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梁王殿下在堂上等着您呢。”
“什么?谁?”
吃过了早饭,慕容盏就直奔自己兄弟,老三吴王慕容鞅家里去了。
其实两人的宅院距离不远,就隔着几堵墙而已,吴王宅在大宁坊,而慕容盏的梁王宅在长乐坊。都紧邻着皇城。
而慕容盏赶到吴王宅的时候,慕容鞅因为昨晚的美酒喝了不少,又一阵颠鸾倒凤,此刻还搂着一个身材丰腴不着寸缕的美人尚在酣睡之中。
被心腹太监叫醒,得知他的二哥慕容盏到了,正在前堂喝茶,慕容鞅本想骂人的话收回口中。
“更衣。”
几个侍女迅速进来给他梳洗更衣,小半个时辰之后,慕容鞅才衣冠楚楚的出现在前堂。
“二哥来的好早啊。”
“哈哈哈,三弟真是好福气啊,听说昨晚樊三十娘被三弟你接到府上了?怎么样滋味如何啊?”
“别提了二哥,那樊三十娘子,虽然长相身姿都是上品,却是个不知抬举的,在我宅里坐上一会就急着告辞离去,生怕我吃了她,无趣,太无趣了...”慕容鞅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
慕容盏却笑道:“三弟,我看你就是不够果断,这女人你既然想要,直接开口,她还敢拒绝吗?”
慕容鞅却摇了摇头:“二哥,这鱼水之欢,自然是要双方心情愉悦,强扭的瓜,可不甜啊。”
慕容盏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以为他知道了什么,不过想想不应该,又迅速恢复正常,“这可不一定啊。”
“这倒是,各有所好嘛。”
慕容鞅心下很是好奇,这位一向跟他不太对付,面和心不和的二哥怎么会一大早跑来他家里?算计什么呢?
而慕容盏其实来吴王宅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看住自己这个三弟,他很担心今日李元徽会来吴王这里密告昨日的事。
这样的黑料被老三知道了,肯定会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
而他在这,即便是李元徽有心告密,来了这还敢说嘛?
“对了,昨日听说三弟家中宾客满庭,很是热闹啊,不知道都有谁啊?”
“哦,昨日啊,有令支王世子,还有我几個表兄,和晋阳的夫婿李家四郎...”
“我说呢,昨日还见到三娘跟李家四郎走在街上,一并还有伐折罗。”
“哈哈哈,那想必是刚从我家出去的时候...”
慕容盏可以提起李四郎,见到慕容鞅好不避讳提及,也没什么异常,心下也就放下大半。
只要李四郎今日他不来出告,那么过几日旧事重提的可能性就很小了,甚至最近都不会说。毕竟什么事都讲究趁热打铁。
这李四郎要是识时务,就让他多活几天。日后在找机会除掉他。
而慕容鞅心里虽然觉得事情反常,但也不得不应付这个待在这不肯走的二哥。
直到快到了时辰,这才邀请他一同进宫面圣。
这时候,心腹仆不骨过来悄然附在他耳边到了一句话,听完之后慕容盏心下松了一口气,然后笑容大盛的先行一步。
这让慕容鞅心里多了些猜测,难道是怕自己先进宫给父皇请安抢了他的风头?
这种事都要争个先后吗?
出了吴王宅的大门,慕容鞅小声问道:“消息准确嘛?”
“准的,李家今日一早送了七八个人到京兆府,说他们盗窃家中财物,听说都被灌了药,口不能言...还是李四郎带人押着亲自送去的。”
“好,这李四郎做事倒是干净利落,他要是真的这么识时务,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留他一命。”
慕容盏有些得意的笑道。
仆不骨道:“李四郎毕竟是唐国公之子,过些时日又要尚主,若是能投效大王,必然是一绝佳助力,但晋阳公主毕竟与吴王是一母同胞,这李四郎估计不会投效大王,这次虽然因为畏惧大王而处理掉那些人,可难保这不是他的示弱之举,还要提防些。”
慕容盏点了点头:“你这说的到不错,这么看着人确实留不得,不过还是要等些时日,昨晚的事出来以后,这几日长安的风会吹的很紧,那就晚些时日动手,千万记得行事要隐蔽。你明白嘛?”
“末将明白,请大王放心。”
李元徽没想到,刚从京兆府回来,就有宫里的中官来了,宣他进宫面圣。
跟父兄们打了招呼之后,看见二哥很隐蔽的冲他眨了眨眼,李元徽也轻轻点点头。
一路随中官入了宫,在太极宫的偏殿外的游廊之中等了一会,才得到宣召入内见驾。
此时殿中除了皇帝之外,还有皇后和后宫的诸位妃嫔,以及皇子皇子夫人,公主驸马等。
李元徽来到殿中之后就是各种行礼,“拜见圣人”,“拜见皇后娘娘”,“拜贵妃娘娘”,“拜见诸位大王”“拜见诸位殿下”...
这里却要说一下,这种场合之下是不用跪拜行礼的,只需躬身即可。
皇帝笑道:“不必多礼,起身吧。”
李四郎心中腹诽礼都行完一圈了你跟我说不用多礼,真是够客气的...但嘴上还是得:“谢圣人。”
慕容英笑道:“你们不是要看看截杀杨巡的少年英雄?这就是李源之子李元徽了。李元徽,抬起头来。”
李元徽闻言,缓缓抬起头来,并不敢直视皇帝身边的妃嫔,只能是带着崇敬的眼神却看向皇帝陛下。
慕容英满是笑意的点点头。而身后的一位不知名姓的妃嫔道:“这李四郎果然是一表人才,俊朗不凡,不愧是咱们三娘子的驸马。”
“就是,这却要恭喜韦姐姐了。”
到最后从宫里走的时候,李元徽也不知道皇帝的妃子们都什么模样,包括自己的岳母韦贵妃。
始终保持着目不斜视和恭敬有礼。
临走的时候慕容英赏赐他一柄八面汉剑作为佩剑,剑柄和剑鞘上还嵌着宝石,剑穗缀着珠玉。
李元徽出来之后,慕容盏和慕容鞅又追了出来,美其名曰送送他。
走在慕容盏和慕容鞅这对兄弟中间,真是煎熬。
慕容鞅还好,没有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慕容盏的话就是充满了试探和警告。
还是只有李元徽自己能听得懂的警告
搞得慕容鞅还以为二哥要拉拢李元徽呢,对这事他倒是不在意,选择冷眼旁观。
毕竟他跟慕容佳音是同母所出,丝毫不担心李元徽会帮助慕容盏。
小心翼翼的陪着走到宫门口,拜别了两个皇子,这才上马回家。
而回家的路上,那柄宝剑就横在马鞍前,而李元徽的手却一直握着剑柄。
一刻也没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