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沉夜打开监控,一眼就看到墙根蜷缩的阮辞。
她把佣人扔出去的被褥铺好,枕着枕头,盖着被子,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她贴着面膜的脸。
她又伸手到拆开的薯片袋子里拿了两块薯片送进嘴里。
这哪里是被赶出家门?
这简直是野营去了!
司沉夜脸色阴沉:“谁给她的零食?她连水都没有,她怎么洗的脸?!她手机还充着电?!”
程双缩着脖子:“您不是说,夫人用过的东西都扔掉吗?
那她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有好多,还有她买的零食、充电宝......就都扔了。”
司沉夜气的快要晕过去。
什么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分明是这些人倒了一两口,都给她送过去了。
阮辞才来了三个月,这些人就都被她收买了!
“好,都是我让你们扔的,她捡了便宜。
既然如此,去把那些东西都烧了!让她滚得越远越好!
你要是下不了手,助理这个职位,可以让别人做。”
程双不敢反驳,只能带人出去。
监控里,司沉夜看着阮辞从被窝里爬出来,拢紧了身上的大衣,由着他们把东西都扔进铁桶点了火。
他看不清阮辞的表情,但做到这个地步,她总该受不了离开了吧?
司沉夜关了监控,回到卧室休息。
......
这一晚,他辗转到深夜才入睡。
一大早醒来,到餐厅吃早饭时,上菜的佣人轻手轻脚过来,轻拿轻放在桌上。
整个餐厅安静的能听见呼吸声。
司沉夜不悦的抬眼:怎么?我能吃了你们?
还是说她不在这里,你们就要这么轻手轻脚的膈应我?你们到底拿的是谁的工资?!”
佣人吓得脸色都变了:“先生,我们平时也是这么工作的啊。
只不过平时夫人爱说笑,您没注意到而已。
您要是嫌太安静了,要不......要不......”
端菜的佣人也是笨嘴拙舌的小伙子,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鲍叔走过来,把盘子“咣当”一声放桌上。
“先生,慢用!”
鲍叔从司沉夜五岁开始就一直是御用厨师,从幼儿辅食做到现在满汉全席,比程双跟着司沉夜的时间都长。
算是半个亲人。
司沉夜从不对鲍叔发火,只不悦道:“鲍叔,您不了解情况,就别跟着瞎起哄!”
鲍叔一张胖脸板的像河豚似的:“我是不了解,对着不说话的和尚,佛祖也算不出来他心里想什么。
但是我了解,夫人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连一日三餐都要担心您吃的合不合适。
檀香居这些男娃娃,谁不夸一句夫人天上有地下无?”
鲍叔越说越起劲,干脆拉开椅子坐下聊。
“少爷啊,我看着你长大的,谁对你好我心里跟镜子似的。
甭说外人,就是老爷子,也比不上夫人对您的细致体贴。
就算夫人惹您生气了,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衙门断案子也得给人一个辩驳的机会,哪有上来就砍头的?”
司沉夜看着鲍叔语重心长的模样,将筷子扔在了桌上。
“我跟一个失忆的人说什么?说来说去倒显得我舍不得了。
您不愿意做饭,可以休假,没人强迫您。
程双,备车,去公司!”
程双只能点头:“是。”
......
汽车开出檀香居,司沉夜一眼就看见墙根刚被吵醒的阮辞。
她......怎么还在这里?
她没了被褥,只能裹着一件大衣蜷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