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以命相搏

空中的血雾愈发的鲜红，雾气几乎要蒙住苏林的双眼，他不断在这片红芒中摸索着，仅凭空中传来的微光辨明方向，他已经不知道几次撞到倒在地上的普通人，而这都向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抓着苏林的心脏。

“咳咳。”苏林咳嗽一声，却发现一摊鲜血跟着一同咳出来，他像是放弃了一般躺在一名昏迷的男人旁，他意识到了沈言对他说的红雾的效果不过是在安慰他，苏林可以感觉到，眼前这名男人的生命跟自己一样正在逝去。

但仅是躺了一会，苏林又站起来寻找方向，但从他止不住的咳嗽看来红雾的侵蚀依然未停，而许久不与苏林联系的切斯特终于回应了他。

“我看不下去了，从一开始你就没必要介入这件事，而现在，你就没觉得自己对这件事过分上心了吗？”

苏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老早就在叫你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回答我！苏林！”切斯特无视苏林的态度咄咄逼人道，“你还在为艾卡坦的事情自责吗！？”

苏林在片刻的沉默后坐在地上，回答道：“或许吧，我尝试了无数次，失败了无数次，我又以为安德莉亚能有办法，结果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说到底是我不够成熟，考虑地太少了，那件事就让它翻个页吧，但我也想改变什么。”

“这就是你的改变？不是一样的幼稚吗？你有在乎过其他人的感受吗！？我可不能认同这样的搭档！”

“搭档？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想弄死我，给自己报个仇。”

“那时我也不成熟，”切斯特道歉道，“但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就安心当个海盗，但你作为船长，却不能只顾自己，独当一面，你还差远了，但我既然认同你这个搭档，就给我好好干！”

苏林笑着说：“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搭档。”

这一笑，苏林释怀了，在这条与恶魔为伍的路上，有这样的搭档能把苏林拉回来，他也觉得很庆幸呢。

“先不提这个，你有感知过周围吗？”

“没呢，能量了红雾都挡不住了，还感知个屁啊。”

切斯特无言以对，他看出了这红雾只有像能量这样纯粹的物质才能抵挡，如果他用魔力构建屏障，红雾依然能渗透过来，对此他也无能为力，不过他还是提醒苏林道：“我探查到在你六点钟方向一直有人跟着你，恐怕来者不善。”

“现在提醒我，时间应该不晚吧？”苏林一边在脑海里跟切斯特沟通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向那方向望去。

就在苏林看过去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一束白光，那自然不可能是月亮的光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而苏林在确定那是什么后吓得一个激灵就侧身闪了过去。

那束光线和苏林的猜想一样，是一发纯粹的魔炮，就在苏林原先坐着的地方，石板路被灼热的射线烧化，可想而知如果苏林刚才面对着魔炮但凡有一丝迟疑，他就算是玩了。

而现在，他心有余悸地看着一旁的地面，有听到了前方传来的脚步声，苏林向前看去，红雾散去，一名健壮的欧洲男子向他走来，即使这天已经步入深秋，对方也只穿着一间背心，肌肉在他的身上练成山峦。

“靠！这种猛男还玩偷袭，”苏林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冲对方大声吼道，“对面的！玩阴的是吧！我告诉你，你就是直接上……我也不一定打得过！”

切斯特听到这话直接一道，小声说道：“自信点啊。”

“哦……我肯定打不过你！”苏林改口道，不得不说他这一串地反应道确实是让对方一愣，开始怀疑苏林是不是哪里沾点。

就在对方因为这个而分神的时候，苏林双手一挥，一条火龙从环形的阵法中腾跃而出，径直吞没了苏林面前的敌人。

“嘁，会中聊天流的怕不是个弱智哦。”苏林打趣道，打算离开，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颈被人抓住了，整个人被提了起来，他刚意识到情况不妙，自己下一秒就像一颗炮弹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轰在一座房屋上，大理石的墙壁被完全击穿，石块直接将苏林的下半身掩埋，苏林的头也遭到重击，不断向外冒血的同时意识也开始变得昏沉。

“不好不好，感觉呼吸好难，好冷，队友呢队友呢救一下啊。”在苏林胡思乱想之际，那名吸血鬼已经来到苏林面前，把他从石碓中提了出来，一只手掐着苏林的脖子。

“你才是愚蠢到了极点，敢对我霍夫曼·门诺，黑伯爵大人的猎犬用这种卑劣的伎俩。”

“我靠，名号这么长，话说你刚才不也偷袭了吗？双标是不是！”苏林用尽力气把这句他认为不吐不快的话喷了出来。

“你找死！”门诺被苏林的话激怒，手上力道不断加深，颇有要把苏林的脖子直接捏碎的势头，而苏林被这么控制着，全身使不上力，更别说是挣脱了。

就在苏林要失去意识的眼一科，一柄黑剑突然从苏林的侧面破开虚空而来，刺穿了门诺的手臂，同时也使苏林挣脱了束缚，苏林用尽全力向后退去，尽量与门诺拉开距离，而那把剑则自行飞到苏林的手中，苏林同时注意到门诺手臂上的剑伤燃烧着微弱的黑炎，好像在阻止伤口的愈合。

