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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被欺骗一辈子,也是一种幸福。
每年开春之后,京城总是要热闹一番,各种各样宴会惩处不穷,京城太太小姐们热衷于此。而其中让人惊叹,就是君家开办万春宴。
万春宴办起来不过十来年,但因为君家燕朝特殊地位,这些年却是越来越受到人们追捧,有时候得到一张万春宴请帖,又是代表着一种荣幸,要知道参加万春宴可是能见到许多见不到夫人小姐,有时候说不准就定下了一桩天赐良缘。
刚开始时候,置办万春宴还是因为君家老太太张氏喜欢热闹,也爱给人做媒,有这样一次宴会,也能光明正大让双方见见,瞧着满不满意不是。远他方君长宁知道之后,每年便开始往家里头送各式各样花花草草,有些珍惜就是宫廷里头也难以见到,渐渐万春宴名头倒是名副其实了。
张氏过世时候,顾玉荷已经是两个孩子奶奶,但置办万春宴习惯还是一直保留了下来。很少人知道,其实万春宴时候,也是顾玉荷生辰,当初张氏将宴会选这一天,也是变相给媳妇热闹,毕竟君家名气太盛,从老到小生辰都不年年办,省碍着圣上眼睛。
张家姑娘这还是第一次来参加万春宴,她刚从外地回京,走路行事都带着几分小心,生怕被人小瞧了去。张家大媳妇这会儿也有些紧张,虽然说道起来,张家跟君家还是**,她公公就是去世君老太太亲弟弟,可惜当年君家还没落时候,公公婆婆愣是瞧不上人家,平白冷淡了亲戚情谊。
等后来张家后悔了,君家已经如日冲天,对于找上门来穷亲戚客气有余亲近不足,再说他们一直半会儿回不了京城,一来二去就越发冷淡了。直到去年公公去世,他们一家求了一个恩典回京,才跟君家慢慢亲近起来,这个亲近,也不过是自己常常过来走动,给别人造成错觉罢了。
张氏已经去世,现当家夫人顾氏又从不知道自家还有这么一门亲戚,虽然从老人那边知道确有其事,但总是隔着一层。这次能送来万春宴请帖,也已经是十分客气了。张家媳妇想到自家执拗,还真以为人家会求着自己老太太又是一阵头疼,当年要知道婆婆是这个样子,铁定不能嫁过来。
张小姐看了看院子,别那万花齐放美景吸引其中,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叫君大学士一声舅舅,心中就有几分说不出味道,又想到当初见过,君熙和君熙皓两个风姿俊秀表哥,心中又是黯然,要是自家早一些回京话,她是否还有机会。
张家媳妇瞧了一眼女儿,心中又是叹了口气,张家日子一天不日一天,如今女儿身上娇艳衣服,还是顾氏送来年礼。君家虽然年年礼仪不差,但要再多也是没有了。若是婆婆舍得下面子话哪里会如此:“嫣儿,别到处乱看,我们先去见见你舅妈吧。”
张嫣儿点了点头,跟着母亲朝着内院走去,一进门便看见一群夫人小姐围着顾氏,顾氏年轻时候颜色不显,老了老了倒是也并不显老,尤其一身衣服首饰都是内贡好料子,是衬托出来几分贵气,张家媳妇看了心中也是羡慕嫉妒,心中暗道有句话婆婆倒是说不错,这个顾氏真是走了狗屎运,才能嫁给了君家表哥。
要说大燕朝让人羡慕女人,大概就是顾氏这样。本身出生不显,不过是七品芝麻官嫡女罢了。谁知道生得好不如嫁得好,君长宁一步步从商人之子走到了位列三公,朝廷之中名望极高。这也倒罢了,多少个读书人,功成名就之时就是糟糠之妻下堂之日。
但君长宁不,多少年来只有顾氏一个正房夫人,当年三年不孕照样不纳任何通房,多少人送了美貌丫鬟过去,君长宁收下是收下,转身都是送给老太太当了丫鬟,美其名曰老太太喜欢看颜色好。
就算是渐渐有了畏妻如虎名声,君长宁也是照旧如此。顾氏从一个平民百姓,如今成了一品诰命夫人,京城里头大部分夫人小姐都是低了她一等。这些年君长宁随着永宁帝微服私访,也并未忘记家中老妻,年年都有厚礼相送,这万春园不就是他手笔。这些年来羡煞了多少夫人小姐,但也只能心里头说说酸话罢了。
