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的信息量太大,江绾顿时被惊到了。
她之前猜测过很多次,这小姑娘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却不想墨家居然也不知道。
更没想到,原来曦宝是被人丢在墨家门口的!
也就是说,曦宝的亲生母亲,从生下她的那一刻,就不要她了,狠心抛弃了她?
怎么会这样……
怪不得,那小姑娘会患上自闭症。
多半也和这件事有关。
虽说曦宝未必知道自己的来历,可孩子总是最敏感的。
身边从小就没有母亲的存在,她定然也能猜到,自己是被抛弃了的。
心脏像是被细细密密地刺了许多根针,随着每一次呼吸,疼痛开始作祟。
江绾不由自主地心疼起曦宝来。
还以为,那小丫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金贵的很。
却不想,这般尊贵的小公主,还有这样令人难过的过去。
江绾越想就越难受,心里不免埋怨起曦宝的母亲。
到底是谁?怎么想的?居然抛下自己的亲生骨肉!
这么可爱的女儿都不要,而她的女儿,她却想留都留不住……
“……绾绾丫头?”
墨老爷子没等来回应,好奇地打量着她。
“啊?”江绾抬眸,才发现自己想的太出神了。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我所能地去帮助曦宝,您放心。”
早先那些疏远的念头,此刻通通都顾不上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可爱的小丫头,只希望能陪着她走出自闭的阴霾。
老爷子顿时喜笑颜开。
“好好好,丫头,有你这句话,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要辛苦你了,你放心,答应给你的报酬,爷爷给你翻上一倍!”
这话一出,江绾立刻就拒绝了。
“不用,墨爷爷,您给我的酬金已经很高了,至于帮助曦宝,是我自愿的,我和这个小姑娘,算是有缘吧,难得她肯信任我依赖我,我也很喜欢她,是真心希望能帮她打开心扉。”
闻言,墨书砚眸光微闪,眼底掠过一抹复杂。
墨老爷子更开怀了,忍不住连连感慨。
“哎,爷爷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你这丫头心眼实在是太好,阿砚他妈有眼不识明珠,拎不清事儿,这些日子肯定没少给你脸色,我日后会说她的,你也别跟她计较。”
关于秦曼,江绾无意多说,只淡淡“嗯”了一声。
老爷子气顺了,话也说完了,这会儿开始赶人了。
“行了,臭小子,赶紧从我眼前消失,看见你就心烦!”
对自家这不抓紧的孙子,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嫌弃地打发人走,还不忘使唤他。
“记得把绾绾丫头送回去,对人家好点!今后再敢欺负她,我还收拾你!”
墨书砚脸色有点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
大半夜的,火急火燎把自己喊过来,就为了打自己一顿?
这老头,身体是越来越好了,这脾气却是越来越任性了。
但能有什么办法?
自家爷爷,亲生的,除了老实顺着,也没别的办法。
他认命般地吐出口气,“知道了,您早点休息,我送她回去。”
回南苑的路上,他的眉头一直紧皱着。
江绾本来不想问的,但是余光几次看过去,还是没忍住。
“那个……你没事吧?”
不知为何,她总有点心虚。
说到底,今晚墨爷爷忽然发脾气,还动手打人,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现下走在墨书砚身边,她莫名有点愧疚心理。
墨书砚瞥了她一眼,一脸淡定,“你说呢?”
江绾摸了摸鼻子,咕哝了句。
“墨爷爷应该不会,真对你下重手吧……”
墨书砚嗤了一声。
“那你就想错了,爷爷手黑,一旦出手,不可能不留痕迹,我这是第二次被他打。”
“第二次?”江绾诧异。
墨书砚可是墨家最最看重的接班人,也是墨老爷子最喜欢的小辈。
对自家最疼爱的孙子,墨老爷子之前居然就动过手?
“那第一次呢?”
墨书砚抿唇,沉默几秒后,才回答,“六年前。”
他顿了下,眸光深长地看向她,把话说完。
“和今天一样,也是因为你。”
江绾脚步一顿,满脸愕然。
“因为……我?为什么?”
墨书砚却没有再回答。
六年前,他和江绾离婚,老爷子知道后,气得不行,直接把人喊回家,拿着鞭子家法伺候。
后来,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能下地。
比起那次,今晚这几棍子,还真算不得什么。
江绾也不傻,没等到回答,却也猜到了大概。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本来她不想去在意这种事,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可转念一想,这人到底是因为自己挨的揍,她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于是,她停下脚步,也叫住墨书砚。
“你……你把衣服拉起来,我看看。”
“看什么?”墨书砚明知故问。
“……看墨爷爷打得重不重,需不需要上药。”
墨书砚眉梢动了动,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
“不必了,不勉强你,我自己回去简单擦一下就行。”
江绾抿唇,“倒是不勉强,说到底,这件事我也有一点责任。”
墨书砚垂眸睇了她几秒,忽然改了主意。
“行,那就去你那儿吧,反正你家里有药。”
于是,把人送到南苑后,他也一道跟了进去。
这个点已经很晚了,两小只早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进到客厅后,江绾说,“你先坐,我去拿医药箱。”
很快,她就去而复返,拉起墨书砚的衣服。
本来想着,老爷子就是随便来两下,应该不至于多严重。
结果她拉起一看,才发现这家伙从肩膀和后背上,有两道巨大的红痕,十分刺眼,看着就很疼。
她被惊到了,忍不住吸了口气,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伤比想象的严重多了,要是放任不管,估计明早就得肿起来。
老爷子下手这么狠的吗?
她咬了咬唇角,说,“伤有点重,上药的时候可能会疼,你忍一忍。”
说完,她从医药箱里拿出药膏,在掌心焐热了,然后开始给他上药。
墨书砚一直没吭声,赤着上身坐在沙发上。
他感觉到,那只柔软的手在他的皮肤上游走,指腹还时不时打着圈。
明明应该觉得疼的,但这会儿,他却被勾得心猿意马。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好似已经许久,又好似只是刚刚开始。
他忽然发现,这个药上的比预想中煎熬的多。
他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了。
身体里像是燃起一团火,燥得难受,烘得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