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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靡靡之音的房间被急促的铃声插播进来,锲而不舍地拨打,扰乱了床上浓烈的喘息声,女人试图用丰腴的大腿把男人禁锢住,却依然被对方抽身离开,难耐的呻吟,只好妖娆地扭动躯体表达着不满。
“喂!我是石峰!”
男人烦躁地拿起手机,听了几句,眼窝的脉络清晰可见地蹦跳了下,阴霾转眼间覆盖了脸庞,拳头攥了又攥,沉声道:“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女人察觉到他顷刻间的怒火中烧,连忙屏声息气,不敢再有半点的干扰。
石峰深吸了口气,嘱咐道:“都先回来,别再跟了,要给他发现,事情真没法再善了”
说完,他就掐断了通话,头也不回道:“滚!”
女人愣了愣,欲言又止,终究不敢在这节骨眼胆大妄为地去碰火药桶,匆匆捡起几件衣料,裹着被单离开了房间。
一个小有名气的明星,虽然被许多清纯少男趋之若鹜,但对一些权贵豪强来说,无非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罢了,石峰丝毫不愿把精力浪费在这茬,打开办公柜,移出里面的红机,快速拨了个号码,半响后,低声道:“葛爷,事情出篓子了被陈潇给坏了,我事前不知道他和这事有关联,马九被卫戌的人带走了,看样子,他对交州市的那项目是想插一腿。”
旋即,他陷入了沉默中,脸色阴晴不定,直到那头给出指示,点头道:“那马九的事好,麻烦您了。”
“至于陈定,我看他是靠不住了,出了这事,陈家上下肯定会知道。以他如今在家里的地位,那些长辈肯定不会再让他跟我们接触了好,我再试试挑唆他俩兄弟的关系,以便给我们争取些时间。”
“我连夜去交州,争取把事情敲定,免得夜长梦多。”
结束电话,石峰瞄到台面上的钥匙扣,倏地狰狞乍现。探手抓起狠狠掷向了液晶电视,玻璃哗啦碎成了片片。
翌日清晨,香格里拉酒店的咖啡厅内。
“再拖一拖,不行的话,就把人转给公安口,以寻衅滋事的名头关几天,总之,这个马九,暂时放不得!“
陈潇向唐浩洋快速叮嘱了番,对面。安泽抿了口咖啡,待他挂了电话。笑道:“那狗腿子的主子动关系要人了?”
陈潇用纸巾抹了下嘴,悠悠道:“没事,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而已,他上面的人不敢兴师问罪,再说这群人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心照不宣是一回事,闹大了。谁的脸面都不好看。”
安泽感慨道:“石峰我知道,这两年才跳起来的,靠着他爸给老首长当过警卫员。没少犯出格的事,不过大多是些小打小闹,只是没想到,胆子倒是越来越肥,都跟各大驻京办承包截人的业务了。”
陈潇丢开餐布,哼了声道:“这点业务,对他来说,怕只是些苍蝇肉罢了!”
安泽点点头,这类安保业务的利润,对寻常人来说,固然是笔天文数字,可耳濡目染过花样繁多的权钱交易,他可以断定,石峰只是通过这条途径,向全国各地铺展人脉网络,伺机进入各种商业运作。
比如眼下交州市的油化工类项目,就是他窥觑的一块大肥肉!
“这样被你一搅和,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安泽笑得耐人寻味:“你真打算插一手了?我可是听说你的堂兄弟,似乎也有意向参与这项目。”
陈元平、戴敏丽一家子,相对于二房家的万贯家财,明显相形见绌,所以陈定进入南方/电网后,一直想方设法寻找丰厚盈利的项目,交州市老城区的改造计划,给了他一个契机,为了搭上顺风车,才会以权谋私,力主把变电站安在了那片老城区,先给那些城区居民施加压力,为随后的油化工项目开路,减少阻力!
“再看看,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我没必要一股脑扎进去,再说我的老丈人还在那儿当政,他心底会有数,知道该如何取舍。”
“至于陈定,随他去吧,经过上次的教训,他目前不敢再冒着赔上前程的风险轻举妄动了。”
陈潇嘴上这么说,可想到陈思妤,又是轻轻一叹:利益两字,果真是万恶的源头!
随着珠三角地区的快速发展,能源日渐紧张,油化工项目势必要在当地上马,临海郊外成了不二的选择,这其中,某些利益集团的逐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地区经济发展的需要。
现如今,摆在那片老城区的未来道路有两条,一条就是成为交州中心区域的能源供应点,另一条,就是没有太多利润的翻新改造。
简单的说,一个是利于经济,一个是利于民生,确实是件两难的抉择。
如果单以私人感情来说,陈潇自然希望卢鹏怀的方案能顺利实行,让那些老城区居民享受到政策的优惠,更何况那里还是陈思妤成长的故乡,只不过重生一世,陈潇也明白在这利益至上的年代,很多理想化的臆想是要为现实状况让路的。
最后走向何方,还得由苏北望等地方领导定夺,自己实在不方便干涉过深!
