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婆就已经把所有属于你母亲的遗物都拿走了。”
向海对于当年的事,怎么也忘不了,其他的记忆都如同老照片一样褪色,唯独这件事,鲜艳的记忆还如同昨天发生的一样。
那种酸涩又疼痛的感觉也似乎随着记忆一同遗留了下来。
“凭什么!”向南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圈紧了拳头,不愤的情绪充斥着胸腔,“妈妈不仅是她的女儿,也是我的母亲您的妻子,她为什么要独行专制到这种程度?!”
向海看着女儿愤怒的眼睛嘴角苦涩的笑了笑,大掌摸着女儿柔软的发顶,因为向南的几句话,又勾起了他那时候看到荒唐景象的不可置信和可笑。
“在你出生之前,你妈妈的身体就不好,她是独生女,小时候被你外公外婆护着长大,是真的护在心坎上。”
他叹了口气:“两位老人家都是老师,对外也总是严厉更多,对着自己的女儿却永远如沐春风。”
向南对向海的话毫不怀疑,父母对子女的爱究竟有多深,本人也许不清楚,旁观者却是看的很清楚的。
小时候,她外婆最先看见的永远是她的女儿,而后才是她这个外孙女。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你妈妈身上挂着的护身符,才偶然得知,原来之前你外婆请寺庙里的大师算过你母亲的八字。”
“大师说,她命中注定会有劫难,可能会危及性命。”
说到这里,向南已经完全能够猜出来接下来的剧情走向,她觉得可笑又荒诞,牵动了一下嘴角,却觉得现在的自己也许像个牵线木偶一般,笑的像哭出来。
向海苦笑着摇头:“我也不明白,你外婆教书育人,为什么还会独独相信这种破绽百出的预言。”
他说到这里,沉重的手拍在向南的肩膀上。
“自那之后,她坚信你是害死你母亲的凶手,把所有的遗物都带走了。”
之后,他每年上门拜访岳父,也从来没得到过好脸色,只因为他坚持要把向南带在身边。
听起来很荒谬,实际上这就是当年的真相。
“要说对不起,应该是我来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向海长叹了一口气。
向南摇头,声音里带上了些哽咽。
向海身为父亲,又要兼顾事业,有时候难免疏忽,除此之外,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相反,相信所谓迷信的长辈,才不配得到她的尊重和爱护。
……
池家。
书房里,池景澜握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偶尔停顿一下,目光会下意识的看向手表,带着一些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焦心。
都已经快要九点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早知道,他就应该把她从医院里接回来。
这时候,大门口传来一阵轰隆的引擎声,车灯照亮了大半条马路,也一下子就吸引了池景澜的注意,他推开窗户,俯视着楼下,看见向南被司机接回来,一路上,表情沉甸甸的,明显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