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都蛮山在116国道上没走多久,便见到停着一辆黑è的北京越野车,钱豹带着方宝四人上了车换上便衣,然后命令跟来的六名士兵返回归来城就到叶子·悠着国道往北走,大约十公里处有一个检查站,不过显然在这里负责的一位政fu军中尉被买通了,当他们的车去了之后,立刻挥手放行。过了检查站,汽车在蜿蜒的道路上前行,除了偶尔碰到几辆货车,很少有车辆在这条道上跑,夜幕降临,在车上吃了干粮,继续前行,晚上八点,到了孟登县的境内。
刚到了大道上,离县城还有五公里,便见到至少五六十辆军车在往归来城方向驶,不少军车的后面拖着野战炮,方宝并没有多问,在归来城的时候,他就听田家杰给范香兰禀告政fu军又准备进攻了,这些军车自然是执行这个任务,归来城是范家建立的,估计最终会毁于一旦,毕竟像范香兰这种地方武装绝不可能和政fu军长期抗衡。不过,在方宝
不过,在方宝心中还是有些诧异,因为归来城能够存在至今,除了是因为地势偏僻,不方便政fu军大规模作战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把贩卖毒品的钱一部分贿赂了军方的高级军官,其中就包括了据说近几年多次派兵攻打归来城的卢玛将军,在他当华邦军副司令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卢玛将军,他当时是北方第二集团军的司令,但现在已经是缅甸人民军的副总司令了,此人他了解过,向来有贪财之名,家族里的亲戚很多都在靠他做生意,从来没有听说他对攻打归来城有兴趣,而且在拿了钱之后,还抵触过欧美国家要求扫dng金三角,驱逐华邦军的通牒,想不到现在居然唱起了主角,实在不明白有什么样的企图,要知道,缅甸军方人物是绝对不会做没好处的事的,归来城易守难攻,再加上有巨额的毒资支撑,华邦军的士兵用的是先进的16步枪,城中还有小型的导弹,很多装备比政fu军还强,就算打下来了伤亡也很大,更会少一大笔由华邦军每年固定给了大红包。对他个人而言,真是有弊无益,要说是为了帮国家帮世界人民铲除毒害,方宝说什么都不相信。
思索之间,车已经开到了一座小山下,方宝看得明白,这正是红è山寨,他最后一次来是在和范香兰争吵分开的前两周,那时候山上那些黄土屋已经失修破损,八年过去,多半已经垮塌了。跟着钱豹下了车,走到了山脚下,方宝立刻发现了变化,在过去,上山寨的路是用石块和泥土一层一层堆上去的,不是很好走,可是现在,是一块块平滑的石板台阶,层层叠叠的直达山顶,而在山腰之上,居然还照着路灯。越来越好奇,明白问钱豹此刻也不会给自已说,他干脆加快脚步疾行了上去,这山并不高,台阶又好走,没多久就上了山顶,方宝顿时看到了自已完全没有想到的场景。那些破旧的黄土屋的确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幢幢青砖砌成的房屋,甚至还有三层高的楼房,虽然已经入夜,但山寨却灯火通明,过去那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共.产党万岁万万岁”之类刷在土墙上的标语已经不见了,不过那些砖墙上同样写着字,有“万恶毒为首,戒毒去旧恶。”有“下决心,走新路,延人生。”的字样
这些标语,都是由中缅两国语言写的,而在山顶之上,方宝看到一些人正在一块平整出来亮着路灯的空地里运动,有跳绳的,也有做的,也有在慢跑的,而这些人个个都很是干瘦,但其中也有些人满有精神,一连运动一边在谈笑着聊天。看到这里,方宝便明白过来,这红è山寨竟然让人建成了一个正规的戒毒所,比起过去的条件,那是好太多了。此刻,钱豹到了方宝身边,对他道:“方副司令,请跟我来。”方宝知道他绝不是只带自已来看戒毒所这么简单,点了点头,跟着去了,而刘家声三人便在空地等候着
穿过了一排房间,到了山寨的后面,却见有一个独立的小院,钱豹敲了敲门,一个穿着土布衣服,罩着头巾的壮年男子来开了门,瞧着钱豹,两人相互一点头,就放他和方宝进去了。进了小院,却见院子有五六十平方左右,里面有六间青砖砌成的厢房,而在院子的右侧,立着一个人形木桩,一名穿着蓝布衣,大约**岁的小男孩正拿着长针往那人形木桩上扎,应该是练习针灸。看到有人进来,那小男孩偏过头来打量方宝,院子亮着灯,方宝看得很清楚,这男孩瘦瘦的,但长得相当的清俊,长大后无疑是个标准的美男子,在缅甸这种地方,这种五官标致漂亮的小男孩真是不多见,方宝忍不住也多望了两眼。那小男孩竟然连钱豹都不认识,望着两人叫了起来:“爷爷,爷爷,有客人到了,你快出来。”说到这里,他又道:“你们先到客厅等着,爷爷在跟大姑说话,很快就来的。”
