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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出陆时意的号码后,铃声才响立即就被接通,空旷的别墅里响起熟悉的低沉男音:“江江?”
“老公,是我。”江葶感受着脸颊上刀刃的冰冷,看了旁边虎视眈眈的孟文月一眼,“我弟弟孟楠三天前失手打伤了罗铭的表弟,你能不能联系罗家,让罗太太的弟弟弟媳不要告他?我们愿意赔钱。”
这个时候,她只能期待陆时意根据自己突然亲昵的称呼和她平时对孟家的态度听出破绽。
那边迟疑了两秒钟,然后答应下来,江葶察觉到他话中的安抚:“你放心,不要害怕,等我的消息。”
电话挂断之后,孟文月的状态终于有所缓和。
她收起刀坐到沙发上,锐利的眼神在江葶那张明媚的脸庞上来回逡巡,忽然冷笑出声:“没想到你还真有几分本事,一个电话就能让不近人情的陆家四爷对你唯命是从。就因为长了张好看的脸吗?”
孟文月音色陡然一转,变得咬牙切齿:“果然和你亲妈一样,是个凭借美色上位的狐狸精!”
江葶捕捉到了她对她生母深藏在心底的嫉妒。
对于亲生母亲,她曾经期待过盼望过,但现在已经过了最需要的时候。
不过为了让孟文月分心,江葶还是装出愤怒的模样,和她周旋起来。同时,被绑在身后的双手试图去解手腕上的麻绳。
即将成功时,外面忽然响起激烈的狗吠声,是养在院子里的那两条黑背。
孟文月神色一变,立即从沙发上起身去查看门口的监控,竟然看到了好几辆警车!
慌乱之下,她扯起江葶,拿原本用来吓唬她的水果刀抵在她后腰上,一路挟持着人上到三楼的露台边缘。
在孟文月原本的计划里,陆时意要救孟楠轻而易举,最多几个小时就能出来结果。这短短几个小时,也不会有人发现江葶失踪,等她把人放了,自然就没有绑架一说。
可惜,还是出了差错。
楼梯上不停有脚步声追上来,偏偏这时江葶手上原本快要解下的绳子突然松开掉在了地上。
孟文月发现她耍花样,一时急怒交加,彻底失去了理智。
江葶感觉到后背被人用力一推,她甚至来不及呼救,身体就不受控制地翻出了栏杆边缘。
同一时间,一道人影如风般从孟文月眼前冲出栏杆,及时拉住了往下坠落的江葶。
陆时意的身体因为惯性跟着一起翻出去,幸好他在掉下去时及时勾住了露台边沿。
两人一起挂在露台外面,随时都可能摔下去,陆时意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并不轻松。因为用力,脖颈青筋都鼓了起来。
可他另一只手却仍然紧抓着江葶的手腕,没有丝毫放松。
“别怕。”
听到这两个字,江葶掉下泪来。
很快,两人有惊无险地先后被拉上来。
江葶手脚发软,靠在陆时意身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双手揪住男人胸前的衬衫,将脸埋在他胸膛里,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江葶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慢慢落下来。
刚刚,她差点就没命了。
是他,像从天而降的英雄一样,突然冲出来奋不顾身救了她!
除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无以复加的震惊,还有熟悉的悸动在江葶心底蔓延开来。
陆时意只在被她突然抱住时身体出现瞬间的紧绷,很快又放松下来。
他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江葶,已经能牵动他的心绪。
孟文月被警方押走后,陆时意和江葶被送往医院。
江葶左边胳膊脱臼了,复位之后用夹板固定住吊在胸前,要维持半个月左右。
她靠在病床上做了笔录,刚结束,明禹就推门进来。
对方坐到沙发上,像看国宝大熊猫一样稀奇地打量她:“原先听说时意结婚了我以为是谣传,刚刚看到他不要命一样冲出露台救你,总算相信万年铁树也要开花了。”
江葶被明禹打趣得脸颊发烫,心里却控制不住顺着他的话去想。
“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明禹回道:“右手手腕有轻微拉伤。”
掉出露台时,陆时意就是用右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放,她现在还记得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江葶要下床去看他。
这时,陆时意推门进来,重新换上的深蓝色格子西装衬得他身姿英挺,已经看不出刚刚挂在露台外面的狼狈模样。
他赶走了话多的明禹,自己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陆时意视线落在她被打破的嘴角上,唇线绷紧:“孟文月被收押了,那两个她收买来绑架你的人也抓到了。”
江葶露出笑容:“那就好。”
下一秒,嘴角的弧度却有些凝滞。
陆时意将药膏挤在右手食指上,放到她嘴角轻轻按压晕开。
江葶感受着他指腹传来的温热,脸颊控制不住飞上红晕。
她垂眼,目光下移,看到男人右手腕上包扎的绷带:“你怎么会那么快出现在孟家别墅?”
其实她更想问他为什么会奋不顾身冲出来救她。
陆时意收回手,将药膏盖子重新拧上:“你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苏城了。”
江葶的震惊丝毫不掩饰,试探着问:“你恰好来苏城办事?”
陆时意没回答。
事实上,他找明禹帮忙后,不到半个小时就知道江葶失踪了。
通过路段监控发现她在路口坐上的那辆私家车一路开往郊外,并且在一处偏僻地段的监控盲区失去了踪迹。
上午一场雨,路上痕迹被冲刷得很干净。
若非江葶打来的那个电话,警方也不会通过排查孟文月名下的房产那么快找上门救人。
江葶许久没得到陆时意的回应,纤白的手指无意识卷住胸前一缕秀发,用来掩饰自己的紧张:“我没想过你会突然出现,还不顾自己安危来救我。”
前面二十年的人生里,她习惯了冷漠和排斥。
除了奶奶,从来没有人这么在乎她。
然而男人接下来一句话却打破她的遐思:“再换一个陆太太是件很麻烦的事。”
江葶攥紧手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陆时意,很想从他脸上找出口是心非的痕迹,哪怕只是一星半点。
可惜,没有。
她不肯死心,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放:“麻烦到你宁愿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吗?”
那双朝自己看过来的潋滟明眸水润润的,里头盛满倔强,叫他一时不忍,没有说出狠心的话。
陆时意放缓语气:“只要你还是陆太太,我都会对你好。这也算是我和你结婚的一个承诺。”
可她终究有一天会不再是陆太太。
江葶掩饰住失落的情绪,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笑着回应他:“我今天只是吓坏了,才会突然这么感性。放心吧,我不会忘记当初答应你的那些条件。人前我们扮演恩爱夫妻,人后我们也算是生死与共的朋友了。”
听到她这番潇洒又不似作伪的话,陆时意却忽然皱起眉头,薄唇绷紧,脸上很明显地露出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