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的眸子亮若星辰,一不留神就会让人沦陷。
司沉夜的喉结微动,眸色阴郁。
“阮辞,我生平最厌恶的,就是撒谎。”
谁会喜欢他这样一个残疾又寿数难长的人?除非这女人是个傻子。
阮辞叹了口气,果然这种突如其来的表白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她正色道:“其实我是想跟你做个交易,阮氏现在被我大伯一家霸占着,我一个人是斗不过他们的。
反正爷爷也不许我们离婚,不如我们先做一对假夫妻。
我帮你哄爷爷高兴,你给我撑撑腰,怎么样?”
“我考虑一下。”
司沉夜的眼神柔和了一些,果然谈生意的时候,这男人就理智多了。
回到檀香居,司沉夜让程双给阮辞送了外伤药。
阮辞喜滋滋的收下。
......
这两天,阮辞在檀香居像自己家似的,适应的极快。
不光能找出家里落了灰的花瓶插上花,连保镖阿强丢了好久的钥匙扣都被她找到了。
像是已经在这里住了许多年。
檀香居以往安静的有些寂寞,突然因为阮辞的出现热闹起来。
除了新夫人对这夸张妆容的执着,让人头疼。
早上。
阮辞坐在餐厅笑眯眯的和司沉夜打招呼:“早上好啊~”
司沉夜看着这明媚的笑容,配上夸张的烟熏妆,有种大早上撞鬼的感觉。
但他向来不爱评价别人的容貌。
“早。”
一个字,就结束了对话。
阮辞不死心的凑上去,眨着黑漆漆的睫毛:“你给我的外伤药超管用的,我的伤口已经快好了!”
司沉夜看着阮辞一脸拉近关系的天真表情,淡定的点点头。
“我以前养的狗受伤就是用这个药。”
“......”
“不过它的眼圈没有你这么黑。”
“......”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狗!
司沉夜看着阮辞,勾了勾唇。
阮辞拿着勺子搅动碗里的粥,半天才喝一口。
司沉夜疑惑:“吃不惯檀香居的早饭吗?”
“不是。”
前世坐牢时,阮雪妍经常让人往她的饭里加虫子、加腐肉,她每次都要抠着喉咙吐出来。
以至于她现在吃饭前,总是想检查一下入口的食物是否干净。
......
饭后,阮雪妍如阮辞所料,再次造访。
阮辞刚走出檀香居,阮雪妍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表情急切。
“小辞,你那天为什么......”
“堂姐,你还好意思来找我?”
阮雪妍还没开口,阮辞就先发制人。
“宋子琛毛手毛脚的触动了檀香居后门的机关,害我差点被保镖发现。
出事之后他跑的可真快,到底是不是真心带我走?”
阮雪妍被阮辞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不仅不能发火,还得耐着性子哄。
“小辞,明晚我爸的生日宴上,我给你和宋少单独安排一个房间,让你们俩好好相处一会。”
阮辞不满的哼了一声:“这次不会再出什么状况了吧?”
“不会不会,你放心吧。”
阮雪妍又激动道:“你之前让律师起草的那份股权转让书已经准备好了,你明晚回来签个字就行了。
到时候你在宴会上当众送给我爸爸,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阮辞眼底划过冷意。
帮她和宋子琛私会是假,交出股权才是真的。
前世在这场宴会上,她将阮氏拱手让给了阮雪妍一家。
这也成为了她命运的转折点。
从那之后,阮雪妍更肆无忌惮的算计她,将她手里所有的资产全都掏干净后,以杀人罪陷害她进了监狱。
“对了,还有这个礼服,是宋少特意为你准备的。”
阮雪妍笑容温柔,哪里看得出半点算计?
阮辞接过:“好啊,我一定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楼上。
司沉夜从监控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色冷若冰霜。
这女人真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
阮辞打开礼服盒子,看起来确实是某大牌的新款,实际上只是一件高仿。
要是失忆前,她一定为宋子琛的心意感动的一塌糊涂。
可现在细想,宋子琛作为私生子,手头本来就不宽裕,就算有钱也不会花在她这个丑八怪身上。
她要是穿上这身高仿,再加上这夸张的妆容和杂草似的金发,活脱脱一个夜店女郎。
可她重生后还没来得及去银行处理资产,一时腾不出钱来。
她灵机一动,丢下礼服,特意洗掉妆容才走进书房。
“司沉夜,你能不能借点小钱钱给我买一件礼服?我过几天会还给你的。”
她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在鼻尖处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像个狡黠的小猫。
司沉夜的手摩挲着钢笔,一张脸如冰霜一般。
“出去。”
阮辞眨着明眸,纤长的羽睫忽闪忽闪的,衬的那双秋水剪瞳更委屈可怜。
“司沉夜,明天是我第一次回娘家,要是连一件像样的礼服都没有会被人嘲笑的。”
“关我什么事?”
司沉夜的语气冷的能把人冻死。
阮辞可怜巴巴的瘪着嘴:“我好歹顶着司太太的名头对不对?你土豪没人性......
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帮帮忙嘛......”
司沉夜抬眼,眸中的冷漠如万年寒冰。
“你去老宅告诉爷爷,你想离婚,高定礼服随你挑,外加一套市中心别墅和一亿支票。”
这句话如同一盆凉水浇在阮辞头上,将她的一腔热情全熄灭了。
她的小脑袋缓缓的垂下去:“你觉得我是图你的钱?”
“我只有钱,除了钱你还有什么可图的?
只要你主动提出离婚,合理范围内,要多少钱都可以。”
阮辞心里涌起酸涩,胸腔被委屈填满:“可你明明说会考虑我们俩合作的......”
“我考虑过了,不合作。”
“司沉夜,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司沉夜抬眼,黑眸中的冷意直直的刺入她的心。
“对,直白点说,你住在这里我觉得很碍眼。
礼服明天会送到,回到阮家之后,你就不用再回来了。”
阮辞被这句话砸的脑袋嗡嗡作响,登时红了眼睛,几乎是忍着喉头的酸涩才勉强开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