一边说着,一边将两人往正对着院门的大厅领,还吩咐着那个来开门的壮年男子去端茶给客人喝。见到这小男孩长得清俊帅气又热情懂事,方宝很喜欢,摸着他的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爷爷是谁。”谁知那小男孩一听这话,却有些不高兴了,道:“我叫郑自强,哼,原来你连我爷爷都不认识,他可是神医,最有名的。”方宝赶紧道:“对不起,对不起,原来是郑神医,是带我来这位朋友没有说清楚,郑神医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佩服得很。”小男孩立刻得意的道:“那还差不多,外面的人都怎么说我爷爷的。”方宝猜到这戒毒所多半就是他爷爷开的了,对这样的人物他真的是非常敬重,当下道:“外面的人都说你爷爷是华陀转世,y到病除,妙手回un,最重要的,家里还有一位小神医,医术也很了不起,而且还非常有礼貌。”
谁知这小男孩子竟然不听他的马屁,“哼”了一声道:“骗人,我才开始学医,一个病人都没有治,叫什么小神医,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对不对?”方宝越来越觉得这小男孩聪明有趣,呵呵的笑了起来道:“怎么不知道,我会算命,你一定会变成小神医,错不了的。”说话间便走到了客厅,还没有坐下,见到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身着长袍,须发皆白,长身而立,慈眉善脸,气度伟逸,实有世外高人之风采。知道此人必然就是郑神医了,方宝赶紧抱了抱拳道:“晚辈方宝,见过郑神医。”那郑神医打量着方宝,哈哈大笑道:“什么神医不神医,都是别人lun说的,我不过是胡lun学了些医术罢了。方先生,听说你曾经在这里戒过毒。”方宝点了点头道:“是,晚辈当年在中国被jiān人所害,染上了毒瘾,是红è山寨的老人们给我戒除了毒瘾。”
郑神医微微一笑道:“马成功向霞他们心是好的,可惜用的办法太急了,如果没有强健的体质和坚强的毅力没有办法戒除毒瘾,方先生,你也是个值得佩服的人。”对当年被关在木桶里用y水蒸煮的那种痛苦方宝还记忆犹新,而且也知道,那种痛苦不是常人能够熬住的,因此红è山寨根本就没有人来戒毒,而如今山寨上来的人这么多,无疑这郑神医做得更好,连忙道:“郑神医,你医术高超,救了那么多的人和家庭,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人。”郑神医道:“过去马成功向霞他们在山寨做这事的时候,我就提过建议,可以尝试用针灸之法解除毒瘾发作的痛苦,然后再结合一些心理辅导会更好,不过必须承认,他们选的那些y物是很有效的,熏蒸之法也没有错,只是每次蒸的时间要短一些,次数可以多一些,毒瘾非同一般的病,不可太心急。”
方宝忍不住道:“郑神医你这么好的医术,马前辈他们怎么不和你合作?”郑神医淡淡一笑道:“他们是好人,可惜政治è彩太浓,对有些事情太拘泥了,我过去在**做过军医,他们不肯和我谋事。”听到“**”两字,再看着一旁的钱豹,方宝顿时心中一动,感觉到了些什么。郑神医仍然微笑着道:“方先生,我知道你有疑问,但见见她,你就明白了。”说着往方宝的身后一指。方宝连忙转身看去,一个站在大厅门外,四十来岁,身体健壮的女人印入眼帘,等看清这女人的容貌,他顿时叫了起来:“王萍。”那中年女子就是范香兰身边最亲信的警卫排长王萍了,看到方宝的惊诧,她已经没有在归来城那种凶神恶煞的孙二娘状,甚至还笑着对方宝点了点头,道:“方副司令,请跟我来,你一切的疑问,我都会给你解答。”
