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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腿......好多血......”
江葶扶着陆时意从地上坐起来。
手碰到他的后背,沾了一手黏腻。
这才发现他的后背也开始往外渗透血迹,肯定是刚刚扑在她身上挡住热流的冲击,才会受伤的。
江葶原本就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瞬间滑落下来,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个不停。
陆时意抬手去擦她的眼泪:“哭什么?大不了就是断腿,又不是没命了......”
他的笑容极少见的虚弱,手才抬起来,没多会又垂了下去。
陆时意在她怀里晕了过去。
“陆时意,陆时意......”江葶用力握住他的手。
一边喊他,一边把他一条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你不要有事,不然我怎么办?说好了要我一辈子都不准离开你的......”
江葶哭着搂住他的腰身,用纤细的身体支撑,咬紧牙扶着他站了起来,全然不顾自己脚踝此刻疼得厉害。
她等不及救护车过来,拦了好几辆出租,司机都没有停下来,生怕惹上麻烦。
江葶焦急不已,忽然,视线落到马路对面。
陆时意时常开的那辆宝蓝色欧陆就停在那里,驾驶座的车门大敞,一看就知道主人离开时有多焦急。
刚才开车行至对面看到江葶被一个疯狂的女人紧追不舍,他没做任何思考,直接从车上下来,闯进来往的车流里横穿马路及时将她救下。
江葶在路过的同学帮助下,顺利过了马路,把昏迷不醒的男人扶进后车座,自己则坐到了驾驶的位置上。
她回头看了眼陆时意,然后用力擦干泪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个时候,她不能慌,陆时意还要靠她安全送到医院。
他的命,在她手上。
江葶拿起手机拨通葛庆的电话,三言两语告诉他陆时意受伤的事,让他马上安排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等人送过去马上就可以手术。
第一人民医院离江城大学最近,葛庆跟在陆时意身边许久,人脉很广。
他出面,肯定能联系到最好的医生,比她着急忙慌把人送去医院要强。
挂断电话后,江葶快速系好安全带,然后启动汽车。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车辆前方,把所有注意力都聚集在路况上。
就这样,一路疾驰,连闯好几个红灯,最终有惊无险地把人送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葛庆直接找了院长,对方安排的移动病床和医生护士早已等在医院门口。
看到江葶从车上下来,立马有条不紊地把人抬上移动病床,快速推往急救室。
江葶握住他的手,跟着移动病床后面小跑。
这一路上,强忍的泪水再次肆意流淌:“时意,你一定要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陆太太,我们马上要给陆先生做手术,请您在外面等着。”
江葶被挡在手术室外面,眼睁睁地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关上,视线很快一片模糊。
这时,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是楚薇打来的,她听说江葶在学校门口出了事,和裴佳梦赶去现场,却只看到一个行李箱。
“到底怎么了?阿葶,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呀?”
江葶握紧手机,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在第一人民医院。你小舅舅为了保护我受伤了,现在正在做手术。”
那边的声音又惊惶了一分,说自己马上就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江葶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没多久,又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医生走过来,江葶朝她看过去。
对方开口道:“陆太太,您身上的伤也需要处理。”
她两只手的手掌心都擦伤了,夹杂着湿泞的泥水,再不处理,肯定会感染。
江葶又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点点头,起身跟着医生往办公室走。
才迈出步子,发软的双腿忽然崴了下,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
她低头,看到脚踝处扭到的地方,此刻已经肿得老高。
刚才只顾着担心陆时意,身上的伤竟然丝毫没察觉到疼痛。
医生及时把她扶住,搀着她慢慢走进办公室。
好在都只是轻伤,处理起来很快。
半个小时后,江葶慢腾腾挪着受伤的脚,双手缠满绷带,回到手术室外面。
楚薇和裴佳梦还没到,倒是两个来做笔录的警察已经等了有一会,正在和葛庆说话。
今晚的无妄之灾,江葶其实心中有数。
应大伯母纯粹是迁怒。
江葶不觉得她是单纯为了应子煜被废一事对她动手的,否则,不会等到现在。
更像是,自己儿子杀了人,感觉人生无望,于是彻底疯狂。
警察也透露出应大伯母轻度烧伤,且可能精神受到了刺激,不一定能完全追究她的责任。
笔录期间,两个警察还提到了应若澜,询问两人是否有恩怨。
据应大伯母交代,她是受了对方的挑唆才下决心对她出手的。
原来如此。
应若澜一如既往地狡猾,只动口不动手,出了事也依然可以逃过一劫。
江葶眸间划过厉色,很快被她掩饰过去。
她问两个警察:“你们说她轻度烧伤,是也在这家医院吗?”
对方点头。
江葶提出想去探视应大伯母,又道:“如果我放弃追究她的责任,这件事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两个警察相视一眼:“原则上是这样。对方如果确定精神受了刺激,法律上也要宽松一些。只是,你真的不打算追究?她差点烧死你。”
江葶笑笑:“她也是为了自己儿子,既然精神不正常,我也不好计较太多。”
葛庆在一旁听得诧异。
太太和四爷在一起待久了,行事作风也朝他靠近。
突然变得圣母起来,他怎么觉得不大对劲呢?
沟通完之后,江葶和警察约定晚一点去应大伯母的病房探视。
把两人送走,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转头看向葛庆:“葛助理,鼎东旗下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媒体?如果我想让一条新闻短时间内闹得人尽皆知,应该不是大问题吧?”
葛庆点头,朝她递去疑惑的目光:“太太,您打算?”
江葶没有回答。
视线再次转向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底寒芒渐渐凝聚,继而又转换为坚定。
许久,她才开口:“以前都是他保护我,为我讨公道。这次,我也想为他做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