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现在是空的，就两间而已......”
许大茂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打开，“那屋子的尺寸我今天都给量出来了，昨天我跟金科长又到李科长那房子看了一眼！金科长就说随便你折腾，跟李科长那房子差不多就行了！”
“行！”
张三看到这纸上面就标注着一个四米二宽、进深五米一的客厅跟一个开间三米九、进深五米一的房间，粗略地标记着床、书桌而已，“客厅要一张两层的床？”
“对，他们夫妻俩跟两个孩子！”许大茂边说边从口袋里头摸了两包烟出来，“给，拿着抽！”
“茂哥，这干啥呢？”
“嗐，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那袋子是金科长让我送的，这是我的！”许大茂把两包牡丹放在桌上，“又是帮我打听那是不是李科长的房子，又让人带我们去认识了李科长夫人还参观了一下他们的房子.......”
“金科长还说到时候得当面请你吃个饭，跟你道个谢呢！”
“别别别！”张三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儿哪有什么好感谢，这可是金科长误打误撞才上了李科长那房子参观去，可不关我的事情呀！”
“哈哈，对对对！”许大茂忙点了点头，“要不说，还是你张三高！”
“茂哥，吃饭啥的可就算了！最近我是真的忙......等我明天把这报价算出来了，到时候还得托你帮我跑一趟呢！”张三拿起边上的袋子，从里头翻出纸笔便道，“这活儿，我让人给抓紧一点，我待会再琢磨点不一样的......到时候好让金科长跟李科长多点话题唠！”
“嘿......”许大茂眼睛亮了起来，知道张三到底啥意思了，“明天傍晚我得下乡去，到时候给你们带只老母鸡回来，好炖给慧琴补补身子！”
杨慧琴坐在床前的书桌上，看着许大茂笑道“不用，大茂哥！”
“嗐，不就一只鸡嘛！”许大茂站了起来，“张三，你忙......好好琢磨琢磨，等明天下午我到你们那门店那边找你去！”
“成！”
张三跟着站了起来，“带伞没有，外头还下着雨呢！”
“带了带了，你忙吧......甭出来了！”
“誒！”
张三站在门边，见许大茂把木门插上就撑着伞往院里进去了便转头进屋去，见杨慧琴走到茶几边上看着桌上那张纸便问道，“看看他那袋子装的是什么？”
“许大茂怎么给你送东西？”杨慧琴打开茶几上刚刚许大茂拿过来的袋子便惊讶道，“香蕉，下面还有苹果......四个香蕉，两个苹果两个梨子......下面是枣子！他说的那什么金科长送你的？”
“嗯！”
张三点了点头，拉了拉椅子往后坐下去，拿起桌上许大茂刚刚送的牡丹便拆了起来，“算是帮他们那科长创造了个机会吧，就你认识那陈美娟她男人！”
“别问太多，自己拿着吃就是了......你现在怀着孩子，没事多吃点水果蔬菜！”
“嗯！”杨慧琴听到是认识的陈美娟就有些惊讶了起来，见张三不肯让自己过问太多他的事情倒没有生气也不便再问，反而听到张三惦记着自己跟孩子反倒是有些甜蜜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香蕉就给掰了一个出来，“给！”
“你吃吧，我不喜欢吃香蕉！”
“四个呢！”杨慧琴以为张三是想要紧着她吃，忙笑道“一人两个刚刚好！”
“我是真不喜欢吃！”张三摇了摇头，“我可不是矫情，况且我还喝茶呢......吃香蕉了就不能喝茶，会拉肚子的！”
“真的吗？”
真不真不知道，主要看体质吧。香蕉作为热带水果，能在十一月份的京城看到确实是稀罕物，估计这玩意那金科长还有些舍不得给自己呢。但自己确实不喜欢吃呀......
作为一个南方人，香蕉不算稀罕的东西。但在两千年初的时候，大多数水果其实还算挺珍贵的！
奈何自己有个舍友家里是批发这玩意的，每个星期回家一趟就必须带几把香蕉到学校里头投喂一下。那会香蕉虽然才一斤几角钱而已，但是到市面上买却有些贵......