安泽明白他的考虑,想了会,道:“你现在为了一个朋友,和石峰彻底翻脸了当然,我知道你根本不会把他放眼里,不过这家伙后面的主子,怕是不方便直接招惹。”
陈潇笑了笑,道:“你是说那个成天以满清八旗正统自居的马褂子?”
安泽哑然失笑:“看来你早把石峰的底细查清楚了,那我纯属白操心了。”
“我没兴趣平白无故去树敌,他们要赚钱,随他们去好了,反正他们不干,别的人也会插足。”陈潇漫不经心道:“但如果他们再敢这么肆无忌惮,下一回倒霉的,可不就是他们养的一条狗了!”
安泽微微诧异,随即,一缕隐忧浮上心间。
在四九城内,石峰私底下的绰号名曰‘狗奴才’!
狗奴才的由来,不是因为石峰的父亲给老首长当过警卫员的缘故,而是因为石峰如今攀附效力的人物,正是四九城内一位赫赫有名的公子爷,一位号称满清皇族后代的贵胄,也就是陈潇口中宣称的马褂子,葛君!
葛君,绰号葛爷,长袖善舞、智谋百出,作为华夏高端层面迅速崛起的青年俊杰,他和他的家族代表着一个遮天蔽日的利益集团,在绝大部分世家子弟们还在纵意人生的时候,葛君掌控的势力,正慢慢渗透进华夏国众多首屈一指的中字头财团和企业,沿着另一条康庄大道,从侧面为集团以及他自身获得难以计数的财富和资源。
对葛君,安泽、陈潇等人可谓知之甚详,两方人幼时所属的两个大院没少争强较劲,成年后,由于大院子弟们大多各谋前程,接触才少了下来,平日里,两方几乎是河水不犯井水,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两方隶属的利益集团始终处于针锋相对的状态!
但万万没料到,因为万里之遥外的一桩项目,两方的人马竟发生了摩擦,说实话,安泽不希望陈潇因为此事和葛君势同水火,虽然两人背后的利益集团不对付,可远未到因为这么一项工程闹得你死我活,毕竟,利益争夺背后的政治较量,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难以预料,稍有不慎,就得玩火自焚!
安泽还想劝他别为了一时的好恶大动干戈,两个女人先后从酒店电梯走了出来,一个是任冰,另一个则是陈思妤的养母陈文君!
见到陈文君心有余悸的面容,陈潇微笑问道:“昨晚睡得还好吧,阿姨?”
陈文君复杂地看了眼陈潇,谨慎且迟疑道:“还行,昨晚谢谢你了,小伙子。”
陈潇笑道:“没事,您是思妤的母亲,来京城,我理应得护您周全,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我可没脸向她交代了。”
陈文君惊疑不定,实在闹不明白女儿的老上司,竟在京城拥有如此深厚的关系网,回忆昨晚的惊魂一幕,她还想一问究竟,旁边的任冰大咧咧地道:“行了,要叙旧待会再叙,我等会的航班回香江,陈女士跟着谁?”
“我迟会也动身了,让她跟我一块先回交州,方便照应。”陈潇道明了安排,虽然暂时把马九拘了,可陈文君在京城仍然是凶多吉少,“新闻稿编好了没?”
任冰拍了拍笔记本包,笑道:“都存下来了,不过为了达到效果,最好到时候陈女士再配合做个现场专访。”
刚刚在酒店房间里,她受陈潇的叮嘱,已经给陈文君做了个人访问,查明了交州市老城区的具体情况。
安泽苦笑道:“现在南边的新闻媒体集体失声,你这么铤而走险的,不怕回头又给家里教训?”
“怕啥,干传媒新闻的,自然得有些觉悟,不偏帮不站队,实事求是,甭管最后哪一方在那片老城区受益,咱只管做好分内的事儿,原原本本把实情报道出来就成。”
任冰不以为然道:“再说了,这则独家新闻要是做成了,本姑奶奶保准能声名大噪,上回吃了瘪,这回一定得扬眉吐气才行!”
见任冰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陈文君依旧局促不安,陈潇则和安泽相视一笑,只是一想到葛君,陈潇的眼中瞬间覆了一层浓厚的阴霾,脑海里不其然的浮现出前世的那场噩耗,星辰倒在血泊中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