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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妃依言跪下,但心有不甘。
她还想为自己出言辩解,但却被江铉祁凌厉的眼神劝退。
她今日为了侍寝,故而特意衣衫单薄,如今跪在冰冷彻骨的地板上,寒意从膝盖处袭来,蔓延全身。
她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你今夜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没有朕的准许,不许起来!”
江铉祁将话撂下,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丝毫没有怜惜之意。
洛舒宁看向跪在地上一向嚣张跋扈的凝妃,不知为何心中却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虽然凝妃总是找她的麻烦,但此情此景她还是对凝妃多了几分同情。
这么冷的天,她又穿的那么单薄,这样下去,人会生病的。
这凝妃平日里看起来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主,真要这么跪一夜,第二天恐怕人都要废了。
洛舒宁想到这里,赶紧偷偷的拿了一件衣袍,想要递给凝妃。
她自以为自己躲避了江铉祁的视线,但却还是让他抓了个正着。
“小骡子,你这是何意?”
江铉祁的视线扫向她手中拿着的衣衫上,厉声道:“小骡子!你莫要忘了你是谁的奴才!该听命于谁!”
他对洛舒宁此举颇为不满,再加上他现在本来就在气头上,是以对洛舒宁也少了几分的耐心。
洛舒宁讪讪的收回了想要将衣衫递给凝妃的手,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对此事如此震怒,看来凝妃此次是在劫难逃了。
她立即跪在原地,“皇上息怒,奴才也是好意,小骡子再也不敢了。”
她连忙为自己求情,感叹自己真是多此一举,她这样做不就成了和皇上对着干了吗?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江铉祁见洛舒宁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正了正神色。
“无妨,你起来吧,这份周到用在别人身上就有些多余了。”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洛舒宁得到江铉祁的旨意,立即起身告退,临走时还不忘充满歉意的看了凝妃一眼。
她这歉意中,还带有几分同情,说到底凝妃只不过就是一名痴情的女子罢了,只不过是她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落花有情而流水无意罢了。
洛舒宁迅速告退,远离这是非之地,却不知她临走时饱含着同情和歉意的最后一眼,落在了凝妃的眼里,就全都变成了挑衅与嘲讽。
凝妃将指甲嵌进掌心的肉里,愤恨的盯着洛舒宁离开的方向,好啊,现在连一个奴才都敢嘲讽她了,那今后就走着瞧好了。
凝妃屈辱的在寝殿冰凉的地砖上跪了一夜,这一夜漫长又难捱,她生生的挺到了第二天天光微亮,才听到睡在她寝宫床上的人说,“起来吧。”
凝妃如蒙大赦,但早已体力不支,最后还是兰香将她从地上扶起。
江铉祁起身,照旧无视她,看都没看一眼,便转身离去。
“皇上怎能如此苛待娘娘?”
兰香将凝妃搀扶到床上,心生埋怨。
而凝妃却斥责道:“住口!这话莫要让皇上听见,不然你小命难保。”
在地上跪了一夜的凝妃,此时已是筋疲力尽,是以刚一沾床,便沉沉睡去。
寿宁宫,得知昨夜情形的太后怒不可遏。
她立即差人将凝妃请了过来,无视她的疲惫和委屈,兜头就甩了她一个巴掌。
“混账!你个没用的废物!”
她这一巴掌力道十足,凝妃被扇落在地,脸颊上立即泛起一道分明的巴掌印来。
“给你机会,你都把握不住,简直是难堪大用!”
她气恼自己大费周章好不容易将江铉祁弄进了她的寝宫,可她却连到手的机会都把握不住。
凝妃受了委屈,捂着脸立即呜呜咽咽了起来。
太后见到她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回去抄一百遍佛经,要哭滚回去哭,别在哀家面前哭哭啼啼的。”
太后见状,表现出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凝妃识趣,立即告退。
出了寿宁宫,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为了避免让别人见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她特意挑选了一条小路。
却还是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撞见了另一群嫔妃。
她们互相打闹说笑,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但她却总觉得她们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她的身上,那副笑闹的样子,活像是在对她指指点点。
若是往常她定会上前同她们理论一番,但是看看她如今这副落魄的样子,说不定上前后还会招来一顿嘲笑。
凝妃低头快步离开,还没走几步,忽然眼前出现一道高大的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正要气恼,抬头却见是摄政王,她刚要绕过他离开,却被他拦了下来。
萧寒江虽不清楚来龙去脉,但见她这副模样,一定是从哪里受了委屈。
但尊贵如她,这后宫中又有谁敢同她置气?萧寒江猜想应该不是皇上就是太后。
“你拦我作甚?”
凝妃正愁没地方撒气,现在见到了萧寒江,不免将怒火都迁到了他的身上。
不料萧寒江并不气恼,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笼子,里面正关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这是本王前两天打猎时碰巧抓到的,本王不能时时进宫陪伴凝妃娘娘,就让这只兔子代替本王,陪伴在娘娘左右,平日里陪娘娘解解闷。”
萧寒江将笼子递到凝妃的面前,那只兔子浑身雪白,郊外林中的野兔可没这么可爱,这是他特意挑选买来的。
如今京中贵女都喜欢豢养些狸猫和兔子之类的宠物,所以他这一大早就拎了只兔子来讨凝妃的欢心。
凝妃见到这兔子果然眼神一亮,十分惊喜道:“这么可爱的兔子,把它圈在笼子里就可惜了,快把它放出来!”
萧寒江依言,打开笼子,将兔子递到凝妃的怀里,凝妃很是欣喜,看来他这次的礼物总算是送对了。
他看见凝妃脸上泛起的红印,不禁关切道:“凝妃娘娘,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凝妃忙将头转向了另一边试图遮掩,“未曾。”
“没有就好,凝妃娘娘若是有需要本王的地方,本王定义不容辞。”
他说的真切,凝妃没想到原来始终关心她的就只有摄政王。
于是她难得神情缓和,对他道了声,“谢谢。”后便抱着怀中的兔子快步离开了。
萧寒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的胜算又多了几分,对于凝妃,他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