什么香蕉、米蕉，整个宿舍连同隔壁的同学都差点吃吐了。香蕉这东西生的时候，想吃的时候你得天天盼着它熟！
等到熟的时候，一整把就全部都熟了，可没几天就会烂了......
以前张三还挺喜欢吃的，但是几年大学过去以后，那玩意看都不想看到......
“挺甜的，给你尝一口！”
杨慧琴伸出手里的香蕉要给张三咬一口，见张三躲了便撇了撇嘴，“许大茂这是让你帮他干活？”
“嗯！”张三把许大茂带过来的纸张拿起来看了看，随后就给塞到了挎包里面去了，“他们厂里头一个科长的，现场都没看过就让我报价......呵，怕我不敢宰他还是怎么滴！”
“嗯？”
杨慧琴听到这话便笑了起来，“你是想要给个高价？”
“那当然，现场都没看过呢就让我报价，这不是把腿伸过来让我敲么......”张三弹了弹烟灰，就提起地上的水壶跟茶碗到外头重新把水煮开一下，又把茶叶给倒了......
陈美娟她男人还真的是许大茂说的那什么李科长，得知这情况以后，许大茂就去厂里邀功去了。隔了两天，张三趁着刘向国要去给陈美娟还钥匙的时候就顺便让许大茂带上他那领导过去了！
打着参观一下的名义，然后就把关系扯上了......
就这点便利，换来了这袋子水果跟一个单子。虽然那金科长的房子看起来不大，但张三却准备使劲剁一刀！明天捣鼓点花里花俏的东西，你好我好......
“拿着香蕉皮干啥？”
张三提着开水进屋，见杨慧琴手里拿着香蕉皮看着桌上的香蕉，“想吃就吃呀，不过别吃多了......这玩意通便，吃多了别拉了！”
“留着给鹅吃，也不知道鹅吃不吃！”
张三伸手接过那香蕉皮，走到门边就朝着院里角落的鸡圈丢了过去，“把你那房子装修一下要不要？”
“嗯？”
“趁着现在没在里头住，把房子给重新弄一遍！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完事儿了，年底就能入住......”张三坐了下去，一边拿起茶叶放着一边说道，“等明年你生了孩子，到时候也得你妈过来照顾你坐月子！”
“你那房间里头就一张床而已，三四月生产的时候，那气温可还低着呢......”
杨慧琴想了想便道，“当初我妈的意思是到时候放产假去她那边住到出了月子再回来这边住，前后九十八天呢！我爸四月退休，到时候要是他还没退的话。我妈既要上班，又得回家做饭、照顾孩子......”
张三惊讶道，“不是，你们放个产假竟然九十八天！”
杨慧琴点了点头，“对呀，预产期前半个月到产后两个半月左右的时间......红姐当初提前半个月就请假了......放着前后九十八天就是了！”
张三模模糊糊的记忆里面，好像几十年后很多人说过以前的人，就是差不多这段年月的女人生完孩子在家也歇不了几天，就得下地挣工分去了。多少人在地头把孩子就给生了，没两天就生龙活虎继续下地挣工分！
而不仅是年轻的时候条件艰难，几十年后同样没有平等的对待！想到这种天差地别的待遇，张三便觉得那些高喊着退休不公的人，其实怎么谩骂都不为过......
“你觉得该怎么装修好呀，打多一张床放在房间里面？”
正回忆着那些人喊着年轻的时候交公粮、开水渠、水库等等等等，临老了的时候，一个月的退休金却只够买一两只鸭子的事儿。张三听到杨慧琴的话才回过神来了，自己只是白身，再怎么觉得不公也是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
“这得看你想怎么改了！”张三伸手从包里拿出纸笔，“卧室跟客厅都得装上吊顶吧，那房子的房梁上面好些都熏黑了......你那房子房梁高了点，装了也不会显得压抑！”
杨慧琴看了看头顶，“就这个板子么？”
“嗯！”
张三画了个框架出来，“房间朝东朝西各有一个窗户，挨着院子的那个窗户是挨着客厅这边的墙边上的。在床前打个书桌......就是这床呈南北走向，挨着东边的话估计夏天比较热！”
“到时候加一层柜子吧，两张床呈现七字型挨在一块......就是现在衣柜跟梳妆台的位置改成一张床，现在放床的地方还是床......床里面打成柜子就是了......”
