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绕着枯树走了一圈,却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是这里吗?会不会有错啊?”珍妮询问到。我摇了摇头回答道:“那本风水秘籍我也是刚才才临时抱佛脚,急急忙忙地翻看了一边。对于那些寻龙探穴,查看风水地势的密术我也没有掌握,所以还不能一眼就能看出这里到底是不是所谓的‘龙珠’之地。”说着我又再次取出那本《混元秘诀》翻查起来,希望能再从中找出点线索来。
墩子听我这么一说就回答道:“管它是不是,一把火烧了它再说。”说着就要取出打火机准备点火烧树。我见此情形,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他,说道:“不可,千万不可乱烧。”“为什么?”墩子大惑不解地问到。我指着书上的几行字说:“你看,这本书上还有说到,风水之势并非永久不变,移一木,添一砖,都可能会对其产生影响,从而改变其风水格局。如若改得好,那也就罢了,如若改得不好,那不但会毁了风水宝地,也会在凶恶之地上雪上加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自找麻烦?”墩子见我说得有理,这才将打火机收起,然后问道:“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我抬头看了看这棵粗大的西藏柏,苦苦思索了半天,可依然想不出有什么可行的办法。这时就听珍妮询问扎西姆说:“扎西姆大叔,你平时经常来此转山,在经过这片天葬场的时候可曾见到过这棵西藏柏有什么异常之处吗?”老人稍稍思考了一番,然后回答道:“平时我来此转山经过这天葬场的时候都是大白天的,所以也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样迷失方向走不出去的怪事。只是我平时路过这棵西藏柏的时候,总是可以看到在这棵枯木之上停满山鹰、秃鹫,叫声不绝,仿佛此处是它们的一个巢穴,可现在却一只也看不到了,显得也有些异常。除此以外也没有其它可疑之处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暗想,难道还真的就是这棵枯木?想到这里我不禁抬头又仔细地看了看这棵大树,也就在我抬头查看的那一瞬间,我突然看到树顶两根最粗大的枝桠间仿佛有一块布匹在寒风中飘动着,同时隐约有一些白色的气雾从上面冒了出来。
“看,这树上果然有问题,”我指着那粗大的枝桠说道,“我先上去看看,你们在下面帮我看着点。”说着我把手上的AK-47塞给墩子,然后放下背后的背包,准备爬到树上去一看究竟。阿豹和墩子将枪上保险栓拉开,随时准备掩护我撤离。“注意安全!”珍妮关切地嘱咐我说。我点了点头,将腰间那把冷钢战术匕首的皮套上的保险扣松开,方便随时拔刀应敌,然后就抓着那盘根错节的枯木枝干往那十几米高的树冠上爬去。
手一接触树干,我就感到有些不正常。照理说这几天来此地的天气都一直没有下过雨,这种干枯的树干表面应该是非常干燥的才对。但是当我的手触摸到树干的那一刹那,我竟然感觉到这棵枯树的枝干却是潮湿的,仿佛被水泡过一般。
心中有了疑惑,我更增加了一点防备之心,轻手轻脚,十分缓慢地往上爬着。也许是因为树干长期潮湿的缘故,树干上可能长出了不少的青苔,等我爬到差不多一般距离的位置,突然感觉脚下一滑,差点从树上摔落下来。情急之下,我手上突然用力,死死抓住树干上突起的一根枝桠。也许是用力过度,就听“咔嚓”一声,树枝被我折断,同时一股非常腥臭的味道便一下子冒了出来。这种味道实在是难闻,仿佛是尸体腐败后发出的一般。我强忍住呼吸,重新给手脚找好受力点,这才没有被突然发出的臭味熏得掉下去。
“墩子,给我丢副放毒面罩上来,我实在是憋不住气了。”对着树下的墩子我大声喊到。这时,树下的人也早就被这股腥臭的味道熏得离开了树干一段距离,听我这么一喊,墩子这才想起包中放着的防毒面罩。于是赶紧卸下背包,从侧袋中取出一副防毒面罩,憋着气走近树干,说了一句:“接好了。”说完就把面罩朝我丢来。我顺势将防毒面罩接到手中,然后赶紧将其套到头上,这才敢长长地换了一口气。
我找好落脚点,继续朝树上爬去,又化了大概十几分钟之后,我总算是安全地爬到了树干顶部那两个粗大的枝桠上。“兄弟,看到什么没?”墩子在树下焦急地问到。我掏出狼眼手电,朝树上这么一照,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在我面前的树干顶部,几根粗大的枝桠从树干顶部伸展而出,这些枝桠之间形成了一个鸟巢状的凹坑。在这天然凹坑内斜斜地摆放着一个用毛毯布匹包裹的物体。它大约有一米多长,四十工分宽,外面有几圈散乱的绳索,想必原先这物体一定是用绳索捆扎得非常紧密的。由于风雨的侵蚀,鸟兽的破坏,此刻这个包裹已经破碎不堪,不少的布匹散落开来,正随着寒风轻轻飘动。这是个什么玩意?我一边心想一边朝墩子他们喊道:“发现一个用毛毯布匹包裹的物体,还不知道里面装的啥玩意。”说着我就要上前去仔细检查。
