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何谓沈言

一处与现实隔绝的空间之中，一轮血月高悬于夜幕之上，殷红的迷雾笼罩着这片大地，在这呈现出一片肃杀冰冷之意的中世纪建筑之间，两人从一道渐渐打开的传送门中走出，两人面对四周的景象不禁失神。

街道上，遍地都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沈言立刻就从周边的环境中发现了端倪，对苏林说道：“这雾气不对劲，用能量护住自身。”

苏林马上照做，但他很快就发现更严重的是此时自己几乎没有用来凝线的能量了，他打算通知一声切斯特，但在内心发出声音后迟迟没有人理会他。

与此同时沈言正蹲在一名昏迷的男性身旁简单判断对方的生理状况，见苏林过来，他说道：“没生命危险，各项指标基本良好，肝有点问题，应该是平时酗酒。”

苏林有些无语，这又不能解释他怎么会昏倒在这，便问道：“那昏迷原因呢？”

“从我的眼中可以看出是这些红色雾气，它们会吸附上人体，”沈言说话的同时指着自己的眼睛，“使人体内产生一种分子，产生疲惫感，接着就这样昏倒了。”

这双眼还真是什么都看得出来啊苏林都想管沈言叫人肉扫描仪了，不过同时他也有些疑惑，问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又不杀人，只是让他们这么睡过去。”

“可能是拿来当人质吧，毕竟他们这次招惹上不少人。”

沈言话音刚落，便发现有吸血鬼从雾中走了出来，拦住了他们前方的路，看着对方一言不发，但却不断向他传来一种危险的气息，沈言轻声对一旁的苏林说道：“你先走，我来对付他。”

虽然苏林此时也惊异于这划水怪这时候怎么这么积极，但想到自己暂时也没什么战斗力，也只好回了一句：“保重。”便朝反方向跑去。

直到苏林远离，沈言才问道：“你不阻止他吗？”

那人平淡回应道：“他太弱了，你才是威胁。”

“是吗？那也好。”沈言从口袋里取出一把手术刀，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敌人，沈言骗了苏林，倒在地上的人情况很严重，不知名的红雾在改变他们的身体构造，但考虑到苏林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沈言不希望他再感到更深的压力。

但沈言依然很愤怒，他是名医生，行医救世，而今天他却造就了太多的杀孽，而如果他不这么做，又会有更多人死去，他的底线在被不断挑战。

“你最好，能多坚持一会儿。”沈言威胁道，手中刀刃寒芒毕露，杀气四散。

他夺步向前，手术刀轻盈挥舞，吸血鬼化作蝙蝠散去，凝聚与沈言背后，然沈言反身踢出一腿精确命中对方变回人形后的腹部，对方被一股巨大的力踢飞出去，沈言顺势向前，单手抓住吸血鬼的头将其从半空中砸向地面。

吸血鬼顿时咳出大量鲜血，可那些血液在半空中凝聚成利剑射向沈言，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沈言却好似早已预料到一般灵活的闪躲，暂时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同时，吸血鬼从地上爬起来，从上衣中取出一根针管迅速地插入自己的静脉。

沈言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吸血鬼给自己打上一针，毕竟他的能量等级也不高，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拦的住对方。

当对方将药液完全注射完毕后，便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嘶吼，沈言见状快步向前，手中手术刀寒芒一闪，向着那名吸血鬼的颈部划了过去。

但下一秒，沈言做出了一件他不可能做出的事，他在仅仅离对方还有半米左右的距离就停了下来，手术刀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随后，沈言以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能量？你究竟做了什么？”

沈言刚才之所以会挥空，是因为在他的视线中，对方的位置就在他刚才攻击的位置，但当他结束攻击之后，他才发现他离对方还有半米左右，而他又从对方身上感知到了能量，就说明对方是使用了能力来影响他的。

