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变成了另一种‘凶兽’的赤虎,一改以往跟在我脚边连滚带爬、连蹿带蹦的状态;恍若幻化成了一道红色的闪电,瞬间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淹没在了喊杀震天、血肉飞溅的战场上。由于注意力完全的投注在了战场上,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赤虎如此迅捷的消失在视线里的目的,心里陡然生出了:到底儿是个畜生啊!你再对它好,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它还是自顾自的逃命去了!是被战场上的残酷、血腥吓得亡命奔逃了?还是因战场上弥漫着的浓重血腥味儿刺激得唤醒了它的野性,它又不顾一切的回归到大自然中去了?。什么原因?可能也只有赤虎它自己知道了!
由于战场已经以马车为中心的四周刀枪当空漫舞、残肢断臂横飞的打成了一团糟,人声鼎沸、身形穿梭的混乱异常,赤虎又是见人缝就钻的一闪而过。所以,虽然由于我站得较高,战团的范围内举目可及;但紧贴地面蹿出去的赤虎,还是瞬间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又由于战局极度的危机,人命重于天!虽然我还是比较惦记着赤虎,但我又安能太过于的去关心一个‘狗’的情况?
遍地的血水侵染了绿草,惨烈的厮杀令人感到直打寒颤的心悸!由于‘山贼’开始发起攻击时占有着人数上的绝对优势,首先就压制住了护卫们的抗击,也使拼命地从前后赶来支援的护卫、健卒仿佛变成了‘添油战术’似的,一直也根本无法扭转整个局势的恶劣,以马车为中心的护卫圈已经被完全的围困得无一丝缝隙的严密。
这就如以十人对决三十人、而三十人一方只是以每三人一组的投入对决一样,可能最后三十人的一方被杀光了,十人的一方还无一人的损伤。只是个形象的比喻,当然没计算‘临死拉一个垫背的’的以命相搏;但想来也并不会差得太多。当优势达到了可以掌控大局的情形,有时就不是可以用算术级数叠加的方式来计算,而是要用几何级数的上升来累积!
严酷的战场局势、狭小的战场范围,已经无需集中地用某个人来统一调度、指挥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预备队可以对出现劣势的方向进行支援,整个场面已经全方位的处于了劣势,全场也都在以性命为代价的勉力支撑。如果想计算一下,可能开始时跟随在马车周围的近百名护卫现在也剩下不了几人了?开始受到偷袭后伤亡在箭矢之下的、接着搏杀中的伤亡,几乎已经把原来跟随在马车旁边的护卫给消耗殆尽!好在有分布于远处的、不断赶来的护卫、健卒的不断加入,才算维持住了一个勉力支撑的局面。但想进行反击、或进一步击溃对手,则必须要等待有一股比较大的、百人以上的增援从外围进行强力冲击,才可能办到。
当然,‘山贼’的伤亡也不在少数!‘山贼’自然同时还得应付着来自于外围络绎赶到的护卫、健卒的攻击。由这群‘山贼’的步调严整上来看,已经完全的可以确定这是一支军纪严明的军旅!由于外围不断的有护卫和健卒赶到,‘山贼’们仿佛极其默契的为了避免受到内外夹攻、降低整体的攻击合力,均是统一的把赶来支援的护卫、健卒全力的压制进包围圈里。
虽然这样无形中就增加了包围圈里的抵抗人数,但由于包围圈的范围狭小,被围在其中的护卫、健卒难免束手束脚的被限制住了一部分的战力;当然就比让他们在外围不断地游走着攻击处理起来较容易的多了!就是这种战术上的对头,使整个局势一直处于疲于应付、拼死抵抗的状态。这,也说明了对方有一个相当‘高明’的人物在指挥着全局。
由于已经被包围在了一个十分狭小的范围内,再加上所有的人都在拼命地搏杀,也不需要我来统一的指挥、调度了,反而使站在车辕上的我闲了下来。除了加着十二万分小心的保护着车厢内的温峤和马业外,我可以在密切的关注着战场上整个局势变化的同时,也可以有机会对四周的情况进行一些定向的观察。
很快我就发现了在围攻着的大队‘山贼’背后居中指挥、调度之人!此人颀长的身高、应该有三十几岁的年龄、刀条脸儿颌下短髯。最突出的是此人有着一双目光炯炯的眸子,转动间仿佛有着强劲的穿透力!距离站在车辕上的我要有五、六十步的距离,目光扫过已经令我感到好像有一种实质性的感觉了!
我凝眉紧盯着那个人被环绕站立的方向,不由自主的又抬起了手里拎着的木棒指向哪里,嘴里也同时发出了‘啊———’的一声长啸。振耳欲聋的刀枪争鸣、喊杀惨嚎声,说什么也根本听不到;也只能是发泄一下,借提升己方的士气之机,也威吓一下对方:想轻易的得手?做梦吧!还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谁胜谁负哪?至于此人是谁?暂时还真没空闲、也没办法知道!
两名冲破了护卫们的防守层次、挟带着从头到脚淋漓鲜血冲到马车附近的‘悍贼’,虽然被我怒吼着木棒连挥的敲碎了天灵盖,脑浆迸裂树状一样的倒下;但却更加的令我小心翼翼、不敢轻易的离开马车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温峤和马业,我一离开也许就会遭到不测?那我此行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然而,毛宝所处的险境,又不能不令我牵肠挂肚!发泄着心中的郁闷一样的我挥木棒送走了两名‘悍贼’的性命,忍不住又关切的把目光投向了同杜曾力拼着的毛宝:毛宝毕竟是一员当世的绝顶悍将!虽然因兵刃过轻,无法与杜曾硬磕硬碰的有些束手束脚,只能是采取‘游斗’的方式与杜曾周旋;但劣势不等于完败!毛宝仍然在艰苦的尽力施展着‘闪展腾挪’之技在与杜曾缠斗。毛宝心里也明白:如果他这一关被杜曾突破,很可能就会让勇悍的杜曾势如破竹的冲到了马车附近。那样一来,马车上费尽千辛万苦救出的马业也就危险了!
浑身已经累得大汗淋漓,还在竭力的抗击着杜曾的毛宝,此时就差大吼一声‘天佑我主’了!凶悍的挥舞着‘霸王杵’、疯狂兼得意的对他猛攻的杜曾,猛然间好像被蛇咬了一样,‘嗷’的惨叫了一声,粗壮的身体歪歪斜斜的向后倒退,双脚也‘神经质’的连跺不止;手中抡动着的沉重的‘霸王杵’也同时放弃了进攻和对上盘的防守,胡乱的向下盘扫去。趁着这个机会,毛宝也没有时间考虑其他的了!只是拼尽死力的一刀闪电般的的劈向了杜曾,钢刀挟带着凄厉的罡风直奔杜曾的顶门……。
仿佛被蛇咬到了一样连蹦带跳的杜曾,钢刀临头的性命攸关时刻,脸色吓得惨白的一缩头,头上的发髻连带着半块头皮被毛宝一刀削飞!吓得杜曾又是‘嗷’的惨叫了一声,倒提着‘霸王杵’扭头一拐一拐的落荒而逃!毛宝喘着粗气望着亡命奔逃的杜曾的背影,满是汗水的脸上疑惑万分?“汪、汪、汪!”脚下猛然传来了犬吠声。毛宝低头一看:只见正仰头摇晃着大头冲他叫着的赤虎:大张着嘴,嘴里露出了还没太长成的森森利齿,嘴角还在‘滴滴答答’的淌着鲜血。是它咬了杜曾的小腿一口?没想到是这只畜生助了某一臂之力呀!劫后余生的毛宝心存惊喜的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