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能够轻松杀死慧风慧性两个大和尚,还真不是他的武力有多么强横,实际上若是正面对战,任一个拿出来都能让二狗吃不了兜着走。
坏就坏在这两个人失去了斗战之心,一心只想着逃跑,便是有千般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一分,却只好被二狗轻松捡了人头。
捡人头自然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当然更让人上头的却是捡拾战利品,尤其是大和尚们骑乘的战马,几乎无一不是真正的精品。
就比如慧风和尚的花斑豹。
花斑豹是一种很聪明且忠诚的战马,纵然慧风和尚并不能真正御使花斑豹,但这匹宝马仍然用自己的方式为保护骑乘者尽了一份心力。
好在花斑豹并没有真正认可慧风,否则这大和尚一死,花斑豹也必然会随之殉葬。
一般人想要驯服这种刚刚失去了骑乘者的花斑豹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这其中绝不包括灵能者,尤其是那些拥有心灵沟通能力的灵能者。
二狗的的灵能恰好就拥有这种特性,或者说二狗的灵能特性实在是太灵活,太全面了。
纵然花斑豹再怎么有“节操”,耐不住二狗用灵能对它进行PUA,相比于当初的嘶风兽,花斑豹的抵抗只多延续了三分之一秒,便自投了GG。
当二狗骑着花斑豹回转之时,却好遇见正试图捕捉照雪的焦动,照雪是六位佛门高手所乘的坐骑当中颜值最高的一匹马,单论脚力倒也算不是顶尖。
对于这样足够吸睛的骏马焦动自然是不肯放过的,奈何他并没有二狗那般的本事,却只好拢着缰绳与马儿对峙,以至于连慧性的尸体都来不及处置。
见得二狗骑着骏马,提着和尚的脑袋和银瓣锤归来,焦动只觉得有些臊性(尴尬、羞愧),却又舍不得放开照雪的缰绳,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二狗倒也不曾理会与他,只策马来到慧性的尸体近前,补刀斩首一套流程走得甚为流畅。
他收拢得慧性的首级,又将其遗落的描金画杆禅杖捡拾了,然后才对焦动道:“焦道长,听我一句劝,这白马长得太俊秀,娘气过重,实在不适合你的气质,你把握不住的。”
焦动有些尴尬的苦笑一下,道:“主公却来取笑俺,这般好马良骥,但凡爱马之人,谁个能视若无睹耶?俺倒不曾多贪,就想着驯服了献与您作个耍子。只这等神驹最是桀骜,恐主公降伏不得它!”
二狗淡然道:“区区一匹马儿,想要驯服它又有何难!你且退开,看我来降它!”
焦动有些不信,却也不曾违逆二狗,自松了照雪的缰绳,然后骑着乌骓马守在旁边。那照雪马但有不协,他也好近前补救一二。
只可惜二狗并未给焦动任何表现的机会,他只在那照雪马的面上轻拍了两下,那马儿便自乖巧的从了二狗,却将秀气脑瓜子直往他怀里送。
对此焦动只能用“宝马良驹唯有德者能居之,二狗主公德行堪比先贤,自能得灵秀之宝驹的青睐”来安危自己。
待得两人回转,却发现了真与地问居然还活蹦乱跳的跟自己的同伴们厮杀争斗。
了真且不说,他的实力与薛道光堪称伯仲,两个人厮斗起来,俱都是以快打快,凶险莫匹,别人几乎都插不上手。
唯一有能力插手绝巅战斗的李助却又深陷与地问的恶斗。
地问禅师的武力同样很恐怖,几乎已经一只脚迈进了绝巅之境。李助奋力搏杀竟然亦与他难分胜负,稍后李守真挥动铜鞭加入围攻,却依然战不倒地问。
至于薛道原却心忧薛道光与了真的恶斗,一时却无有心思去助战李助和李守真。
最后就剩下一个刘堡,这厮武艺太差,两个战团他都只能干看着,便是想插手战斗一时半会儿却也有心无力。
当然这倒不是说人多就没有用,实际上这场厮杀若得就这么持续下去,地问和了真的结局基本上已经注定,他们耗不过薛道光和李助等人。
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了真能够速杀薛道光,不然待得地问力竭被杀,就算他能拼死薛道光,若得体力消耗过甚却也难逃一死,区别只在于他能在临死前带走几个对手。
可惜战局的关键点不但了真明白,薛道光同样也很清楚,故而他在厮杀过程中一直都比较保守,虽不能说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面对了真几次故意露出的破绽,他却也都能忍住诱惑视若无睹,只一门心思的消耗了真的体力。
当然唯一让薛道光感觉糟心的是,愚蠢的儿子这个时候不赶紧去帮忙围杀了地问那厮,却在一边傻不拉几的看他的热闹,这是何等的没有脑子!
简直蠢得不可救药!