对方冷笑了一身，眼中闪过一道红光，身形早已是在沈言面前，一记直拳轰向沈言，而沈言则做出了闪避，但闪避的方向却正好是向着对方的拳头闪过去的。

不出所料，沈言被轰飞了出去，不过还好有能量保护，沈言并没有受多大伤，同时他也发现了自己出问题的原因。

“你的能力能影响我的视觉？”

那名吸血鬼回道：“呵呵，传说的‘神之眼’也不过如此嘛，说白了，你的眼睛也只是个普通的自身强化的能力，而我的‘视觉操纵’属于操纵系，级别在你之上，纵使你是完全能力者，也不可避免会被我影响。”

沈言听到这话后淡然一笑：“这样吗？看来是我太依赖这双眼睛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同时闭上自己的眼睛，然后做了个深呼吸，手依然轻松地把玩着手术刀，好像对方对沈言来说毫无压力一般。

“你这家伙！”对方被沈言这目中无人的架势给惹恼了，我获得了这么一个克制你的能力，而你居然还这样熟视无睹，不能忍！

抱着这样的想法，吸血鬼冲上前去，手中鲜血化作刀刃攻向沈言，而沈言就在这样闭着眼睛的情况下一步步地退后，同时闪避着对方的攻势。

不过沈言在不使用自己的眼睛之后，闪避的成功率直线下降，即使是在能量的保护之下，他的身体也在不经意间被对方的刀给击中，身上的衣服被撕裂，身体喷涌出鲜血，可他毫不在意，好似那鲜红的血液不是他自己的。

但渐渐的，那名吸血鬼却发现自己的攻击越来越偏了，但他知道这其实不是自己偏，而是对方闪避得越来越精准，可他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直到沈言在侧身躲过对方的一刀后，用手中的手术刀砍中了对方持刀的手，手腕被齐根斩断时，他才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就是个怪物。

沈言在初中时代时就被称为天才，成绩永远都名列前茅，甚至有传闻说当时有小混混找他麻烦，被他全部撂倒了。

而他最为得意的就是堪称恐怖的学习力、记忆力和适应能力，他的同学，现在作为能力者监管局地区负责人之一的墨白在中学时代时曾常跟别人吹嘘，把一门沈言没学过的东西放在他面前，不出一个小时他就能完全理解。

在工作后，沈言曾在一门重要的手术中自己获得了能力，当时的手术失败风险很高，而他却正好凭借着刚获得的能力完成了手术，成为了当时的一个大新闻，名扬中外。

但自此，沈言也开始去依靠自己的眼睛，天分尚在，但却开始慢慢抛弃了。

而现在，他正是在这种一个失误就会丧命的局势下，放弃了已经成为弱点的眼睛，转而开始用其他方式来应对。

通过记住对方在做出任何动作是声音的各种不同之处，再通过自己身体受到的攻击来分析对方何种声音是在做何种动作，再模拟在何种攻击之后会做出何种动作，这就是沈言此时做的事。

不可思议，但沈言确实可以做到如此，只是他曾经过度依赖自己的眼睛了，现在的沈言，才是真正的沈言，就是那吸血鬼的评价一样——怪物。

吸血剑见这样下去不行，身后长出一双漆黑的翅膀，伸腿踢向了沈言，而沈言早是算好了对方会这样子攻击他，身体向一侧避去，一掌作刃攻向了对方。

在对方要用双手挡下沈言的攻势时，沈言拿手术刀的一手以飞快的速度向面前一甩，手术刀在对方没有反应的瞬间插入了对方的一只眼睛中。

那名吸血鬼在受到这个攻击的瞬间就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但沈言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左手握拳，能量如流水般聚集于此，一拳便洞穿了对方的身体。

敌人毫无生气地倒下，胸口是被沈言轰拳所造成的大洞，他此时的能量等级达到了9.0，身为完全能力者，沈言后悔到，他又没有克制住自己。

他缓缓张开眼，能量等级骤降回到原来的水平，沈言轻柔的踱步到敌人的身旁，为他阖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