“你做了什么？”连切斯特都感到震惊，他本来都寄希望于零出手救下苏林，可事情的发展却在不断变化，这一刻，他好像懂了零屏蔽苏林后和他的对话。

“苏林，逼一逼也好，他肯定能挺下来，因为我知道他和我不是一类人……”

而来外面，苏林回答道：“我能感觉到，这把剑是就‘黑耀’，我父亲在寻找的黑色碎片，这才是它的真面目。”

苏林抚摸着这把剑，朴素的黑色长剑上并没有丝毫纹路，但却传递着厚重感。

“型随意动，非实非虚。”苏林下意识地念出这句话，手持长剑，指向了面前的门诺。

“你会用剑吗？”切斯特问道。

“不会，但感觉能行，搭档，配合我”

说罢苏林便已冲上前去，他无法调出更多能量，只能纯粹地挥动这把剑，但在门诺看来这剑招却似儿童嬉戏，不需要过分地提防便可，他轻松地回避一剑，顺势挥出一拳，但却搭在了切斯特的魔法屏障上，苏林又迎着这一击刺出一剑，门诺化为蝙蝠退散，当蝙蝠再次聚合形成人形时，门诺却看着自己的右手发呆。

右手是门诺的惯用手，同时也是受到那诡异黑炎灼烧的手，也正是这个原因才是他一拳的力量削弱数分，直接连切斯特的屏障都破不开，甚至此时他感觉这重新幻化回的人形的右手依然大不如前。

苏林可不管他在思考些什么，再次举剑向门诺攻击，而门诺依然是闪躲后出拳，这一击是左拳，而苏林抑不像先前硬接，而是轻灵地闪过，这也传递给门诺一个信息——苏林知道他右手的弱化。

两人拳来剑往交锋了数个回合，两人都知道对方的弱点，可又无法利用对方的弱点，他们在等一个时机，可以直接解决战斗的时机，而再这样耗下去最先支持不住地绝对是苏林，所以他先动手了。

只见苏林突然退后，将手中黑剑仍开，左手画出一道圆环，门诺看着那阵法的环数，八环，仅次于最强的九环魔法，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开多少，无论是这样的魔法，绝对会同时波及到两人。

“想要以命换命吗？没用的，这样的距离，在你完成施法前我就能杀了你。”门诺心里想着，蓄力向前跃去，轰拳已经来到苏林面前，可他终究是没有看到苏林嘴角流露出的那一抹冷笑。

就在门诺这一拳要击中时，他感到了不对劲，数根丝线爬上了他的手臂将他向后拽去，虽然这线直接被门诺用蛮力扯断，但最终还是使他的拳头慢了一拍，八环魔法“烈火囚笼”完成，并非是门诺想象会波及双方的大型魔法，而是数个精密的由火焰形成的圆环包围住门诺，圆环飞速选择形成一颗火球将门诺包裹其中，空中一柄火剑凝聚缓缓插入这囚笼中。

艾卡坦信奉火焰之神，身处千年之前，这就导致切斯特虽然不懂如今的各种魔法理论，但却精通数种已经失传了的火系法术和理论，像是这种对火焰高精度的操纵，就与现代法师对火焰即是爆炸的理解截然不同。

而苏林的搭配也恰到好处，他甚至不惜放弃一部分用于形成屏障的能量来阻止门诺，不需要说，现在的苏林已经跪倒在地吐着鲜血，但他却在笑。

“太乱来了，下次我可不会以这种方式配合你。”

“呵呵，再来下次我也不敢了，只有试过才会有后怕的感觉。”

苏林站起身来，想要离开这里，但他身后烈焰的囚笼被一股强烈的气流冲散，他震惊的回头看去，看到了门诺真正的形态。

两米多高的体型以俯视的方式看着苏林，全身变成僵死一般地青紫色，双手的指甲变得细长，獠牙暴露在外，巨大的蝠翼高展，扇动产生的气流打在苏林脸上像是刀片刮过一般疼痛。

“今天！我！必痛饮！你！人类！血！”变成怪物一般的门诺掐着喉咙般吼道，一股熟悉的感觉掠过苏林。

“他在用能量探测你。”一直没有回应的零此时也破天荒地说道，这足以证明这件事的荒诞，但它确实发生了，这代表着异族获得了异能。

苏林绝望地看着那庞大的怪物缓缓向他走来，此时的他确实是强弩之末，已无任何再战之力了。

可还是有一股力量支撑着他，手中再次出现一把黑剑，同时，他感到红雾的侵蚀在减弱，直至消失，强大的能量屏障已然保护住了他。

“别忘了我也是这条船上的一员，船长。”零打趣道，同时也是让苏林不要担心。

苏林点点头，右手稳稳地握住了“黑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