张嫣儿并未见过君长宁,对于母亲黯然倒是不懂,但她却是见过君熙婵,据说君大人跟她这位嫡女有着九成相识。她还记得自己捡到那位表姐时候,心中自行惭愧,似乎她面前,任何人都该是尘土。也怪不得那位亲王姐夫也愿意为了她只要一人。
正想着时候,两人已经走了进去,君熙婵今日也,正坐顾氏身边笑盈盈说着什么,脸上光晕带着诱人光彩,一下子将一屋子莺莺燕燕都比了下去。原本还有几分自信张嫣儿又是一阵黯然低下头去。
顾氏听见有人通报,瞧见张家母女进来眼神微微一闪,君家跟张家纠葛其实算不上什么,只是要让她掏心掏肺对待那也是不可能。不过这个张家大媳妇倒是懂事,她也不介意多照顾一些就是了:“你们可算来了,过来这边坐下。”
一群夫人难得见顾氏这般热情,便纷纷发问,顾氏顺口就介绍了两人身份,着重强调了她们才刚刚进京,她可不想让人觉得自家相公不孝顺。管如此,张家母女也是受宠若惊,带着几分拘谨跟身边人打招呼,暗道今日过后,想来嫣儿婚事便不再难办了。
正热闹着,外头又有丫鬟过来说道:“老夫人,大夫人让奴婢来禀告,外头戏园子都准备好了,问老夫人什么时候过去看戏呢。”
这时候操持家务却是君熙和夫人,而君熙皓夫人陪老太太身边,听见这话便笑着说道:“大**就是心急,咱们再不过去话,她可是要望眼欲穿了。”
顾氏对两个媳妇都挺好,大概是因为她自己从未受过婆婆苦头,一辈子过顺风顺水,自然也不会故意为难。君家两个媳妇日子,可让满京城媳妇都羡慕不已。再有一个,君家虽然没有不准纳妾规矩,但顾氏却是个从来不插手儿子房中事,君家两兄弟固然不像君长宁只有正妻一个,但也只有少少几个通房姨娘,京城里头实算是好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到了院子里头,戏园子果然都搭好了,大夫人笑着迎了过来,一番话又是说顾氏心花怒放,一群夫人小姐也乐意捧着她,气氛一时之间大好。张氏母女一直跟她身边,这时候也是沾了光,凑不到顾氏身边,也有人拉着张嫣儿手夸她长得好,人又文静。
比起顾氏来,出生大家大媳妇君熙和夫人懂得这种宴会奥义,笑盈盈招待起来。二夫人是次子媳妇,心里头固然有想要争高低念头,但早年公公回来过一次,直接将两个儿子分了家,谁也说不上占便宜,两个兄弟感情好,还是愿意住一起,她要是闹僵出来话,反倒是引来君熙皓不满,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了别小妖精。
聪明人好办事,这才是君家如今和谐家园终极奥义。君熙婵出嫁时候二**刚进门,所以她跟大**加熟悉一些,虽然说不上亲如姐妹,倒是来往亲密。君家两个儿子都是疼爱妹妹,当年君熙婵出嫁时候,那嫁妆可真是公主都比不上,就是太上皇也送来了贺礼,如此一来,当今皇上皇后能不出来表示一下。
君熙婵照旧是坐顾氏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张氏那一辈生了多少个姑娘,到了后来不管是出嫁姑娘还是顾氏,都是生儿子多一些,两个媳妇都是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庶子也有几个,女儿倒是只有一个。如今君熙婵膝下也有两个儿子,正是闹腾时候,今天就没有带过来,为此顾氏好是念叨了一会儿,她想外孙想不行。
君熙婵无奈一笑,笑着拉着顾氏说道:“母亲真是有了孙子就不要女儿了,还是爹爹时候好,爹可比娘亲疼女儿多。”
顾氏一听这话也十分惦念丈夫,但她也知道,太上皇不愿意把人放回来,就是皇上也没话说,再说如今年纪大了,她有些事情便也想开了,现日子多少人羡慕着,自己再不满足话实是**人怨:“都是你爹把你宠坏啦,每年送回来东西,倒是有大半便宜了你,也幸亏女婿受得了你脾气。”