就在这个时候,树下的老说唱艺人扎西姆突然大声喊道:“那你看看,这包裹的周围可有许多经幡啊?”听到老人的话,我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会,果然看到这包裹周围的树木枝桠上钩挂着不少残破的五色经幡。“是的,有不少经幡。”我回答说。“捆扎包裹的绳索是红色的吗?”扎西姆继续问到。“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啊?”我略带疑惑地回答。
老人听我这么一说,神色立刻紧张起来,慌忙喊道:“那,这是棵丧木啊!,你赶快下来吧!”“丧木?丧木什么东西啊?”我迷惑不解地询问到。扎西姆便回答说:“在我们西藏地区,人们一般不喜欢进行土葬,一般都采取天葬,水葬,火葬等丧葬风俗,这个大多数人都是知道的。可是除了上面所说的几种丧葬方式,在我们藏区还有一种丧葬习俗,那就是树葬。”“树葬?”墩子说到。扎西姆点了点头回答说:“是的,树葬是我们藏区一种古老的风俗。被树葬的一般是一岁以内因病夭折的小孩。家境贫寒的,用布把孩子的**裹起来,条件稍好的,会为孩子定做一个小棺材。由喇嘛选择好吉时,然后其家人就会把小孩的尸体送进树林,选一棵枝干粗大的大树,让孩子在上面安息。但是,孩子的父母是不被允许参加仪式的。”扎西姆稍微停顿后继续说道:“在藏民的眼中,孩子身上是没有罪孽,是最最纯洁的。所以,让他们清清白白地来,清清白白地走是树葬的真正含义。”
听完老人的话,我这才明白,自己眼前那包裹竟然就是包裹小孩尸骨的粗布棺材。这棵所谓的“丧木”说白了就是被用来当作埋葬小孩尸身的树坟。既然是这样,这棵大树之上必然是阴气凝结,如此一来,成为这盘龙地中的“龙珠”之所在也在情理之中了。
“难怪自从一上来开始,我就觉得阴风阵阵,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我说着就想赶紧爬下树去,然后让墩子一把火烧了这棵害人树。我一边抓住一根枝桠,一边按原路往树下爬去。可就在这时,从那包裹的下面突然冒出一股白色的雾气,我被这突然而来的雾气遮挡了视线,脚下一滑,竟然朝着那包裹摔了过去。只听“咔咔”几声之后,我的身体折断了不少的枯枝,然后重重地跌落到了那个白色的包裹之上。原以为这样也就到头了,却不料还不到一秒的时间之后,我再次感到一阵失重的感觉,原来那包裹之下还有一个巨大的树洞,那包裹原先是卡在树干之上的。被我的身体重重一压之后,我的身体竟然随着那个白色的包裹一起朝树洞内掉了下去。我的耳边迅速响起珍妮他们的呼喊声,但那声音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不一会儿就一点都听不到了。
也许是树洞内长着藤蔓之类的物体,在下落的过程中,我不时被这些条状物体所阻挡,减慢了我下落的趋势和速度。虽然没有骨折,但我的脸上和手臂上都有多处擦伤。大约过了二、三十秒之后,我总算是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之上。
这里的环境似乎很潮湿,地面上好像还有不少的积水,难怪连树干的外表皮都非常湿滑。我强忍着疼痛,摸索着站起身来。此刻手上的狼眼已经不知道被我丢到什么地方去了,四周都是漆黑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我摸了摸裤袋,发现裤袋里还放着一个ZIPPO打火机,于是赶紧把它掏出来,“咔”的一声将其点着。借着着微弱的火光,我仔细查看了一下自己当前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如同枯井一般竖直的洞穴,内部的空间的面积大概有一、两个平米。虽然这里面积不大,但却像是一个恐怖惊悚的人间地狱。周围的树干内壁之上,从上到下都乱七八糟地挂满了破碎的布条和绳索。上面还散乱地挂着不少人类的尸骨残骸和内脏肉块。内脏和肉块腐败后产生的腐汁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再看看脚下,已经积聚了一滩红褐色的腐水。人体各个部位的骨块、皮肉、内脏以及毛发满满当当地堆积在树洞底部各处。看到这一切之后,我不由地感到肠胃一阵抽动,“哇”的一声,差点就要吐出来。在这么一个尸块聚集的树洞内,里面的腐败之气有多么腥臭是可想而知的,还好我事先戴上了防毒面罩,才能躲过这些尸气的侵入,否则肯定是要被熏得当场便昏死过去了。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后怕,额头也冒出了不少的冷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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