好在没过多久二狗便与焦动结伴归来,他们带回来的坐骑,武器还有和尚的首级,却是无不表明敌人伏诛的事实。
这种结果不但二狗的小伙伴们感到些意外,了真更是有些无法接受,唯有地问忿然大呼道:“了真愚蠢,慧性等人懦弱,此等竖子皆不足与谋!吾此番受难,皆尔等所累也!”
地问说罢,却竟丢弃了武器,直要引颈受戮。
李守真却是毫不手软,挥动竹节铜鞭就要打碎地问的脑袋,唯李助有些念头,他挥剑挡住李守真的攻击,却道:“此人既然束手,不若暂且留他性命,且待主公处置便是。”
李守真道:“秃驴狡诈,若留得他,只恐其耍诈行恶,你我不及制止。”
李助却笑道:“这个简单!且看吾手段!”
说着李助便挥动金剑,却将地问的手脚筋都给挑了,让这厮便是有心思却也动不得手脚了。
李助笑道:“这和尚若得悔改,自有主公为他复原傷患,但他死不悔改,到时再补一刀杀了便是。”
李守真却忍不住赞叹道:“汝这法子却好!刘堡,且看住这和尚,但他有些不对劲,直接一刀砍了便是!”
那刘堡对于自己无甚出力早就心怀愧意,只道自家无能为二狗分忧,此番得了李守真的吩咐,却是心中欢喜,他一手提着卜字戟,一手抄着短刀,却凑到近前与二人说道:“道长且放心,我会紧紧盯着这秃驴,绝不会让他有作怪的机会。”
解决了地问,最后就剩下了了真和尚。
这位顶尖的阿罗汉使得一对铁如意当真是阴毒而又凌厉,一般实力不足的人若贸然凑上前去,不但不能对他形成有效的威胁,反而会助长其凶性。
正如薛道原在旁边观战了许久,却始终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佛门的阿罗汉惯以耐力悠长著称,正如某位盾牌达人所说,“我可以战斗一整天”,二狗他等若想靠着消耗体力对付了真,却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二狗当然不想这般耗功夫,他却与李助、李守真说得些话,然后提枪在手,对着战团中的两人就极速戳了过去。
二狗的速度绝对是绝巅级别的,只他这一枪便让了真感觉到了压力,枪势来的太快,他来不及躲避,却不得不挥动铁如意去格挡战枪。
另一边的李助却也趁机刺出两剑,直接照着了真的要害刺去。
了真刚刚格挡住二狗的战枪,却才发现另一个不讲武德的道人的剑路也不可小觑,他急忙挥动另一支铁如意去抵挡李助的快剑。
了真却浑然忘记了,真正对他拥有致命威胁的却是先前一直表现的不温不火的薛道光。
薛道光先前在战斗中一直表现的比较保守,却就给了了真一个错觉,他以为薛道光会一直保守,至少暂时是这般认为的。
可惜薛道光并不缺乏冒险拼杀的勇气和能力,他瞬间便把握住了二狗和李助提供的机会,一双鸳鸯钺却骤然变化角度,侧端小枝径直扎入了真的小腹。
薛道光只把双钺一挑一撅,立刻便将了真的腹部破开,内里的肠子等物稀里哗啦的往下流。
了真被开了膛破了腹,一口气息当即就存不住了,手上的铁如意一乱,却在眨眼间便中了三枪四剑。
不等他再鼓起余勇作那困兽之斗,薛道光的鸳鸯钺却又攀上了了真的脖颈,直接将他的脖子几乎撕扯的稀烂。
了真的死亡代表着这场厮杀的彻底终结。
如此六名佛门高手一叛一降四死,汴梁城里的佛门高端战力可算是真正的伤筋动骨了。
莫看近百年来大宋境内总体上太平安定,尤其是作为都城的汴梁城,更是少有事端发生,但佛门与道家之间的冲突,在汴梁城的暗面里却从未有一刻稍息。
当然汴梁城毕竟是大宋朝廷的主场,道家与佛门的争斗大都局限于明面上的文争和暗中的武斗两个方面。
文争且不说,不外乎各逞手段争夺信众和香火。
唯有武斗可分作三个层面,低端的剑姬与菩萨尼之间的争斗,中端的各庙宇道观的主持(大武僧)、观主(准天师)之间的争斗,还有就是最高端的阿罗汉与大天师(巡路天师)之间的对决。
不过佛道之间的高端对局一般很少出现,阿罗汉和大天师大都只做为各自镇压教派气运的重器而存在,谁家若是折损一个,那绝对是痛彻心扉的损失。
几十年后的鲁提辖犯事儿出家,纵然连番破戒,更赢得了“花和尚”的诨号,五台山和大相国寺的和尚们为何对他优容有加,不就是因为那厮天赋卓绝,只在五台山上修行半载便迈进了阿罗汉的层次(当然他入门时就已是大武僧层次的高手),且战斗力更是直接拉满,打的文殊院上下群僧束手。
佛门的大和尚们傻了才会把这般的好打手往外推呢!
