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着,我心里感觉好像有些事还是考虑得不够严谨,但又模模糊糊的没太抓住脉络,就忍不住又开口问到:“太真和毛将军可是感觉还有何不适之处?安怎么还是感觉心里颇为不安哪?”温峤迟疑着、试探着问到:“主公可是还担心我等离开后,平阳人等的安危?”我点着头说:“应该是!不过,安好像……。哎呀!对呀!既然陛下暂时要隐秘身份,我等何不在营救陛下之时,造成一个陛下不堪受虐**的假像?如果让伪汉庭认为陛下是**而死,那岂不把一切人等都脱开干系了?”
毛宝有些懵懵懂懂的问到:“**?假像?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只能剩下光溜溜的墙壁。又怎么能造成假象?”我与温峤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喜的说到:“留诗(题诗于墙!)!”“呵、呵!”我不由得笑道:“一语提醒梦中人!毛将军的一句‘光溜溜的墙壁’,说得重逾千斤哪!”弄得毛宝‘老脸’泛红的嘟囔着:“无意之言、无意之言!”
接着,我同温峤反复的推敲,确定了如下诗句:国破遭胡掳,羸躯难回天;就此自兹去,愧见祖辈颜!落款是:司马氏不肖之子孙业绝笔于此。我与温峤看着两人的‘杰作’相视而笑。温峤还凑趣儿的笑到:“如此,就让那些粗鲁不明的胡蛮糊涂去吧!就是有诸葛再生,尔等也绝想不到已经李代桃僵矣!”
这时,出去半晌的王泽又急匆匆的返回了后宅大堂:“禀公子!适才打探之人回报:那两伙西疆羌人已经出城而去。”我愕然的看着王泽:“走了?尔等等不及提前走了?”得到王泽点头的确认之后,我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下说到:“为了保证我等能够顺利的营救出圣上,必须要尽可能的在救出圣上之前隐秘行踪;以免出现意外之险。看来,想近期与尔等一唔已经不可能了!然就这样让可资利用之人轻易的离去,安又心颇有不甘!这样吧!王掌柜马上派人跟踪尔等,待尔等离开平阳百里开外,再让跟踪之人露面与尔等相约:安将于洛阳的百年老店‘珍馐居’欲与尔等一会。尔等去与不去哪就只好看天意了!”
温峤抚掌赞道:“如此最好!以主公之名亲自相邀,尔等去的可能性极大!况且现在的洛阳等同于无人管辖区,尔等亦不会过于的担心会受到截杀;另也可保证我等此行的要务不因他事而有所牵扯、或是滞留于途中。”我点了点头:“那王掌柜的就去安排吧!毛将军亦可与王掌柜一同去,把陛下的形貌向王掌柜具体的加以描述。”毛宝和王泽应诺而去。
我现在还真有必要加以反思一下了!有必要提前做好准备,为应付回到青州后麾下的众人新一轮的规劝做好准备。由于营救小皇帝司马业的行动成功在望,再加上我意外的得到了玉玺,已经让跟随在身边的温峤和毛宝内心里生出了想成为‘开国功臣’的企盼。也就是说,因我有意识的亮出玉玺,使属下们的反应程度超出了我预料之外的‘亢奋’!必须要适当的加以抑制、降一降‘温’了!
我亮出玉玺的本意,一方面是有意的在给温峤和毛宝‘打气’;另一方面也是要为应付下一步江东司马睿的称帝做准备,以免麾下的众人因还在对‘司马氏’抱有幻想而影响到逐胡大业。可是,我完全没想到:由于经历了十几、二十年的江山破败、胡人入侵,现在在世人的眼中,对‘司马氏’皇族的看法已经与我的看法相近,温峤和毛宝隐约中已经开始跃跃欲试的撺掇我自立。非不愿,而是局势不对呀!
如果我真的自立为帝,不仅是要招来江东的敌视,而且也会把整个中原北部、环绕在青州四周的所有胡人的的攻击矛头,都吸引到了青州方面。除了东侧靠海的一面,南侧是江东、西侧是后汉的石勒部、西北方向是我一直担心着的鲜卑慕容氏、拓跋氏、甚至还会加进段氏,这些势力很可能都要狼狈为奸的联合起来对付青州。如果真出现了这种局面,面对‘群狼’的攻击,我就是不马上的‘呜呼哀哉’,也肯定要离之不远了!即使是可以坚持下去,也与我原来制定的‘驱虎吞狼、从中取利’的战略背道而驰,会把逐胡的战火无限制的延长下去,对整个汉民族来说:无异于是加重了民族倒退的‘惯性’。
这温峤和毛宝,回到青州之后肯定还会游说我麾下的众人重提此事,还会以‘必须要给天下人树立一杆聚拢人心的大旗’为冠冕堂皇的理由。救出小皇帝司马业的返程中,一定要好好的思忖出回到青州后的应付办法,特别是要想好劝服执拗的祖逖的理由。否则,倔犟的祖逖的牛脾气犟起来肯定会没个完!只有首先劝服了德高望重、一心为公的祖逖,才能尽力的压下麾下众人显得过于‘亢奋’的情绪。
回头再看一下潜来伪汉都平阳的苻健、苻雄、姚戈仲等这几位羌酋。自那日主动与我相交被拒各奔东西之后,苻健和姚戈仲内心里也深深的信服了‘老家伙’苻雄的分析,怀着企盼、兴奋的心情等待在客栈中,平日里也就派麾下之人打探一下平阳后汉朝廷的境况,已经把同我可能的会面当成了他们此行的最大目的。
然而,多日的时间过去了,当日离开的我还是杳无音信,令胸怀着‘雄心大志’的苻健懊恼之余也宛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急得抓耳挠腮。就是连心计颇深的姚戈仲,也对当时自己十分认可的苻雄的估计产生了怀疑。二人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就向老谋深算的苻雄提出了疑问。
多日以来故作着沉稳姿态的老苻雄,望着面目急躁的苻健和一副阴森、诡诈模样的姚戈仲说到:“以老朽看来,当日之人绝非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此二位大头人当无疑义吧?”得到了苻健和姚戈仲认可的点头承认后,老苻雄就又干笑了两声说到:“嘎、嘎!那么,老朽的当初估摸就更加的可以确认矣!试想,此人很可能是来平阳营救被掳的那个人的,这是多么重大之事呀!尔必然是万分小心的以免横生枝节。老朽此言可对?”
又得到了被他的分析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的苻健、姚戈仲,‘鸡食碎米’似的不停点头承认之后,老苻雄沙哑着嗓子接着分析到:“故而,尔现在不与我等联系实属必然。依老朽看来,尔也必然是担心夜长梦多。经过了多日的筹谋,尔很可能已经开始了营救行动。如此一来,尔营救成功后也必然会急于的离开平阳。老朽细思,我等现在既然已经对汉庭失去了信心,那我等还不如近日就离开平阳……。”“那、那个人就不见了吗?”性情略显急躁的苻健打断了老苻雄的话头急问到。
沙哑着嗓子轻笑了两声的老苻雄摇了摇头说到:“不然、不然!此乃以退为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