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
杨慧琴站在门边见张三正坐在屋檐下抽着烟，“真没出什么事情么？”
“真没！”
张三看着院里地上那层薄薄的积雪摇了摇头，“刷完碗就搁这儿抽根烟，能有什么事情！”
“这下雪天出门.......”张三原先倒是想敷衍敷衍一下杨慧琴，但却有些心烦意乱了起来，“出门慢点，这雪要是被人踩实了，就容易滑倒！”
“嗯！”
杨慧琴走了出来，伸手摸了摸张三的头发，“我知道一定有事儿，是你不肯说而已！”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但我跟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我.......”
现在两人勉强能算是对象，但却不能算夫妻。没有那一纸证明，加上之前闹的矛盾，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想说的话！
“知道！”
张三扭头看了眼杨慧琴，“我只是在想，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嗯？”
“我也不知道，不仅感觉到一点迷茫还觉得生活有点无趣......”张三看着手里的烟头便深深吸了口气，“没事儿！”
迷茫？无趣？
杨慧琴却不知道张三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好像挺疲惫的样子。“要是工作太忙的话，就先缓缓......虽说你这工作跟我们的不一样，但也不用为了那点钱就那么劳累！”
“嗯！”
张三抽了口烟便把烟头给丢到了脚边，“去上班吧！”
“我看你像是昨晚没睡好的样子，待会没事搁家里睡会......”杨慧琴站到张三面前，看着他的脸抿了抿做，“你不说，我就不问！不过要碰到什么难处的话，千万得跟我说......”
“呵！”张三抬头看着她笑道，“行了上班去吧！老话说头发长见识短，你这头发剪短了也没办法长见识不是......”
杨慧琴见张三还有心思开玩笑便佯怒道，“那我也比你有分寸，哪像你不回来也不说，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说......”
“确实！”
张三点了点头，随后站了起来伸手抱住杨慧琴的肩膀，“分寸挺重要的，可有时候还真的顾不上......行了，上班去吧！待会章师傅他们过来的话，我就睡会去！”
“嗯！”
待杨慧琴慢慢地走出门房，张三从口袋里头摸出烟来又点上了一根，而脸上原先的淡然与笑意都消失不见了，看似有些冷漠，可又夹杂着些许茫然、迷茫的样子......
“呼！”
无论如何，张三也想不通自己昨晚为何会那样，找刺激么？
但那玩意，也不知道是还未到失去雄风的年纪，还是雄性激素与荷尔蒙的缘由，张三压根就不喜欢玩另类的，甚至有点抵触与鄙夷......
可昨晚却突然来硬的，虽说是有原因的，但这也不太对劲呀。自己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自己的理智好像突然间就丧失了一样。第一次可以说，自己是冲动了！
但完事不得就赶紧走了，还继续待着等着开了二度......
更加让张三想不通的是关晴，第一就是这姐们昨天到底发的什么神经，本来还有说有笑的，一扯到这男女话题就翻脸了。那玩意除了脑子被刷空白的人，压根就没什么正常人搭理这种话题！
那都是背后有人在引导，推动男女对立的，那是因为利益......
可关晴怎么会？况且现在也没互联网，这个时间点可能小日子那边可能才开始搞女拳呢，欧美那边应该算是搞过了！而且这也不关乎两人的事情呀，她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第二个，她为啥没喊呀！
正常人，不论是自己标榜着身手如何了得也好，占据上风无所谓。但是落了下风了，人家就要开始犯罪了，你竟然不喊救命？虽然有一些挑动她争强好胜的成分，但也不可能等到进去了才哭吧......
最后一个，就是这姐们竟然是个大礼包！
这不是已经有了对象，而且之前还上她对象那边待了好几天么？
这就好比一个男的约女的出去，说咱们去宾馆看看电视、喝喝茶一样，这不论男的还是女的，谁还把这看电视、喝茶、聊天当真呀？人家心里都有准备了！
可这他娘的，还真的是去看电视去了......
难不成人家因为年纪大了，瓜熟蒂却未落想尝尝？
不然也不会二度完事以后，自己待到天亮才走，而这段时间里面大家竟然相安无事......
但，可能么？
虽说自己长得不算丑，但也算不得有多好看呀，再者也没有跟娄晓娥那边主动伸手掏过呀？
这一点，张三有自知之明......
“张三！”
“誒，章师傅过来了呀！”
张三感觉自己的思维、思想、性格都已经受原张三这身体干扰了，正在琢磨着具体的方面就听到外头的声音，见章师傅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张三便伸手拿起地上的烟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乔师傅呢？”
章国永接过张三的烟便看着他的侧脸道，“还得一会儿才过来，脸上的伤倒是看不出来了！”
“没事儿！”张三摸了摸脸，这脸昨晚挨了几巴掌都红了，好在中午吃过饭就已经消沉了。张三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扯，“现在没下雪了，这木桩子要是有空的话就先跟着乔师傅开一下！”
“要是下雪的话，就还是到中院忙活吧！”
“嗯！”章师傅点了点头，“清楚，中午那边早上我跟老乔都检查了一遍，没事儿！等他们把那板子的腻子刮好了就可以先装什么的支架了......”