也就是鲁智深不了解佛门的深层内幕,一招惹了高俅就直接跑路了,否则只佛门的底蕴,你看高太尉敢不敢动鲁大师吧!
真当大相国寺里的和尚们是吃干饭的啊!
不过这一回汴梁的佛门势力却在二狗的手底下吃亏吃大发了。
在京师的菩萨尼主要分作五个道场(归属道门的【木兰姬】只有三个剑姬道场),其中华严尼寺却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二狗离开汴梁之前,却把菩萨尼最重要的道场华严尼寺的根底给撅了个干净,直让佛道双方的低端武力对比出现了些许失衡。
须知菩萨尼可不是那么好培养的,佛门想要重建华严尼寺的灵能者体系,让其恢复旧观,没个几十年时间是不可能的。
这般损失虽然让佛门感到十分的肉痛,倒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但是封丘城外的这一战,佛门却直接折损了两个镇运罗汉,四个坐镇一方的大武僧,甚至四个大武僧中还有两个颇有阿罗汉之资的优质股一叛一降,虽然他们当中的一个未来注定也会背叛佛门,但这般损失可实在太大了。
别的不说,至少在未来的几十年里,道长佛消将会是京师宗教界不可逆转的趋势。
当然,历史上的道门借助那位脑瓜子长得比较特别的人类历史最高级别牧羊人的权势,却也将道门的影响力全面盖过了佛门,但那都是经过了重重博弈,甚至给傻缺书法家许下了无数虚假的诺言方才实现的。
但有了二狗这一番干预,便是没有道门后来的那些个骚操作,诸如封大书法家为道君皇帝之类,佛道势力的彻底失衡也将彻底出现。
可以说,京师道门势力的春天即将到来!
而了真被杀死后,唯一剩下需要处置的就是来自地涌佛寺的地问禅师了。
或许有些人会感到疑惑,如毗陵、地问、六如等和尚,为何与大相国寺的和尚们的名号不一样。
原因很简单,如慧、智、难、通等按照特定字辈起法号的和尚,乃是佛门正脉嫡传的弟子,上可溯源,下可究底,主打的一个根红苗正。
而毗陵、地问等禅师都是自身或者往上数一两辈,却是游僧出身来历不清,就算对方提供了来处,也不好进行确认,其来大庙挂单,若得本事平庸,只与个杂役打发了便了。
若得游僧并其弟子资质高绝,便是嫡系和尚们也舍不得弃之不顾,只好与他个禅师号,然后赠一座寺庙供养者。
毗陵和地问皆是此类,六如禅师则是师辈出众,他们都曾为佛门立下了汗马功劳。
地问的地涌佛寺并不是那等香火鼎盛的庙宇,只那处有数亩荷塘,内里多生金纹荷花,但得荷花盛开时,满目金莲涌现,故名地涌佛。
地涌佛寺多有文人墨客来游访,故而和尚们若得想要坐镇此处,须得有很好的诗词文赋功底,而地问正是这么一位文才不凡的大和尚。
在薛道光看来,这地问还是劝降得为好,因为地问在京师的世俗界名声极好,仅次于堪称大相国寺镇寺第一人的佛印禅师。
只不等薛道光说话,地问早见得二狗,却自说道:“陈二狗,近些时日贫僧多知你名号,京城中人都道你诗词无双,禀赋天成,但我却不怎么信服。
陈家子,我却与你作得一赌,你若能如曹子建一般,在七步之内作得一首好佛揭,再作一首修道蕴诗,我便破释入道,诚心归服。
若得你做不出,我也不求你放过贫僧,贫僧但求一死,只你日后不得再言诗词之事。
汝可敢应否?”
且不说二狗应不应他,却说那封丘县城中,大和尚慧我与六如禅师正于一小庙里吃酒啖肉,他等虽吃得汁水淋漓,酒渍满怀,却又不停的牢骚这封丘小县酒酿不醇,肉味儿不肥厚,端的是偏僻小县之类的话语。
只那处庙宇原本色僧众一边苦着脸悉听上僧批判,一边盯着那些个酒浆肉肴直流口水。
忽然,庙宇的大门被人暴力破开,便有十数个劲装汉子提着精良的刀枪剑戟冲撞进来,各自目含凶光的围住了和尚。
却有一个手提双鞭的长须大汉上前喝道:“好个不守清规戒律的贼和尚!哼!且把你等所知追缉之事详细说来,若得有半点隐瞒,便送尔等去见佛祖!”
慧我和尚与六如禅师看得那人模样,却俱都惊呼道:“呼延双鞭!汝怎得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