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东区,这里本来是居民区。
随着曹操水淹下邳,陈宫让人将老百姓迁移到其他地方居住,这里被划为军区,吕布麾下的将士都住在这里。
侯成营帐外,几个光溜溜的小偷被困在柱子上,旁边是喜笑颜开的侯成等人。
“我盯他们好几天了,这几个蠢货还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偷马。”
宋宪笑道:“老侯,这可是功劳一件,明日上报主公,少不了赏你点什么。”
“那是那是,这可是功劳一件,今日必须好好喝一顿。”
听到要喝酒,宋宪眼珠子都亮了。
唯有魏续说:“主公前几日刚下了禁酒令,我们今日就饮酒,要是被他发现,少不得一顿鞭挞。”
“哎,都这个时候了,主公早已睡下,不必担心。来啊,把我珍藏的好酒拿出来,这可是糜家的珍藏,上次从他家搜出来,我还没舍得喝,今日与诸位共饮。”
魏续心说也是,都这个时候了,吕布肯定不会再来视察营房。
“张辽去哪了?叫他来一起喝。”
“他那个人平时不说话,这几日又神神秘秘的,不去理他,我们自己喝。”
“叫上高将军?”
侯成不耐烦的将魏续拉进帐篷:“你这人瞻前顾后,高将军是主公跟前的大红人,看不上我们这几个人,何必去自找没趣。”
宋宪也说:“是啊,高将军怎么会缺好酒,就我们三人了。”
魏续也不再多说,坐下和两人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殊不知,吕布自从和陈安交流后就一直心神不宁,越想越觉得下邳城守不住,这几天都失眠了,就连貂蝉的温香软玉都没法让他安宁。
今天再度失眠,索性起来走走,视察一下军营,散散心。
吕布走到东区的时候,听说陈宫这几日在这里监督,连家都没回,心里暗暗后悔。
“公台一心一意为我,早知道就听公台的话了,不然也不至于落到现如今的地步。等打退曹贼后,公台说什么我都听。”
为了不打扰陈宫,吕布没有惊动其他人,悄悄在军营内视察。
夜已经很深了,大部分将士都睡了,唯有几个地方还亮着。
吕布循着光源走到侯成的帐篷外,听到几个人说话的声音,顿时皱上眉头,上前猛地掀开帘子。
就见侯成三个人围坐在小桌子旁,喝的东倒西歪。
吕布大怒:“我刚下了禁酒令,你们三个人就在军帐内喝酒,要造反吗?来啊,拖出去给我斩了。”
侯成三个人被吕布一声大喝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立马跪地求饶:“主公,今日我等抓住了偷马的贼人,一时开心这才庆贺一番,绝没有其他心思。”
吕布怒气不减:“什么偷马的贼人,我看你们三个就是违逆我的命令,要造反。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斩首示众,头颅挂到大账外以儆效尤。”
三个人脸都吓白了:“主公饶命。”
“主公饶命。”
“我等再也不敢了。”
周围帐篷内的将士听到动静也都醒了,看到吕布要杀侯成他们三人,急忙上前替他们求情。
“主公,谅他们是初犯,原谅他们一次吧。”
吕布大骂:“军令如山,岂有求情之理。”
这时高顺听到声音也赶来,但他没有为侯成三个人求情,只是站在一旁。
军士们上前将三人捆起来,侯成三人眼看没了希望,终于心灰意冷,垂头不做挣扎。
恰在这时,陈宫赶来:“将军且慢。”
其他人的意见吕布可以不管,陈宫的意见他必须听。
“先生,我前几日下了禁酒令,这三人今日就公然违抗我的军令,不斩不足以振军心。”
侯成三人看到陈宫过来,重新燃起了希望:“陈先生,救我们一救。”
陈宫说:“将军,曹操大军尚在城外,此时正是用人之际,留下他们的性命,让他们戴罪立功。”
“我愿意戴罪立功。”
“我也愿意。”
“俺也是。”
有陈宫说话,吕布这才放过三人,但抬眼看到帐篷内的酒坛,怒火再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个人杖责五十。”
陈宫还要再劝:“将军……”
“我已经饶了他们的死罪,来啊,军杖处置。”
陈宫只能叹了口气,面对吕布,他已经不知道谈过多少次气了。
侯成三人哭丧着脸,被扒光上衣按在板子上。
军杖打人的声音是沉闷的,砰砰砰,像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陈宫见不得这种场面,叹口气离开了。
吕布不想看,吩咐打完也离开了。
五十军杖打完,三个人已经站不起来了,其他人赶紧让人把他们抬回家找大夫。
等陈安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他已经用钱财收买了后院的二十名军士,让他们成了自己的下属。
“小先生,侯成他们三人都被打了,伤势颇重,我看得需要调理好多天,您确定今日他们会有所行动。”
陈安笑道:“文远,你小看人的意志了,我相信,今夜他们必有行动。你一旦发现有异动,立即将高顺抓起来。”
“是。”
侯府,侯成三人一起趴在房间内,每个人背上都涂满了药膏,屋里充斥着浓烈的药味。
魏续适应了悲伤的疼痛:“要不是陈先生,今日我们就死了。”
侯成宋宪没有言语,他们还没适应背上的疼痛。
“吕布反复无常,被曹军围困下邳还不拿我们当人看。”
宋宪说:“他眼里只有他自己,还有貂蝉那个骚娘们。”
侯成说:“我们继续跟着他,早晚是个死。”
魏续和宋宪身体一震:“你的意思是?”
“既然他不仁不义,我们也不必为他卖命,曹操正在城外,不如我们献城投降,曹操怎么也不至于像吕布一样对待我们。”
两个人心神不宁,没有立即回答。
“曹操所倚仗的无非是赤兔马和方天画戟,今晚我偷了他的赤兔马投降曹操,标明投降的意思,你二人在和我里应外合,定然能助曹操拿下下邳城。”
宋宪连声回应:“好好好,就这么办。”
只有魏续略有犹豫:“我听闻陈先生和曹操有生死之仇,下邳城破,岂不是害了陈先生?”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自己的性命要紧。”
“也只能这样了。”
侯成叫来大夫:“你不是有镇痛的膏药?给我用上。”
魏续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