说着她消失在门外,方宝急忙跟了出去,见她进了右首最里面的一间屋,便也进去了一进门,一股子清香便扑鼻而来,屋子并不大,除了一张uáng之外,有两张木椅,而两把椅子之间有一张茶几,在茶几的中间,则放着一盆洁白的兰uā。当看到这盆兰uā,又见到王萍对自已变得亲切的态度,方宝立刻就知道这几天的事和自已想像的有出入了,但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一颗心却不由得“砰砰”的跳着,他对范香兰的感情本来已经幻灭了,甚至这事还严重的打击到了他的自信,如今似乎有峰回路转之迹,饶他多历大事,也止不住忐忑难禁。王萍在他的身边坐下,等刚才来开门的那男子端来了茶关上了门,这才望着方宝道:“方副司令,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里出现很奇怪。”
方宝已经有了自已的想法,道:“是不是我误会阿兰了,她其实在帮我,包括把华家荣引到归来城,而她派你来的吗?”王萍道:“司令的确是在帮你,她对你一直没有变过心,方副司令,你真的对不起司令,而这次我来见你,司令并不知道,她是一个骄傲而倔强的人,是不会告诉你这些的。”方宝凝视着她道:“萍姐,其实我也很想知道阿兰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可是我无法看透她。”王萍道:“你知不知道司令当年看到你和玉罕亲热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脾气?”方宝忙道:“我没有和玉罕亲热,我们只是一起去捕鸟,最多说笑了几句,别的绝对没什么的。”
王萍叹了一口气道:“这事或许是司令多疑了,不过这也是因为她太在乎你,想试试你的心里是不是百分百的有她。”方宝闻言,顿时道:“试试,你是说,玉罕是阿兰故意安排的?”王萍一点头道:“是的,阿兰是想看你对她是不是一心一意,所以挑选了玉罕这么一个漂亮丫头到后院来服i,没想到你真的和她走那么近。”方宝立刻道:“我知道阿兰对我好,可是她这么做真的是多虑,而且当时她还要杀玉罕,这太过份了。”王萍道:“你要是不那么护着玉罕,司令也没有那么气,还有,你并不知道当时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每个女人在那个时候都很敏感小气的。”方宝道:“是什么重要的原因?”王萍一双眼睛紧盯在他的脸上,缓缓道:“因为司令怀孕了。”听到这话,方宝浑身一震,一下子就站起身来道:“什么,阿兰怀了孕。”王萍点了点头道:“是的,当时司令感觉到自已的身子有变化了,就让我找来了医生,确定已经怀孕,她兴冲冲的带着我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谁知看到了你和玉罕说说笑笑的那一幕,心里当然有气,说了几句,谁知你还要护着她,司令当然就更气了,她奈何不了你,只有处死玉罕。”
当年自已和范香兰谁是谁非,方宝已经不想去思考太多,现在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范香兰怀的那个孩子,从孙亚伟刘家声他们嘴里都没有听说过范香兰有孩子,难道是当年她见到自已带玉罕离去,一气之下就瞧着方宝脸è大变,王萍有些愤然的望着他道:“你放心,你儿子活得好好的,只是没有在司令的身边,你真是个没良心的男人,只知道关心儿子,根本不去想想司令有多苦。”听到“你儿子活得好好的”,方宝是一阵狂喜,差点儿要大叫出声来,但听着王萍的话,知道自已立即去问儿子在什么地方她肯定不会说,便道:“是是,我知道误会阿兰了,一定会向她当面赔罪。”
王萍“哼”了一声道:“赔罪?你知道这些年司令为你做了些什么吗,告诉你,就在孩子生下来不久,她就让我到了一趟皇妃村,去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不过却特别吩咐,如果你和你的家庭还过得去,就不许让你知道我来过,我到了村子里,uā钱找了一个叫方家珍的女人到你家打听,她去了你家后告诉我,你母亲说你在重庆有发展了,而且很孝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寄钱回来,你家里的人日子过得不错,于是我遵守了司令的命令,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留下了一笔钱给方家珍让她随时注意你家的动静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