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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洛舒宁亦步亦趋的跟在江铉祁的身后。
他的心情很不好,就连周身气压都低了三分。
她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快走才勉强跟得上他的步伐。
回到御书房后的江铉祁一言不发,他沉默了一阵才道:“朕是不是很无用。”
这……洛舒宁怎么想都是个送命题。
她仔细斟酌了一二,才回道:“皇上初登大宝,根基未稳,还需一步一步慢慢来,现下有些小坎坷都是正常的。”
“自古帝王皆是如此,皇上不必为此感到沮丧,以皇上的才能日后一定会稳固好自己的江山的。”
她客套的话说完,显然这番安慰并没有让江铉祁感受到一丝一毫的触动。
洛舒宁有些尴尬,又忽然灵光一至。
她从袖口里掏出三枚铜钱来,问道:“皇上可是在担心边关的事情?”
江铉祁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她手心中的三枚铜钱上,然后神色不解的问道:“你拿这三枚铜钱作甚?”
然而洛舒宁只是神秘一笑,并未答话,接着便将这三枚铜钱抛在地上,反复三次以后,才又将铜钱收回到手心里。
“皇上不必忧虑,此事一定会顺利得到解决的。”
“奴才刚才用这三枚铜钱起了一卦,得到一地山谦卦,暗示皇上在此事上需要谦虚、谨慎,在用人上注重长期稳定的发展,避免急功近利,才能克服障碍,最终取得胜利。”
她说完,皇上的面色果然一变。
“小骡子,你还会算卦?”
洛舒宁得意的点了点头,这些技能都是她在现代时,在大学课上还有上班的时候偷偷划水、摸鱼学到的,没想到如今到了这里还能再次派上用场。
而江铉祁的注意力果然被洛舒宁吸引到了算卦之事上,他又看了看洛舒宁手里的那三枚铜钱,继而惊叹道:“小骡子,朕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两把刷子呢。”
洛舒宁被江铉祁夸得面色一喜,继而夸下海口道:“那当然,小骡子会的可多着呢。”
她这边正洋洋得意着,可江铉祁那边却又忽然唉声叹气了起来:“可惜了你这钦天监的好苗子,可惜是个太监。”
洛舒宁神色一敛,太监怎么了?谁说我是太监了?况且我这不是照样可以为你出谋划策、卜卦算命吗?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说出口的话还是变成了,“皇上不必为奴才感到惋惜,奴才觉得留在皇上的身边侍奉皇上,才是奴才最大的福气。”
她这彩虹屁吹的是滴水不漏,而江铉祁的神情则更加复杂了。
洛舒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心想这皇上可真难伺候,这么说也不行,那么说也不行,到底怎么说他才能开心啊。
“唉。”江铉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小骡子,朕难得遇见你这么忠心的人。”
“只是可惜你并非是完整的男儿身,不然有你帮朕去边关打仗,那该有多好啊。”
江铉祁感叹的是无比惋惜,而愣在原地的洛舒宁则是要碎了。
心想你这说的到底是什么屁话,我帮你打打工就行了呗?你还想让我替你卖命?
那边关刀剑无眼的,你还想让我战死沙场啊!
洛舒宁欲哭无泪,这皇帝果然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她都为他牺牲那么多了,还要她怎么牺牲啊!
而她这一系列的表情落在江铉祁的眼里,他只当是他言语不当,勾起了小骡子被阉成太监的心酸往事。
为了安慰她,江铉祁试图把自己调整成开心的样子,并且赏了她一个开心的笑脸。
江铉祁自以为是恩赐,但他这一笑可着实把洛舒宁吓得不轻。
她怎么看都觉得他那一笑,总像是带有几分不怀好意的意味,就像是凶猛的猎兽盯上了弱小的小动物,那一笑不怀好意且志在必得。
不会吧?这丧心病狂的狗皇帝,不会真的想把她送上战场吧?
她是想出宫没错,但她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出宫啊。
洛舒宁欲哭无泪,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当初死在大理寺的监牢里算了,何必给她捞出来换种死法。
于是她战战兢兢地服侍完江铉祁批阅完奏折,晚上又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卧房中辗转反侧。
就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可不行,她得想想法子,她这已经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可不想再死一次。
洛舒宁觉得自己的小命宝贵的很,她不想就这样白白的葬送自己第二次穿越过来的生命,她要想办个拉个奸臣去当替死鬼。
于是月上枝头,她就这样满怀心事的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晨光熹微时,她才悠悠转醒。
她在诸位大臣之间活络了那么久,今日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约见那些大臣。
照旧是京中的酒楼里,她和江铉祁告过假,一早就赶了过来,而陈将军则是处理完自己的事务才姗姗来迟。
“洛公公久等了,老臣年迈,一身的旧伤,行动的也有些迟了,您见谅。”
陈将军这老狐狸怕她是皇上特意派来试探他的,是以在刚进门时,就扮起了瘸子。
而洛舒宁则特意询问了下他的腿脚,“昨日在朝堂上还没看出来,今日一见,陈将军这沉疴旧疾果然顽固。”
“是啊,这是还没到下雨天,边关那等苦寒之地,老臣怎能吃得消。”
他面上是接着洛舒宁的话说,但话里话外都是对带兵去边关打仗的抗拒。
洛舒宁也不急,她佯装镇静道:“陈将军放心,朝廷这么多人呢,哪儿能让您拖着病躯上战场呢?”
“那洛公公的意思是?”陈将军老奸巨猾,但却没想到洛舒宁给他的居然是这个答案。
“您放心,今日来就是有些宫内的情报想要传递给您,至于带兵打仗的事,皇上下朝后可是收到了不少的奏折。”
“咱们这偌大的朝廷,还能少的了一个带兵打仗的人吗?”
她观察着陈将军的神色,见他有几分动容,便接着道:“只是人选皇上那边还没有定下来,不过这事儿就不是咱家能说的算的了。”
陈将军的神色犹豫了那么一瞬,却忽然站起身来,绕着桌子走了两圈。
洛舒宁见状则惊奇道:“哎?陈将军,你这腿怎么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