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昕元抬眼,道:“嗯?”
梁仲兴忙详细地道:“沐氏从沐明远大人处讨要回嫁妆之后,是属下帮着清点,当时沐氏看着那三处产业有问题,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手,便暂时挂靠在王府名下!”
“什么产业?”
“一间茶叶铺子,一间米粮铺子, 一间酒楼!”
楚昕元眯了眯眼睛。
梁仲兴立刻道:“这三处,都因常年亏损,入不敷出,所以关门歇业。沐氏觉得这三处有问题,要么是掌柜中饱私囊,要么是能力不及,经营不善,要么是主奸仆滑,坏了口碑。她要查清之后再决定去处。”
“这么久了还没查清?”
梁仲兴嘿然,道:“许是产业过多,这又是亏损的,沐氏人手不足,所以忘记了!”
楚昕元皱眉道:“送与她去,难道要王府为她管理不成?”
梁仲兴眨了眨眼,立刻道:“是!”
看着梁仲兴要离开,楚昕元突地道:“什么原因,你查了吗?”
梁仲兴:“……”
是谁说难道要王府为她管理不成?怎么这才一转头,话风就变了呢?
他回头,斟酌道:“沐氏当初急着搬出梁王府,并没有想要王府帮着查的意思,属下也不好擅专!”感觉周围空气似乎变冷,他赶紧接着道:“所以属下只是派人问了问,主要是之前沐氏年幼,裴夫人的所有嫁妆都由原沐府孔氏在打理,孔氏安排的掌柜敷衍随意, 是些奸滑之辈, 所以原本赚钱的铺子, 便成了亏钱之处!”
“知道了,送去吧!”
梁仲兴这才离开,走出门,终于没被再叫回来,他抚抚胡须,摇了摇头。
王爷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王爷对这沐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说在意吧,又不在意,说不在意吧,对她的事又事事过问!
不管了,按王爷吩咐的做!
楚昕元坐在案前,把梁仲兴送来的册子翻了翻,不知为何,心中总是烦躁。
册子上的字,个个工整,可却好像在眼前飞,他猛地合上,对着房间某一处,道:“赏金猎人青鱼,偷盗梁王府财物,其罪可诛!去将他捉回来,本王要重重惩罚!”
看似空无一人的房间,似乎有风声涌动,接着便悄没声息。
楚昕元还觉得不解气。
休书两个字成了插在他胸口的刀,拔不出,还在往里钻。
如果不是那个拿钱办事的赏金猎人,沐清瑜怎么可能用他的私印在修书上面盖章?如果没有那枚私章印鉴,民政使司必不会接受,内务司更不会上呈。
也是阴差阳错,那天老东西竟然把奏折给了别人批阅。身为一个皇帝,连奏折都不自己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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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敬王楚成邺,他是故意的!
这些事以后再算,但他现在最恼恨的,就是那个赏金猎人!等抓到人,他定要好的生折磨,一出心头恶气!
敬王府书房。
安王楚成瑜也在,他没正形地歪在椅子上,道:“我就说父皇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责罚于你,老五自己要休妻,与你没关系!看看,果然如此对吧!”
楚成邺翻看着手中的一叠纸张,果然留一手还是有用的,如果他敢用“准”这个字,父皇就算不罚他,也必斥责。
楚成瑜道:“话说,明沁雪不识抬举,你的婚事算是告没了,父皇不是叫你另选一家闺秀,把亲事定下来,你选中人了没?”
楚成邺瞟他一眼:“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自己私下相看?”
楚成瑜坐直身子,不以为然地道:“大哥,咱们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在兄弟面前,就不用说话这么谨慎了吧?贞安皇姑那里的聚会,你去是为什么,你不说我也懂。我只是好奇,这次你看中了谁!”
皇子的婚事,本来该皇后操心。
不过,大皇子和四皇子如今争得跟乌眼鸡似的,皇后和宁贵妃也是在后宫各有势力,外戚更是各占优势。
皇后才不会吃力不讨好地为大皇子的婚事操心,宁贵妃就算心急儿子婚事,但之前对大皇子娶明沁雪心照不宣,迟些早些也没关系。
明沁雪直接拒婚之后,宁贵妃不想落人口舌,便在皇上耳边吹了枕上风。
因着明沁雪的事,大皇子多多少少丢了颜面,这枕头风还是有效果的,皇上特准他自己去选个合心意的,然后由皇上亲自赐婚。
楚成邺往贞安长公主府赴会,去的大家闺秀特别多,也是这个心照不宣的原因。
楚成邺心中自然是有人选,不过,他没有和楚成瑜说。
沐明远府。
沐蔓琪和秦旭然的婚期早就定下了,这次,贞安长公主府的赏花会,她没有去。
请帖当然是收到了的,也不是她不想去,不过她怀孕已经显怀,可又未成亲。更何况,当初在倾云楼,又怂又懦弱的秦旭然情急之下,当众说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尽管人人都知道这孩子就是秦旭然的,但却已经名不正言不顺,加上又有后来的所谓退婚,圣裁等等事情,沐蔓琪就算脸皮厚到城墙转角,终究也不好意思挺着个肚子出现在那儿了。
虽然没能去参与聚会,算是小小的遗憾,不过,她与秦旭然的婚期就是下个月了,沐府已经在准备嫁妆事宜,她也顾不得去遗憾了。
只是说到嫁妆,就让沐家一家人想到被沐清瑜要走的那些,心情顿时不美好了。
孔宜佳更是,之前还听沐明远说派了人对付裴霁呢,可是后来倒好,直接没信了。
她追问几回,花了银子事又没办成的沐明远心情不好,反倒斥责了她一顿。
是他不想把裴家赶尽杀绝吗?是他还念什么父女之情不想把沐清瑜那个死丫头除掉吗?一则杀手太脓包,二则,他总觉得那天小朝会上,皇上的话是一种暗示,暗示他对裴家太过无情!
这让他不得不收敛心思。
这阵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礼部侍郎桂域平三年前打死一个小妾,那小妾是平民,此事闹了出来,礼部侍郎官居二品,一夜之间,贬官为八品县丞,前日带着家小出京赴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