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祸害、扫把星、从小就是个变态之类的。
大人这样说,小孩子就会学,然后捡起什么砸什么。”
如果是平时,司沉夜是绝不会跟阮辞聊起这些童年往事的。
可大概就是因为今天天气格外好,这房间格外清静,他的心情也格外平静温和。
一切都刚刚好,于是那些鲜少与人提及的过往,都摊开在阮辞的面前。
司沉夜抬起沾了陶泥的手,虚指了一下额角上方。
“这里被司湘用她做的陶器砸破过,缝了七针,留了很长时间的疤。”
阮辞的手一抖,陶泥变了形。
透过眼前这个清冷尊贵的男人,她仿佛看到了幼年那个孤苦无依的男孩。
他躲在角落,羡慕的看着受尽宠爱的司湘,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摸一摸陶泥,捏出一个不太完美的陶器。
可司承法和许珍珠嫌弃的赶走了他,因为他是个不吉利的孩子。
司湘拿起陶器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额角,骂他是个扫把星。
阮辞俯身到司沉夜上方,盯着他额角上方的位置看。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司沉夜的皮肤上,他不自然的垂下头,声音有些哑。
“别看了,那道疤早就消了。”
“没有消,”阮辞轻声道:“在这里,我看到了。”
那道浅浅的、如同一条淡粉色丝线的痕迹,半截隐入男人墨色的黑发之中,不像这样凑近了仔细看,是绝对不会发现的。
可阮辞就是觉得,这浅的几乎看不见的疤却像是无形的刀刃一般刺进她的心脏,疼的发抖。
“给你吹吹,你以前受的委屈,我们一样一样讨回来。
你小时候没有得到的东西,以后我一样一样送给你。”
她轻声的、如同哄着小孩子一样。
司沉夜的心颤动了一下,哑声道:“阮辞,教我做个杯子吧,我想学。”
“好。”
阮辞又启动了转轮,拉过司沉夜的手放在陶泥上,细致又耐心的教他。
“手不要抖,从下到上慢慢合拢。”
“对对对,就是这样!”
阮辞轻松愉悦的声音感染了司沉夜,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一贯清冷淡漠的眸中流露出一丝孩童般的惊喜和快乐。
两人做了同款胖胖杯子,阮辞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架子上。
“风干还需要几天时间,等干透了我们再过来上色烧窑,今天就先走吧。”
“接下来去做什么?”
阮辞翻出自己的备忘录,在“做陶艺”这一项上打了个勾,笑眯眯道:“接下来,去逛街。”
两人跟文崇声告别之后,去了司氏旗下的购物中心。
两人还看了零度正在装修中的柜台,继续往里走,进了一家男装店。
“小姐,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阮辞指着橱窗里模特身上一件淡藤萝紫的衬衫道:“请把那件拿给我先生试试。”
司沉夜还没来得及拒绝,阮辞便道:“相信我的审美,你穿这种紫色一定比黑色好看多了。
而且说好了今天是补偿我的,试试嘛~”
司沉夜只能接过导购小姐送来的衬衫,阮辞立刻屁颠屁颠的跟着。
司沉夜果断关门:“阮辞,不许进男士试衣间。”
阮辞看着紧闭的试衣间的门,傲娇的撇撇嘴:“不进就不进,我又不是流氓!”
此时,身后传来熟悉的、令人讨厌的声音:“小辞,好巧啊!”
阮辞转身,看着阮雪妍和安霓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