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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柳嬷嬷出来，姜宛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不明白甘棠为什么如此待她，却也不愿意把自己悲伤的情绪放到脸上，影响别人的心情。
得知姜宛付了衣裳钱，柳嬷嬷心中高兴，嘴上却嗔怪不已。
“你这孩子，连个月俸都没有，这几钱银子还不知是如何攒下来的，还要巴巴的替我付账，你说我怎能不心疼你。”
“走，我请你去酒楼吃顿好的。不许推辞，不然嬷嬷就生气了。”
姜宛不忍拂柳嬷嬷的好意，勉强应承：“好……”
柳嬷嬷带着姜宛来到清香阁，找了处空位坐下，一口气点了四五样菜，笑着招呼。
“来，尝一尝这道鱼，看着辣椒很多，其实一点都不辣。还有这个蒜蓉豆苗，清清淡淡……”
姜宛深呼吸好几次，下定决心将甘棠抛之脑后。
想想也是，她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深厚的交集，又凭什么指望人家对自己笑脸相迎？
这世上，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感情。
别说朋友之情，就连男女爱情也如是。
想开也就好了，姜宛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专心致志享用美食。
还是眼前人值得珍惜。
正吃着，就听旁边一桌人说说笑笑的议论。
“喂，你们听说了吗？这次陛下前往大昭寺祈福，会邀请方大儒和他的诸位弟子陪同。”
“听说了，听说了！方大儒那可是当代名儒，不仅才华横溢，还品行高洁，咱们这些读书人有眼福了。”
“就是啊，他老人家避世多年，定然是被陛下的诚心感动，才愿意再次出山。”
……
那些人七嘴八舌，姜宛却心中一动。
方大儒？
如果她没记错，秦温谨好像就是师从此人？
这么说，如果她也去参加寺庙祈福，是不是就能见到秦大哥？
姜宛的心顿时砰砰狂跳，握着筷子的手抖的几乎夹不住菜。
不行，等回去她就求一求顾青寒，让他也带自己去。
哪怕曲意逢迎，也绝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好容易吃完这一顿饭，姜宛迫不及待返回侯府。
坐卧不宁一直等到傍晚，顾青寒才姗姗而归。
柳嬷嬷破天荒地心疼她：“姜娘子，你今日逛街累了吧？要不我换一个丫头去侍奉主子爷，你早点休息。”
姜宛断然拒绝：“不用，我很好，能伺候主子爷我荣幸之至。”
柳嬷嬷笑得乐开了花：“你有上进心是极好的事，等忙过这段时日，我就让冯嬷嬷在长公主面前美言几句，把你抬成主子爷的妾室。以后你终身有靠，我也就放心了。”
姜宛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就能让柳嬷嬷联想到这么长远，不由得尴尬一笑。
“其实……现在这样就挺好……”
她抬手胡乱抿了几下鬓发，壮了壮胆子，迈入顾青寒房屋，倚着屏风，探头探脑往里看。
她这副畏畏缩缩，一副怂包胆小的兔子模样，叫顾青寒不由得翘起了嘴角。
“呆在那里做什么？难道是怕屋里有老虎吃了你不成？”
姜宛正好与他视线相对，见他眉眼稍稍带着点笑，漫不经心睨向她，看上去矜贵而意气风发。
便微微红了脸，手指捏着衣带，软糯糯开口。
“主子爷要沐浴吗？”
她本是随口一问，顾青寒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怎么，你想亲自给爷洗澡？”
“不不不，奴婢不敢……”
“哦？是不敢还是不愿？”
“都，都不是……”
姜宛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一口，明明有求于人，为什么连句好话都不会说？
“既然都不是，那就过来陪爷洗吧。”
顾青寒走到屏风后面，那里早已放好一桶热气腾腾的洗澡水。
“过来。”
又是唤小狗的语气：“给爷脱衣裳。”
“啊？”
姜宛傻眼，磨蹭好久，才咬着唇慢吞吞走过去，帮顾青寒脱去外袍和上衣。
剩下亵裤，无论如何都不愿再脱。
顾青寒也不勉强，迈开长腿进入浴桶，舒舒服服闭上眼睛，懒洋洋吩咐。
“你也进来。”
姜宛惊慌失措：“不……不用了吧？”
顾青寒沉默不语，她便知道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哭唧唧爬进去。
幸亏浴桶够大，她死死扒在另一边，尽量避免和顾青寒有任何肢体接触。
“怂成这样，还敢撩拨爷？”
顾青寒并未睁眼，只是勾了勾唇角，看起来心情很好。
“说吧，是不是有事相求？”
姜宛愕然，主子爷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爷若是看不出来，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顾青寒嗤笑：“趁着爷现在心情好，赶紧麻利的说，别等爷改变主意。”
“我说我说，这次陛下祈福，主子爷能不能带着奴婢一起去，叫奴婢见见世面？”
姜宛希冀的望着他，竖起两根手指赌咒发誓。
“主子爷放心，奴婢保证不惹一点事情，绝不和不认识的人说话。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哪怕主子爷画个圈，叫奴婢吃喝拉撒全在里头，奴婢也绝无二话……”
她还要再接再厉，顾青寒已经忍不住笑了。
“说的好可怜，感觉爷要是不答应你，就显得多么恶毒。可你别忘了，上次情雅集，你不找事，事来找你。”
“幸亏我们相救及时，陛下又愿意网开一面，才保了你一条小命。可你并不可能每次都如此命好，万一那些人依旧想要害你怎么办？”
姜宛顿时愣住，弱弱辩解。
“可……奴婢这样的小人物，他们应该不会浪费精力，揪着不放……”
顾青寒叹口气，这个小女人对自己的美貌是多么的没有自知之明？
是个男人都想把她据为己有。
她永远都不会明白，有时候长得太美就是原罪。
可是看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样，顾青寒又实在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半晌，终归是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她以后必然会成为自己的女人，也会代表侯府的脸面出席诸多宴会。
难道他要把她藏一辈子吗？
他连保护自己女人的能力都没有，还妄谈什么建功立业，人前显贵？
“过来，亲爷一口，说不定爷一高兴就答应你了。”
姜宛犹豫一下，噙着泪慢慢挪过来，双唇刚刚贴上顾青寒脸颊，就被他掐着腰，按住后脑勺，强势霸道的亲吻到气喘吁吁。
“嗯，看在小宛儿如此乖顺的份上，爷可以同意。不过，”
他手指在姜宛嫣红的唇上点了点。
“我还是把浅雾指派给你，你不许离开她的视线一星半点，若是叫我知道你不听话，立刻抓起来打屁股。”
姜宛大喜过望，脑袋点的好像小鸡啄米。
“知道了主子爷，奴婢一定乖乖听话，不叫主子爷操一点心。”
顾青寒轻笑，低头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
“你这迷人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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