换好衣服出门。
打开更衣室的时,苏棠发现何温一直站在门口等她。
“苏小姐,老板让我送您回去。”何温的表情中规中矩,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
“不用了。”苏棠能感觉到,何温现在对她有意见。
“刚好我个人,有些话想跟苏小姐谈谈。”何温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苏棠无法拒绝。
苏棠跟着何温上了车。
他启动了车子,才开口:“有些事,我觉得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
苏棠看向他,认真倾听。
何温不再犹豫:“你被绑架那天,老板正在国外开会。收到你被绑架的消息,他立即取消了会议,安排专机往回赶。因为这件事,他挨了容老爷子二十鞭。当晚发烧四十度,一边陪你聊天,一边补开会议。”
苏棠的心颤了颤。
那天从警局回公寓,他一路陪她聊天,竟是在发烧。
那晚,他没有提绑架的事,也没有提已经回国的事。
何温继续说:“第二天,他清醒了一点,又发现你妈妈的病房被人闯入,他立即联系那边采取行动,同时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没想到,已经晚了。”
听到这些,苏棠的鼻子一阵酸涩。
那天,柳英走了,她刺伤了容墨白。
何温被苏棠的神情感染,语气也温和了不少:“我跟着老板这么多年,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
苏棠忍不住看向窗外,眼眶微红。
容墨白这个人,永远都不会为自己辩解。
“谢谢你给我说这些。”苏棠真诚感谢何温。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谢我。”何温瞥了她一眼,继续目视前方:“我是希望你跟老板能好好相处。”
苏棠转头看向窗外的霓虹灯,笑得苦涩:“我和他……”
苏棠没有继续往下说。
她和容墨白的身份、地位、目标等等,都决定了他们无法好好相处。
何温明白她的意思,最终他只说了一句:“苏小姐,事在人为。”
苏棠轻嗯了一声,告别了何温。
何温的话让她知道,容墨白并没有完全站在珍妮弗身后。
回到张宅,管家告诉她,珍妮弗已经醒了,张大诚不放心,让她在医院多住两天,全身检查检查。
不久,肖霖逸打来了电话:“设备已经装好了。”
肖霖逸跟着张大诚出门,趁机把窃听器装在了珍妮弗的车里。
苏棠提醒肖霖逸:
“现在珍妮弗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注意力可能会转移到你身上,你自己要注意安全。我请的两位保镖,已经到岗了,他们会保护书亭的安全。”
保护书亭,是肖霖逸提出的合作条件。
肖霖逸说完正事,就挂了。
苏棠回到房间,反复思考何温说的话。最终她拿出手机,打开容墨白的对话框,反复斟酌,发出了一条信息:
我明天要出差于临县,大约一周回来。
简单的一句话,看起来像是公事公办,交代他这一周没法随叫随到。
其实也算是一种示好,毕竟他们刚才分开时,闹得不愉快。
苏棠等了很久,容墨白没有回。
一夜翻来覆去,没有睡好。
第二天,苏棠到了于临县。
木材生产基地就在那里,为了确保订单没有问题,她决定去现场盯一盯。
这个订单能帮她在张氏站稳脚跟,一点差错也不能有。
于临县刚好也是柳英的老家。
她早就听柳英说,于临县景色秀美,民风朴实,只是柳英从没带她来过。
刚进村庄,苏棠迷了方向。
苏棠下车,礼貌询问路边卖水果的妇女:“大姐,请问木材厂怎么走?”
妇女抬眼一看,眼中闪过惊愕:“英子!”
看清苏棠后,又笑了笑:“英子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姑娘,不好意思,我老糊涂了。”
“您说的英子,是柳英?”苏棠试探地问。
柳英的小名也叫英子。
“你认识她?”妇女从摊位上绕过来,仔细打量苏棠,“难道你是她的孩子?”
苏棠看向妇女,点了点头。
妇女激动万分,生意也不做了,非要亲自为苏棠带路。
她把水果摊收在路边,上了苏棠的车。
原来,这位妇女叫柳翠。
在柳英离开村庄前,她们是最好的朋友。
后来由于距离和时间的原因,两人慢慢失去了联系。
听到柳英已经离世的消息,妇女哭哑了嗓子:“你妈妈命太苦了,她才四十二岁......还这么年轻。小时候家里穷吃苦,长大了又被那畜生......”
话吐了一半,柳翠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偷瞄了一眼开车的苏棠,没再说话,只是哭。
苏棠早被柳翠的情绪感染,眼泪止不住地流。
但是柳翠说了一半的话,苏棠听得一清二楚。
她把车停在路边,看向柳翠,双眼泛红,眼神真诚:
“翠姨,你告诉我,我妈妈是因为什么离开了这里?”
苏棠懂事后,也问过柳英,为什么她不仅没有爸爸,连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没有。
柳英总是搪塞她,说外公外婆在老家,爷爷奶奶早就过世了。
但是柳英从没带她回老家,看望过外公外婆。
柳翠看着苏棠,越看越伤心,哭得更厉害了,实在忍不住,她说出了真相:
“那还不是因为当年玉石厂的畜生......”
二十三年前,柳英在玉石厂打工,被玉石厂的一位高管强了,还怀了孕。
全村的人都知道这个事,风言风语下,柳英的父母让她把孩子打掉。
柳英不同意,这才怀着孕离家出走了。
“那个孩子,是我。”苏棠握紧方向盘,微微颤抖,她转头看向柳翠,眼神暗沉:
“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