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安家晚宴。
阮辞和陈萱萱一起走进气派的中式大门,跟着引路的侍者穿过一个回廊,终于抵达了晚宴厅。
晚宴厅内燃着清雅的沉香,音乐也是由琵琶古筝演奏,是典型的中式晚宴。
可这样优雅的环境中,却夹杂着嫌恶的眼神和议论。
“事情闹的这么大,她还好意思登安家的门啊?真是恬不知耻。”
“我要是安小姐,就一杯酒泼在她脸上,把她赶出去。”
“听说今天文物协会的会长都来了,这摆明了是来给安小姐撑腰的,我看阮辞今天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咱们就等着看笑话吧。”
阮辞面不改色的走向吧台,却被司湘拦住了去路。
“阮辞,我劝你在安大小姐出现之前,早点走人,回家把离婚协议书签了,省的丢我们司家的脸。”
司家这次也收到了邀请。
司湘本来是不打算来的,可一想到能看阮辞的笑话,立刻就有兴趣了。
阮辞的眸中划过淡淡的嘲讽:“这话应该我劝你,四妹妹早点回家,收拾二房的东西,搬出老宅。”
司湘不屑道:“你还真以为自己能逆转舆论啊?别白日做梦了。
这次司沉夜不在国内,就算把你赶出去,也没人给你撑腰了。
哎呀,不对,我可怜的二哥是个残疾人,撑不了腰啊~”
阮辞的眸色霎时冰冷。
“人家都是吃一堑长一智,四妹妹真是吃撑了都不长记性,一次次的挑衅我。
无妨,等我处理完安霓,自然会腾出手来收拾你。”
阮辞绕过司湘走向吧台,司湘对着她的背影不屑的哼了一声。
吹牛谁不会啊?就阮辞这样的丫头片子,能收拾谁?
阮辞端起香槟小酌一口,听到门外一阵喧哗。
她定睛看去——安霓身穿雪白的长裙,不知是不是刻意化着这样苍白的妆,衬的脸色憔悴可怜。
那只一贯戴着手套遮掩疤痕的右手此时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纤纤玉手上,疤痕纵横交错,像是一条条蜈蚣附在手上,可怖又可怜。
安霓在众人的注视中走到了阮辞面前,声音悲戚,双眸含泪。
“阮辞,你知道这双手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哪怕哪场车祸毁了我的脸,我的腿,我都不会这么痛苦,可偏偏毁掉的是我这双修复文物的手。
这是我一生的阴影和噩梦,能救我的,竟然只有你这个肇事者。
你的丈夫也是残疾,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能理解这种痛苦。
你就当为司总积德,为司家积德,向我道个歉。
反正我失去的永远不可能再找回来了,我不需要你任何补偿,只要你一句道歉而已。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追究这件事,行吗?”
这话说的,无助又可怜,悲哀又卑微。
安霓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却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逼她就范。
宾客都站在安霓的身边,像是她最坚强的后盾,每一个人都用鄙夷厌弃的目光盯着阮辞。
“安小姐本该有大好的人生,却被阮辞这种人毁了,她就没有半点羞愧吗?”
“只是让她道个歉,又不是要她赔钱坐牢,连一块肉都不会少,这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就是啊,道歉吧,这是你欠人家安小姐的,说话啊!”
围观的宾客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恨不得上手将阮辞推到安霓面前道歉。
匆匆赶到的谭星野立刻冲过来,拨开人群站在阮辞身边,想要保护她。
“阮辞......”
可阮辞竟毫不畏惧的走到了安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