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分家

而挨了一腿的牛大力心中卧槽出声：“你他妈是个假瘸子?”

他现在又有些怀疑姜大宝是不是自己的种了，不过这种事，问亲娘一定没问题！

牛大力当即朝着李娇娘问道：“娇娘，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姜大宝是不是我的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问出这种私事，李娇娘的脸色有些难堪。

可如今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且牛大力如今有的是银子，她和大宝也没什么吃亏的。

李娇娘当即回复道：“牛大力，大宝就是你的儿子，姜大郎刚瘸那年......我们......”

听到这，牛大力直接嘿嘿地笑出了声，而姜大郎挥拳的力度更猛了，可长期坐着的他哪里是牛大力的对手，三下两除二便被对方制住了。

“姜大郎，看在你给我儿子当了几年便宜爹的份上，这几拳我就不还给你了。”

看见姜大郎那窝囊样，李娇娘嫌弃地撇撇了嘴角，直接破罐子破摔了：“姜大郎，这事也怪不得我，当年你为了装瘸骗过二弟，连我也瞒着，我整日独守空房，早就受不了了。”

“后来虽然知道你是个假瘸子，可这么多年来，你什么都不干，一个大男人，全靠着老娘和弟弟接济，假瘸也是真瘸了！”

看出姜家这怕是要出大事了，牛大力十分有眼色地就要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带上李娇娘：“姜大郎，你家的家事自己处理，我刚才说的五十两，还算数，想通了便来找我。”

“至于娇娘嘛，她毕竟是我孩子的亲娘，我就把她带走了，免得留在姜家遭你作践！”

“你！”

姜大郎气得大骂，却又不敢追出去。

而旁观了半天，见外人终于走了，姜二郎才开口道：“大哥，别骂了，先来算算我们的账吧！”

一直看似平静的姜二郎总算是在这一刻爆发了：“为什么？”

“大哥，到底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姜大郎讽刺一笑：“二弟啊二弟，这个家也就你蠢得令人发笑。”

“家里穷，娘又从小便偏宠三弟，什么都紧着他先来。你倒是有本事，学了一手打猎的好手艺，可我呢？我什么都不会，又没有家里帮扶，想娶个媳妇都难！”

“那日我听闻你要上山打猎，便起了夺你猎物换钱的心思，我若不为自己打算，谁又能帮我呢？”

“我打好了算盘，却没算到自己会因此伤了腿，我当即便心生一计，不如日后便当个‘瘸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姜有志想考状元，却要趴在全家人身上吸血啊！我除了要养妻儿，难道还要养个吞金兽的弟弟？”

“二弟，你从小便是个好儿子、好哥哥，既然如此，这个家便留给你养，我姜大郎啊，宁愿当瘸子！”

听了姜大郎的一席话，姜二郎沉默了。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和三观好像遭受到了猛烈的冲击。

好在他虽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他的妻女从未放弃过他，姜二郎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女，而谢婉儿也紧紧握住丈夫的手，所有的深情尽在眼中。

而王翠花受到的打击却大了，她从没想到自己的大儿子竟是这般想自己的，当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喊道：“大郎啊，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娘虽说偏爱了你三弟些，可这么多年以来，娘对你不薄啊，你是娘的第一个孩子，娘怎么可能对你不好呢？”

姜大郎听了王翠花的话却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娘啊，您对我确实挺好的，不过您还记得当年我向您要钱娶娇娘时您是怎么说的么？”

“您说大郎啊，媳妇早娶晚娶都没关系，可你弟弟整日看书看得日渐消瘦，若是不好好补补，怕是不行啊！”

“况且那些笔墨纸砚不便宜，你再等等，等你弟弟当了官，你想娶多少个媳妇娘都帮你！”

“也就二弟是个蠢的，您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连自己妻儿受了委屈都顾不上！”

说着说着，姜大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走到姜二郎面前诡异一笑：“二弟啊，忘了告诉你了，我装瘸这事，咱娘一直都知道。”

“若不是她帮忙，我又怎么能将你瞒到现在？”

“你说什么？”

姜二郎突然握紧拳头，一脸震惊的看向自家老娘，这一下，他对这个家的所有忍耐、宽容全都碎了。

“二......二郎啊......”

王翠花被吓得一哆嗦，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自家大儿子还给自己留下一个炸弹，当即开口解释道：“娘，娘也是被逼无奈啊！”

当年她因为将钱都留给了小儿子读书用，对大儿子便一直心怀愧疚。

那日大儿子从山上下来便瘸了，她更是整日担惊受怕，心中埋怨二儿子害了自家大哥。

再后来，大儿子告诉她自己根本没有瘸，她心中震惊，可觉得事已如此，况且二儿子向来能干，害怕揭穿了这事让大儿子和二儿子心生间隙，便默许了。

如今......当真是报应啊......

“被逼无奈？”

听了王翠花的解释，姜二郎的心都凉了半截，只觉得自己是这天下最大的傻子。

看清一切后，他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许多，他娘对这事保密的原因，除了怕他和大哥心生间隙，怕是更怕他突然不受她控制吧......

“现在便分家吧。”

看这架势，分家已经成定局。

王翠花抹了抹眼角快干涸的眼泪，想到小儿子马上没有几日便要科考了，当即心中大定。

“既然已经决定分家了，你们兄弟三人都必须在场，托人把有志叫回来吧。”

“顺便将村长请来做个见证，老娘我也需要点时间好好算算家中的资产。”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姜有志便匆匆赶来了，他一边抹着头上的汗一边看向自家老娘：“娘，急匆匆的把我叫来作甚？”

“有志，咱们要分家了。”

王翠花的脸色看不出是喜还是悲，不过对于她这种经历过大风雨的人来说，想来早已做好了打算。

分家？

姜有志眉头一皱，当即反抗道：“我不同意！”

若是分了家，他岂不是要自己赚钱？这些日子以来他连念书的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去赚钱？

一边抄书一边考取功名的穷书生不知凡几，可姜有志自小便在自家二哥的庇护下长大，心中自然从来没有产生过自力更生的想法。

知道小儿子不满，王翠花却是一句话不说，示意小儿子保持安静，这才开口道：“家中存款有一百二十六两，我老了，要七十两。”

“大房和二房一家分二十六两。”

“大房如今住着的屋子还是继续住，至于二房的屋子嘛......有志日后娶媳妇总不能住在书房，二房的屋子便留给他和他未来的媳妇。”

“以前的老屋子留给二房。”

姜二郎知道以前的老屋子，那是小时候他们一家刚逃荒过来时分的旧屋，虽然大些，但是早就破破烂烂了，他没想到他娘到了最后，真是把这个心偏到底了。

“至于土地，我和大郎一人一半，二郎嘛，你身手好会打猎，想来是能把日子过好的。”

“日后我和有志一起，老娘不需要你们赡养，日后有什么问题，也不要要求到老娘头上就行。”

王翠花略带嘲讽地说出这句话，像是已经看到了两个儿子离开她后过得不好的样子。

“至于明珠......”

提到这，王翠花有点迟疑了，姜明珠虽然骗了她，可她日后能嫁到大户人家的事却是实打实的.....

“我跟着我爹。”

姜明珠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也不知道在一旁默默听了多久，竟也不哭不闹，到这时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