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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舒宁从寿宁宫里出来,抬眼便瞧见江铉祁身边的小太监正在朝她这边走。
行吧,算他还有点良心,还知道派人来看看她的死活。
洛舒宁搓搓手朝他走了过去,不料那个小太监只是跟她打了个招呼便绕过她离开了。
洛舒宁一时摸不着头脑,便出声询问:“小安子,你上哪儿去?”
“皇上说他想吃枣花酥,我去吩咐下御膳房。”
小安子回答的干脆利落,连头都没回,生怕路上耽搁了,一转眼就消失在了拐角。
留在原地的洛舒宁略微的有些尴尬,行吧,是她自作多情了。
江铉祁啊江铉祁,你可真够没良心的。
此后的日子里,洛舒宁照旧按部就班,只是凝妃时不时的就来骚扰她,让她前去述职,所有有关江铉祁的事情她都问的事无巨细。
洛舒宁只觉得这后宫中的妃子可怜,整日处心积虑就只纠结于那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连点自己的事情都没有,真是闲得慌。
但没办法,自己连小命都拿捏的对方的手上,只好按照对方的吩咐去行事,于是她每次都变着法的虚构江铉祁的日常来满足这个变态偷窥狂。
好在凝妃也没怎么难为她,日子过得也还算是相安无事。
这日她挣扎着从温暖舒适的被窝里爬出来,感叹着自己真是比狗都勤。
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夜刚下过雨,洛舒宁觉得这京城的天冷的不能再冷了,再冷她就彻底起不来了。
伺候皇上上早朝,是她这一天当中最痛苦的事。
她就想不明白江铉祁到底哪来的那么大的毅力,每天精神抖擞的起来上朝。
反正她就不行了,站在江铉祁的旁边直打哈欠。
好在这大殿宽阔,距离大臣们还有一段距离,不仔细看也没人能察觉得到她在打瞌睡。
只是江铉祁频频侧目,那样子就好像在和她说,你怎么站着都能睡着?
于是洛舒宁给了他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上你的朝吧!
二人你来我往的视线交流,全都一点儿不落的落在下面朝臣的眼中。
大家各怀心事,每个人都各自盘算着自己心中的小九九。
唯有李尚书一忍再忍后,终于怒不可遏。
“这成何体统!”
寂静的大殿因为他这中气十足的嗓音,在满堂飘荡起他的回音。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李尚书,包括皇帝,和被一嗓子吼清醒的洛舒宁。
江铉祁蹙了蹙眉头,李尚书一向为人沉稳,怎么今儿个却这番唐突。
李尚书自觉殿前失仪,刚要向前跪下,便听皇上率先开口问道:“李爱卿可是有事要奏?”
李尚书支吾了一阵儿,额头上豆大的汗都要掉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站出来,替他解围道:“回皇上,还是我替李尚书说吧。”
丞相上前一步道:“昨日边境来报,长城一带有匈奴来犯,正在试图侵犯我朝边境,还请皇上早日做决断。”
江铉祁听到这里,有些坐不住了,自他登基以来,一直都是内患,没想到现在除了内患还要防外患。
可是如今幽州水患一事早已使国库空虚,如今朝廷元气大伤,哪儿还有那么多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去抵御外患。
江铉祁顿觉急火攻心,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如今边关是何情形?”
“回皇上,如今边关态势不容乐观,匈奴来势汹汹,根本就是趁火打劫,还望皇上早做决断,不然边关尽失,迟早会打进这京城里来。”
江铉祁当然知道这事态紧急,但问题是财力、物力尚可解决,但人呢?
他的视线在台下的众臣之间搜寻了几圈,好像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于是他只好问道:“如今边关事态紧急,镇压匈奴刻不容缓,你们可有谁愿意主动去带兵打仗?”
他说完,台下死一般的寂静,个个都缩着脖子做鸵鸟状,恨不得挖个坑直接把自己埋进地里。
“陈将军你呢?你征战沙场二十余载,朕从小就是听着你的光辉事迹长大的,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他语重心长的说完了一席话,却不料陈将军立即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来。
“皇上!臣不可!臣老了!”
“没关系,朕看你老当益壮,就当是去边关锻个练,等回来后朕重重有赏!”
江铉祁见陈将军老是老了点,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凑合凑合还能用。
却不料陈将军再次推辞道:“不可啊皇上!”说着他便跪了下来。
“臣年迈,一身旧伤,每到冬天就会发作,发作起来时就连刀都提不起来,更何况边关苦寒,这就是要老臣的命啊!”
陈将军说着,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江铉祁见状也没办法再勉强,他没好气道:“也罢也罢,既然你不愿意就站到一边儿去吧,省得碍朕的眼!”
他的视线在诸位朝臣中再次搜寻了一圈,“你们当中就真没人自告奋勇吗?”
他说完,回应他的优势死一般的寂静。
江铉祁这下心顿时凉到了极点,他随机点到,“张尚书呢?你平日里不是最积极了吗?”
“现在你表现的机会来了,你怎么反倒是不吭声了?”
“回皇上。”张尚书一脸为难的站了出来,“老臣也想带兵打仗,可老臣是个文官啊!”
“行了行了,你也站到一边儿去吧。”
江铉祁不悦的摆了摆手,如今危难在即,举朝上下居然连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其实也并非是无人可用,只是这些人的主子不是他罢了。
他手中的权力被这些反贼所架空,他一个九五之尊,现在居然无人可供他驱使,真是可悲可叹!
江铉祁愤怒之余更觉得自己悲哀,同时伴随着自己的,还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
皇帝当成他这样,可真算是史无前例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洛舒宁这下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江铉祁的处境和无奈。
没办法,朝堂诡谲,这就是一个帝王所要面对的事情,哪怕事情再艰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