章师傅接过张三递过来的马扎便坐了下去，“我听阎老师说，你们这后院也有人要把屋子收拾一下！这材料......”
“安排了，这两房间到时候都能一块续上......这两房子先把天花跟墙面弄好，到时候再上外头......”张三越聊起这工作的事情就越感觉无趣，因为自己明天能不能还在这外头都说不定呢！
“章师傅，为了避免像早上这样的事情！我待会写着工作安排出来，到时候你们照着做就行了......可能时间上会有些冲突，但是咱们以事实为准！活干完了就下一处，没干完就接着干......”
“材料方面，我也把那边厂里给的时间给备注上.......”
章国永点了点头，“都行，其实你每天傍晚跟我们说一声就行了！问题也不大......”
“我还是把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先给你们计划一下吧，免得哪天我要是出门了或者有事儿，你们都不知道哪跟哪！”张三说完便站了起来，“走，进屋喝杯茶吧！”
“不了，我上中院看看！”章国永拿起火柴摇了摇头，“等他们几个年轻人过来，先交代一下活儿......”
张三点了点头，待章国永转身出去了才朝着屋里进去。把这些天已经承接下来的活儿都统计了出来，也把家具厂那边给出的材料交付时间都一一对比了起来！
这个月中旬的时候，今年春节之前就已经排满了。还有几个活儿排到了开春了，但有了李文跟乔师傅过来，估计年前就都能完事儿了......
哪个地方有活儿，材料什么时候到，谁去接收材料，什么活儿什么时候干等等等等！每一个环节都安排得清清楚楚，原先的计划表但凡涉及到自己的地方全部都给剥离开来......
听到外头乔师傅跟章师傅的声音，他们没有进屋打招呼，张三也没出去看！早上已经确定好那树桩子该怎么雕刻了，这些都不需要自己再费什么心思了。
张三把工作安排好了以后，便站了起来走到书桌边上打开抽屉，从里头拿出记录师傅们工天的本子，打开以后把本月的表格下面写上每个人的固定工钱......
“老章，老乔！”
张三拿着几页安排工作的纸张走了出来，“给，这是咱们现在手头上所有的活儿的安排！”
“误差一定有，这个以后慢慢再调整就是了......”
“成！”章国永拿过手便看了看，“不是，连年前的活儿都排好了？这还有一个多月呢......这计划也赶不上一点变化呀！”
“没事儿！”张三给两人递了根烟过去，“反正哪儿有活，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成......”
章国永点了点头就把那纸收了起来，边上的老乔指着树桩道“下午先把这块大的给开了，我工作也都带过来了......没下雪就能开始干！”
“成，你安排就是了......”
张三摆了摆手，笑道“你俩忙着，我还有事儿得出去一趟......屋里没锁，要是口渴了自己上屋里喝去！”
门帘子拿过来这么多天了，却还没挂上呢！
张三走出没等老乔二人说什么就双手揣在兜里朝着外面走去，脑海里却突然想起门帘子的事儿......
“呼！”
张三走出四合院大门口，便停了下来从兜里拿出香烟点上了一根，静静地看了眼对面的供销社才转身沿着胡同里头走去......
手长在自己身上，大脑也能控制着它，但它有自己的本能行为！
不知道是大脑潜意识里面的记忆还是身体的本能，若是不刻意去琢磨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而且久而久之，连同自己的思维都会默认是“自己”发出的指令......
但人怎么能不受自己控制呢？
这也就是张三不喜欢喝酒的原因，一个人的思想、行为以及言语不受自己的大脑控制，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可能有人会说什么喝了酒，才是最真实的自己，敢说自己不敢说的话，敢做自己不敢做的事......
麻痹自己罢了！
而张三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早上醒来就出了关晴那院子，然后直奔乡下......
因为，昨晚那事儿的后果可能自己承受不了，怕了！
但刚从客车下来，寒风一吹，看着那漫天的雪花，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怕呢？
自己为什么要跑来乡下，潜意识里面是原张三催动他去逃避的，虽然没有清晰的计划和条例，但就是要跑路！
可为什么要跑呢？
做错就要认，虽然这事情张三觉得有对也有错，但错的事情怎么就不能做了？
“呼！”
不知不觉，张三就走到了海子边上！
双手插在兜里，静静地站在岸边看着已经结了冰的湖面，一阵寒风吹来，张三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戴围巾、帽子！可寒风带来的冷意却让他头脑愈发清晰了起来......