君熙婵自然是撒娇不依,又说道:“别以为女儿不知道,这次爹爹是不是送了什么宝贝回来,娘亲就自己藏着不让人看了,这会儿趁着大家都,不如拿出来让我们瞧瞧,究竟是什么稀罕物。”
说到这话,周围都是闹哄起来,顾氏想到丈夫体贴也是高兴,虽然老太太老太爷去世之后,丈夫便少再回来,但每年自己生辰,他都是准备好了礼物让人早早送回来,这份心意有多少人比得上。
顾氏被他们闹得不行,后到底是同意将礼物拿出来,君熙婵捂着嘴偷笑,她哪里是没见过什么宝贝稀罕,而是瞧着顾氏有些想念父亲,所以趁机闹着让她意识到旁事情呢,说起来就是自家那口子,也是比不得父亲细心,这些年来礼物从未断过。只是父亲到底是离家多年,母亲有时候未免显得孤单了一些。
只是这般一想,君熙婵就想到那几个侄子侄女,整天闹腾着顾氏,让她都觉得有些头疼,又觉得自家母亲大概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想念父亲。
那边自有人去搬了那礼物出来,周围一群太太小姐原本只是闹哄,等见到真物倒是惊讶起来,原来那东西居然是一个等身高镜子,不同于其他镜子糊里糊涂,十分清晰将真人印出来,真是比眼睛还要厉害。
旁边一位夫人首先赞叹起来:“君大学士可真是用心,这样大镜子,我也就是皇后宫中见过一次,听说是番邦过来贡品,也不知道大学士是从哪里找到。”
顾氏这些年收到礼物大部分都是珍贵不已,也知道有些珍惜物件,另有人送进了宫中。听见这话倒也不觉得惊讶,只是笑着说道:“都是老太婆了,哪里还用了这么好镜子。”
君熙婵听了便要跟她讨要镜子,顾氏到底是舍不得,说要找了旁给她,君熙婵又笑着说道:“母亲果然是舍不得,这些年父亲送回来东西,哪一样不是好好放着。上次父亲还说,好东西就要用着,不然都堆着积灰了。”
周围夫人又是羡慕不已,顾氏也满脸笑容,搂着君熙婵直笑。笑闹着母女却不知道,君家门外,一个穿着深色长袍男子似乎瞧见了这里头热闹,露出一个淡淡笑容。他身边男子似乎有些嫉妒,伸手拽住他手十指交缠,才满意点头问道:“你不进去看看,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君长宁无奈一笑,暗道上次明面上说不小气,其实内地里折腾自己半死是谁,这家伙大概是知道自己舍不得他受苦,如今生了气就喜欢折腾自己,倒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了。这些年下来,他们还有什么好说,都是知天命年纪了,儿孙成群,以前那些计较,那些执着似乎也消失了。
君长宁看着相握双手,忽然想到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虽然没有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总能做到这一句吧。那边燕弘等有些不耐烦,闷哼了一声,君长宁笑着说道:“罢了,不进去了,她如今这般开心也好,见了我反倒是要舍不得。倒是你,不去见见皇上吗?”
燕弘见他不去见顾玉荷倒是十分开心,听见这话想也不想说道:“有什么好见,他好着呢,这些年江山也治理不错,我去了反倒是遭人嫌弃。你上次不是说想吃会宾楼饺子吗,现还早我们去尝尝看。”
两道身影慢慢走远,上任门房有些奇怪,暗道这两人门口站了这么久也不进去,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想着君家多是想进去却进不去人,于是也并没有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