凭借着之前对杨慧琴中院那房子的记忆，张三慢慢地把草图画了出来，“客厅到时候也给改一下......”
“好！”
张三想了想，“要不我找人弄点瓷砖，到时候把地面给铺一下！你那房子客厅有些红砖都断了......”
“行，你做主就可以了......”杨慧琴一手撑在摇椅的扶手上面托着下巴，看着张三画着的草图，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但她相信张三。“那里面那些东西怎么办？”
“周末再说吧！”张三把笔收了起来，“明天我去量一下具体的尺寸，完事看周末有没有时间！一些该拆掉的、搬走的到时候再慢慢安排......”
“轰隆......”
“咔嚓......”
都快冬天了，下雨就算了竟然还打雷！
张三跟杨慧琴都被吓了一跳，“八点多了，没事儿先去床上躺着吧！”
“吓我一跳......”杨慧琴摸了摸胸口朝着外面看了出去，“好像雨越下越大了，那鸡用不用看一下？”
“我去看看吧！”
杨慧琴见张三拿着门边的雨伞出去了，便拿起桌上的草图看了起来，想象着张三设计后的家里的模样。几个月以前，他就说过要把前院的房子重新弄一遍，现在他又提起来了......
“到时候......”杨慧琴见张三进来了，便说道“到时候这边弄好了，让我爸妈到这边住！你能把他那房子也装修一下吗？他那宿舍自从分给他们以后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需要多少钱，你跟我说！不够的，我找我爸拿......”
张三看了杨慧琴一眼，走到书桌边上伸手看看窗户有没有雨滴了进来，“下个月要是钱紧张的话，我就先不还你就是了......你自己的钱自己攒着，两处房子而已......”
“我有......”
“行了，也八点多了！”张三把窗户关小了一点，不想继续扯这话题便道“不是说昨晚没睡好么，睡觉去吧！”
“噢！”
杨慧琴听张三的口气不是那么友好，就站了起来拿着雨伞出去了......
张三走到茶几边上，看着桌上的水果就是伸出手轻轻朝着自己的右脸打了一下，多嘴就算了还多事。自己到底是咋了，看不得人间疾苦还是自作多情？
把烟给掐了以后，看到桌上杨慧琴的水杯就给倒了杯水下去，随后就拿起许大茂留下来的纸张一边喝茶一边看了起来！
“外面雨好大呀......”
见杨慧琴回来了，张三便问道“要不要泡个脚，外面炉子还烧着呢？”
“我自己来吧！”
杨慧琴倒好洗脚水以后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泡着脚，看着张三坐在茶几边上拿着笔不时地写着什么算着什么，此时感受到了这么多年以来没有过的温馨与宁静！
看到桌上空了的茶杯，便挪了挪椅子挨着茶几近一些，提起水壶给冲泡了几杯茶水茶来，也不言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我说，你这泡个脚都老半天了！”
张三知道杨慧琴在看着自己，看了她一眼就拿起桌上的烟点上了一根，“水冷了，赶紧擦一擦睡觉去吧！”
“还好！”
杨慧琴拿起边上的擦脚布擦着脚，就看到张三站起来端着洗脚水出去了！顿时就抿着嘴笑了起来......
“重的东西能别拿就别拿，弯腰也得注意点！”张三把盆子洗干净就进屋了，站在门边看着这场从四点多下到现在的雨便摇了摇头，“睡觉去吧！”
杨慧琴嗯了一声便走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的被褥就笑了起来，等上了床把身上厚实的衣服脱下来才轻声问道，“衣服放哪儿？”
“随便丢！”
“行！”
杨慧琴把衣服放到了床边的架子上面，便掀开被子躺了下去，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便有些轻松地笑着，只是突然感觉到肚子有些不舒服便只能侧着身子背着墙躺着......