昨晚所为，自己也有责任，但更多的应该是原张三潜意识里面的原因。
因为自卑、因为偏执，可能已经有了心理疾病了。在遇到别人的侮辱之后，潜意识里面迸发出反抗的念头，彻底压制住张三的理智了。因为当进去的那一刻，张三与关晴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一个是不信他敢捅，一个是不知道她是大礼包！
那会，张三已经想放弃了......
但，原张三某些阴暗面都被放大了，然后......
“嘶啦！”
张三点燃了一根烟，重重地吸了一口后便抬头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烟雾跟着嘴里的热气一起出来，却让人觉得有些梦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偏执的一面，原张三有，张三也有！若是自己主动占有别人的东西，无论这东西如何，但这是自己看上的占有的，张三不会嫌弃！
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沾手了，张三就会嫌弃了......
“爷们，干啥呢？”
“爷们！”
张三转头见一个大爷朝着自己走来，“嗯？”
“我瞧着你搁这儿站了老半天了，有啥事儿可别想不开.....”
“大爷，说笑了！”张三忙摆了摆手，笑道“我像是寻死的人嘛，再说了......这湖面都结冰了，难不成我站在这儿等着冻死呀？”
确实有些冻，张三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了，但手脚倒有些僵硬起来了......
大爷双手拢在袖子里头，皱着眉头看着张三道，“我就瞅着你这小伙子怪怪的，这么冷的天搁这儿站了半天......”
“再大的挫折再大的坎坷，我可做不到自己了断自己的行为！这是在逃避......”张三右手紧了紧拳头，随后从兜里摸出烟来，“来，大爷！就是有点事想不通，搁这儿冷静冷静而已！”
“那就好......哟，干部烟呢！”
大爷拿着牡丹放在鼻尖闻了闻，“赶紧回吧，站在这吹了半天寒风，别冻着了......”
“誒！”
张三应了一声便把双手揣进兜里，见大爷转身走了便缓缓地沿着海子边走去......
没什么大不了的，能解决的事情尽力解决就是了！
解决不了的，那就认了......
“同志！”
可怎么认呀？
张三走进交道口派出所的办事大厅，喊住了一个年轻的女片警就怔住了，怎么认呀？
说自己犯罪了，昨晚那啥了......
这话容易说，可这要是说出来了，关晴敢认么？
人家是官，想收拾自己有一万种办法，但绝对不会有一种办法是把自己那啥她了这事说出来......
年轻的女公安见张三喊住了自己就站在门边看着墙上的警徽发呆，“请问有事吗？”
“我......想咨询一个事儿......”张三倒不好说自己是来自首来的，走到那女公安边上笑道“我跟我媳妇离婚了，但是她有了孩子，这孩子将来是算在我户口本上面的，还是她的呀？”
“当然是你媳妇......前妻！上在她那边的呀，孩子都是跟着母亲的关系走的......”
“原来是这样！”张三点了点头，“我跟我媳妇前几个月离了，但是现在我俩住在一块！这不犯法吧？我听说这没结婚的年轻人要是住在一块的话，有些影响不好......”
虽然张三是没话找话咨询，但这个事情还真的是真实的。虽然现在没有禁止未婚男女处对象不能同居，但是若是周边有人举报的话，最少居委或者派出所会过去查一下两人的个人信息以及咨询一下单位。
因为风气还未真正改变，也因为现在社会上的闲散青年有的多，敢未婚同居的大多数是混街面的。而且搞破鞋、耍流氓这些道德层面的“罪名”其实下场更惨......
女片警皱着眉头看着张三，“要是你俩一起是夫妻的话，这个倒是没关系！若是不是的话，那就影响就有些不好了......”
“是，家里还有证呢！”
张三见这女片警误以为自己是跟人搞破鞋却不想接盘，却也不想过多解释，“那麻烦你了！”
“没事儿！”
张三转身出了派出所，顿时就感觉自己浑身一松......
自己真的是傻子！
今天一整天胡思乱想琢磨多了，导致脑袋都不好使了！
本以为过来自首，就能减轻自己的自责与罪孽，但关键是自己肯认罪，但受害者不可能承认呀......
看着不远处的街道办事处，张三从兜里摸出烟来就边点上边走去！
“张哥，你怎么过来了？”
张三刚走到街道办事处门口，就看到尤解放从街道办事处里面走了出来，“小尤，你过来办事呀？我过来找一下关副主任！”
“她今天没来上班，我也是过来找她签字的......”尤解放看着张三道，“张哥，早上刘向国上鼓楼那边找你，说你昨晚没回去......你跑哪儿去了？”
也对，昨晚不仅破了瓜，脸都被扇出血来了。自己挨了她几巴掌还解释了半天呢，她这可是干部呀，不论找什么借口都不可能太过于合理！
“昨晚会姘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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