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佑喃喃低语,他的眼前忽然闪过一副画面。
那是林南衾刚回到京城的时候,为了来见她她特地打扮了一番,老实说,林南衾长得很好,尤其是那双眼睛,分明是格外清澈的,可是却总是可以让人看见她双眼里无意的魅惑。
当时因为有了林姒儿的“帮忙”,林南衾穿得很差劲,可是凭借着她那张脸,倒是硬生生让人忽略了她的衣裳。
当时很多人瞧不上她,各种挖坑,而墨云佑就神色淡淡地站在那些人之中,不开口帮忙,也不落井下石。
林南衾后来说,就是因为他如此“遗世独立”,所以才对他格外关注。
后来墨云佑的身后就多了一个跟屁虫。
墨云佑原本不想搭理她的,可是某一天无意之中,他知道了贺惊山的秘密,也查到了贺惊山当初收养了林南衾的事。
贺惊山手中有战神令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林南衾手里拥有战神令的可能性非常高,所以墨云佑一改态度,从之前的爱答不理到后来变成了欲擒故纵。
他越是对林南衾不屑一顾,林南衾就越是会对他好。
墨云佑就享受着林南衾的追捧,以及暗地里林姒儿的献身,他已经为自己规划好了未来。
可是他没有想到,一切美梦戛然而止。
想到林南衾说的那个“梦”,墨云佑苦笑了两下。
其实他后来也做了个“梦”。
就在被抓的那天晚上,墨云佑做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梦。
梦里他的确是如林南衾说的那样顺利当上了皇上,而且他还搞死了墨玄渊,可是后来,他被当今皇帝联合大皇子弄死,直到这个时候墨云佑才知道,原来他以为自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却没想到自己根本就是愚蠢的螳螂。
吃力不讨好的事都让他做了,而皇帝父子却躲在背后直接赢得盆满钵满。
再次对上林南衾那双清澈的眼眸,墨云佑这才惊觉原来从始至终林南衾都没有变过。
而他却已经被野心吞噬掉了所有的理智。
“小心皇上。”
路过林南衾身边的时候,墨云佑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林南衾本来只是想要跟墨云佑好好告别,毕竟这位也是她从前世怨恨到今生的,如今所有怨恨都已经了解,林南衾打算送墨云佑一程,就算是告别从前那个愚蠢的自己。
也算是祭奠前世的自己。
可林南衾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从墨云佑嘴里听到这样一句话。
她有些震惊,抬眸朝着墨云佑看了过去。
却见墨云佑脑袋一歪,像是死了。
负责拉囚车的人压根没有发现这一点,还毫无知觉地拉着囚车继续往前移动。
林南衾眼眸里闪过一些复杂,叹息一声回到马车上。
“我们走吧。”
她是不知道墨云佑到底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但是墨云佑竟然知道皇上的想法,林南衾眯了眯眸子,不得不怀疑墨云佑是不是也知道了前世的某些事。
罢了,既然墨云佑人已死了,那从前的那些事也都一笔勾销吧。
“去玄王府。”
……
林南衾到玄王府的时候,发现墨玄渊居然站在门口等自己。
林南衾有些诧异,大步走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墨玄渊盯着林南衾看了半晌,语气里带着一点浅浅的紧张:“你来的时候遇见墨云佑了?你有跟他说话吗?”
林南衾顿时意识到墨玄渊这是吃醋了,哭笑不得地说:“我跟墨云佑的仇恨说是不共戴天也不为过了,你怎么还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墨玄渊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林南衾白了墨玄渊一眼。
墨玄渊直接翻过这件事,拉着林南衾的手往里走:“林烨安的嘴很硬,我怀疑林姒儿应该已经逃出京城了。”
林南衾摆摆手:“既然逃出去了那就不用管了,想她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也不可能能跑到哪里去,我们就别管了。”
“至于林烨安,按照东川的规矩要怎么处理你就怎么处理就行。”
经过刚才墨云佑的事,林南衾现在也想通了,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也没什么作用,倒不如就好好的过自己当下的生活。
没有必要一直纠结已经过去的事。
这些人得到报应对他们来说就是最重的惩罚了。
至于旁的,背负仇恨实在是太累了,林南衾觉得的完全没有必要。
“听你的。”
墨玄渊本就是个快意恩仇的人,若是有人得罪了他他当场就会报仇,根本就不会再给人蹦跶的机会,所以听见林南衾这么说墨玄渊也没觉得奇怪。
甚至还因为林南衾能放下这些事而觉得高兴。
这些人都会得到应该得到的报应,墨玄渊只是不希望林南衾一直处于仇恨之中。
“今日我进宫了。”
林南衾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样?皇上那边可有看出来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
墨玄渊道:“我特地关注了一下,皇上一直都是很淡定沉稳的,而且这次皇上事真的生病了。”
林南衾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皇上这个时候生病让她觉得有些怪异。
“你也不要太着急,到底情况如何我们再等等看就知道了,皇上若是有什么目的必然不可能藏太久。”
“云王这边的事一处理好,皇上也该动手收拾我们了。”
林南衾瞥了墨玄渊一眼:“你倒是很淡定的样子。”
墨玄渊道:“从前我连先皇都不怕,难道还会害怕皇上?”
“大皇子那边看似一切进展顺利,但其实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皇上以为自己可以拿捏得了所有人,其实不然。”
“他因为太过温和,其实底下这些人跟事都快被那些人挖成筛子了,也就只有皇上满心满眼认为自己以后可以一一处理好,真的等到皇上要亲自去处理了,这些人早就把东川内部给挖烂了。”
林南衾轻哼了一声:“这就是皇上吧,明明忠心的人总怀疑别人有想法,其实那些真的在偷东西的蛀虫硕鼠,皇上反而还纵容着。”
墨玄渊轻笑一声:“没事,还有我呢。”
林南衾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自己是无敌的呀?什么都有你,我可告诉你,我跟相府现在就全靠你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给我先保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