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县。
一个很普通的县城,就连名字也没什么特色。
陆清羽驾车进入县城,他转身掀起车帘,露出了几个病殃殃的人影。
海涛算是几人里精神状态最好的。
“昌平县到了,海兄你说的接头人在哪?”
听到陆清羽的声音,海涛勉强抬起头朝马车外看去,入眼的是一片惨白。
“鸿运赌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中毒不轻,以至于只说了个地名后便不再言语。
陆清羽也知道海涛的状况不容乐观,每到深夜双目就会疼痛欲裂,所以他也不耽搁,跟路人问了下路后便朝目的地赶去。
车厢内,似乎是察觉到快要到地方了,海涛主动掀开帘子,将他那破了个洞的酒袋递了出来。
“清羽,拿这个去找乔一多,让他把何捕头叫出来。”
“乔一多!”听到海涛说的这人,殷九眼睛一亮,“莫非是那位赌侠。”
海涛点了点头。
他要找的人并不是乔一多,不过乔一多能够找到那人,而且与一般人不同,乔一多从不乱逛,一有空就会泡在赌坊中,很好找到。
陆清羽接过酒袋,他其实不明白找捕快为什么不直接去衙门,而是要通过一个赌鬼。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海涛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就是了。
鸿运赌馆,规模不小,生意不差。
陆清羽从马车上下来的功夫,就见到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他不认识那位赌侠乔一多,所以不可避免的要问人。
陆清羽走进赌坊,随便找了个最近的人,二话不说就把十两大银递到他眼前:
“朋友,向你打听个人。”
那人见到银子,眼珠子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他嘿嘿笑着:“好说好说,公子你尽管问,这昌平县大到知县老爷的小娇妻,小到豆腐铺王寡妇胸前的痣,没什么是我李痞不知道的。”
陆清羽点点头,直接问道:“我找乔一多,人见到了,这银子就是你的。”
“哦豁,原来是找那死……赌侠的啊。”死鬼二字到了一半,李痞想到还不清楚眼前这公子哥跟乔一多的关系,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转身指了指赌坊中间处最大的一桌,道:“喏,公子请看,那个胸前挂着个八卦盘的就是乔一多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
“乔一多最烦人打断他赌钱,他现在正跟金虎堡的人过手,你要是打断了他,乔一多翻起脸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好的,我知道了。”
将银子递给李痞,陆清羽朝着赌坊中间走去。
只能说真不愧是赌侠,光是穿着打扮上就与一般龙套不同,一身灰白衣服,两肩有着银光闪闪的护肩。
最为显眼的当是他胸口的一个红木八卦,下面还掉着个红色穗子,跟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着。
陆清羽看到乔一多时,他正用手搓着那八卦吊坠,空中喃喃着“保佑”“圣圣灵灵”一类的话语。
而在乔一多对面,是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中年人,对方的长相还是其次,倒是手里的兵器极为惹眼。
无他,只因这竟然是一把金光闪闪的长斧。
若不是黄金剑就放在摸尸空间里,陆清羽还以为是对方偷了黄金剑,变成了这个黄金斧。
两人赌得起劲,似乎正在兴头上,看那架势,大有不赌几个时辰,誓不罢休的意思。
门口还有几个伤员等着,陆清羽自然不会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他直接来到乔一多身边,反手掏出一块沉甸甸的金元宝,同时另一只手将海涛的酒袋放到对方眼前:“乔大侠,这酒袋的主人想要麻烦你帮忙找一下何捕头。”
本来被人突然打断兴致,乔一多刚想发怒,但见到金元宝后,他的怒气顿时不见了八分。
而当海涛的酒袋出现在他的眼前,乔一多眼睛眯了眯,赌钱的事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小涛怎么了?”他语气有些急迫,显然跟海涛关系不一般。
陆清羽并不知道两人具体关系如何,没有将真正的情况说出,只是道:“受了点伤。”
“要是真受了点伤,他就会自己来找我了。”乔一多说着,看向对面的金虎堡弟子,道,“姓王的,你爷爷我今天有事,我们改日再斗。”
“呵呵,乖孙子这是怕了你王爷爷,打算跑路啊。”
“孙子别叫。”
“说别叫的是孙子。”
“我***”
经过一番友好的告别后,乔一多一手将金元宝揣进衣袋里,一手带着陆清羽朝鸿运赌馆外走去。
他边走边问道:“说吧,小涛在哪里?不见到他人,我是不会告诉你姓何的在哪里的。”
“你也别想着自己去找,那家伙虽然是个捕头,但日子却过的比我还花,不是一般人,还真找不到他。”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清羽也知道,不带他去见海涛,他估计真的不会告诉自己何捕头在哪里。
一边提高警惕,防着他突然暴起伤人,陆清羽一边道:“他人就在赌馆门口的马车上。”
“多谢。”
留下一句话,乔一多已然消失不见,看这轻功身法,似乎与海涛不相上下。
陆清羽暗道一声不好,快步追上。
等他出了赌馆时,乔一多已经见到了海涛。
看着海涛那宛如白内障的眼睛,乔一多明显有些愤怒,不过他并没有问是怎么弄成这样的,而是道:“你要找何远新?”
海涛点点头:“我要去无仇市集,问他要张地图。”
“好。”乔一多回头看向陆清羽,道,“小子,你跟我来。”
话落,他已经朝一个方向奔去,不过这次速度没有之前那么快,陆清羽勉强能够跟的上。
跟在乔一多身后,他暗自决定,得到《醉步》后一定要勤加练习。
他现在赶路全凭身体素质硬跑,毫无技巧可言,对轻功身法更是一窍不通,有必要花些功夫弥补这个短板。
乔一多放缓脚步与陆清羽平齐,他脸上的愤怒已然消失不见,转而恢复那在赌桌上的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