“嗒！”
刚躺下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张三出去的声音，隔了一会儿他就回来了，随即就听到他把门给关上了，顿时心里就有些期待了起来！
“噗嗤！”
当日光灯关掉以后，杨慧琴突然就笑了起来，听到张三那越来越近的拖鞋声便轻声问道“今晚这么早？”
“嗯，明天再忙吧！”
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杨慧琴借着没有完全关闭的窗户外面的光线倒是能看到张三正在床下脱着衣服，待他上来了便掀开被子让他躺了下来，“这被子很暖和，被面我妈做好以后都洗过了......”
闻着淡淡清香的肥皂味，杨慧琴轻轻往张三身边靠过去一点，“这被面是拉链的，很方便，褥子倒是缝起来的......我下午装了好一会都没装好，还是去外面喊晓红姐过来帮忙的呢......你这被子太重也太大了！”
“是不是想让我谢谢你呀？”
杨慧琴笑道，“要是有的话，我也不会跟你客气的！没有也没关系......”
“那谢谢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杨慧琴笑嘻嘻道了一声，随后拉了拉枕头又往张三身后挪了挪，“天气这么冷了，你睡觉还是不穿衣服的吗？”
“不穿比较舒服！”
“那半夜上厕所怎么办？”
张三想了想便扭头看了过去，朝着杨慧琴模糊的脸轻声道，“明天上你家里把那尿桶拿过来放在院里吧，我倒是无所谓，半夜你起夜的话麻烦......”
“好！”
杨慧琴伸手搭在张三的胸口上，见他没有反对便又挪了挪身子紧紧地挨着他，“张三？”
“嗯？”
“怎么？”张三闭着眼睛敷衍了一声，他清楚杨慧琴这话的意思，典型的废话而已......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杨慧琴都没有吱声，只是不知不觉地连大腿都架到自己腿上来了，“睡吧，你不说昨晚没睡好么？”
“还不困！”
杨慧琴抓着张三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手有点粗了！”
“嗯，干活嘛！”
“我......”
“什么？”
“没有！”
张三撇了撇嘴睁开眼睛，虽然屋里有点暗还是转头朝着杨慧琴看了过去，“有事就说事儿，别一会有事一会没有的！”
“我这儿有点疼......”
“呵！”张三见她拉着自己的手放到她的胸口上便笑了起来，“那我给你揉揉？”
“嗯！”杨慧琴见张三隔着衣服轻轻揉着，就偷偷咽了咽口水，久违的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出现了，时隔已经四个多月......
杨慧琴不知不觉拉了拉衣服，“手伸进去吧！”
“不用！”
“我不舒服......”
张三见她抓着自己的手便笑了起来，“行行行，你躺着吧！这样我手不好发挥呀......”
“躺着不舒服......”杨慧琴握着张三的手，“要不，你坐起来靠着床头......我靠在你身上！”
“不冷么？”张三推了推，“翻过身去就是了！”
“那我把衣服脱了......”
张三也不知道怎么今晚鬼使神差才九点钟就熄灯了，也不知道怎么对于杨慧琴挨着自己，亲近自己却没有任何反对的想法。要知道十几天之前，自己跟她在外头碰到了还只是点点头示意一下而已......
再往前推一个月，两人在路上碰到了还互相装作没看到呢......
“不是，你也不用连睡裤也脱了呀！”
“没事儿！”杨慧琴重新躺了下来，把被子往身上一盖便拉过张三的手放在自己身上，随后侧过身子背着张三笑道“确实比较舒服一点，你过来一点......”
“嗯！”
几个月没见了，感觉倒是有点不一样，“好像是大了点了！疼不疼？”
“还好，就是不舒服......倒是有点黑了，很丑......”
“没事儿！”
“张三！”
“嗯？”
“我想！”
“去你的！”张三右手伸到她肩膀上去，轻轻拍了一下，“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有孩子呢！你可别太过分哦......”
“那你......”
“我什么我！”张三忙把屁股往后面挪了挪远离她的臀部，“赶紧睡觉，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干嘛？”
杨慧琴转过身来，肚子有点大倒是不太好转身，等转了过来面向着张三以后便伸手摸着张三的侧脸，摸着他下巴的胡茬，见张三没说什么便抱着他的头往他的嘴上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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