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战机猛地洞穿云层,留下了一道漂亮的尾迹。
透过玻璃座舱能见到,外面的阳光透过云隙洒落,金色的光芒与银灰色的机身交相辉映,美得令人窒息。
战机时而直线冲刺,时而急速转弯,如同空中舞蹈的精灵,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
“请示平行卡位。”
楚跃操纵战机逐渐向对面的侦察机压低坡度、缩小间隔,逼迫RC-135V电子侦察机远离领海线。
不曾想RC-135V电子侦察机一等楚跃做完这个动作,便改变了方向,持续做了个一个盘旋,又对着领海线飞了过来。
楚跃立刻再度通过国际通用频道,以中英文进行无线电喊话:“你已接近我领空,请立即离开,否则将予以拦截,后果自负。”
可惜双塔反复警告,对方恍若未闻,依然试图突破J-16战机拦截。
多次警告未果以后,楚跃请示塔台后,果断采取低空高速飞行策略,紧贴着RC-135V电子侦察机的机头掠过,并在极其接近的距离内,迅速释放了红外热诱弹与铝箔干扰弹,实施有效的干扰和防御措施。
果不其然,这样贴脸输出以后,对电子侦察机飞行员造成了很强的心理压力,只因红外热诱弹与铝箔干扰弹很可能被发动机吸入,从而引发故障和紧急停机。
又有几架J-16战机飞掠靠近,甚至三机编队的J-20隐形战机也投入了该空域,一个完整体系的空中作战网络迅速形成,对方不得不暂时退去。
黑球事件在上午10点突发以后,11点时分,就有RC-135V电子侦察机、KC-135加油机以及MQ-4C高空无人侦察机,从琉球的加索纳基地出发,朝着天珠跨海大桥飞来。
到晚上20点时分,空中没有硝烟的拦截已进行了多达260架次,而且以目前趋势来看,对方显然没有放弃的意图,预计这个夜晚不会平静。
“卡尔·文森号已经离开了夏威夷,航行方向直指西太平洋。”
侯皞接到这份情报之时,已是晚上23点,刚刚结束了一场会议。
得益于卡尔·文森号航母在夏威夷海域集训,接到命令以后,只用了4个小时便启程,换做是常规动力航母,怎么也要10个小时之多的时间。
“吕舜怎么样了?”
一场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侯皞这种经过无数会议,身经百战的老将,刚才也有点受不了。
整个会议室参会的人员,论级别基本都是侯皞的上级和首长,这么多首长来斥问他,谁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承受住?
被侯皞询问的张学文回答道:“很安静,过分的安静。”
“过分的安静?”侯皞诧异地看了眼张学文,“老张,你这形容词都让我迷糊了。”
“以一个普通平民的身份进入防守严密的军事重地,常人会有什么表情和情绪?”
张学文点了根烟,又给侯皞递了根烟:“换做是我,肯定惴惴不安吧?怎能做到那么平静的?”
他把房间的监控视频进行倒放,再快速放给侯皞查看。
吕舜从20:45分被安排进入基地专门收拾出来的招待房以后,就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到现在23点15分,其它的动作一概没有,既没有上厕所,也没有起身喝水,就如此目视前方,简直像个木头人。
“这是平静吗?”
侯皞快被张学文气死了:“你确定他身体没出什么毛病?”
“这么挺着背脊落座,是完全的军人坐姿,需要腰部、腹部、臀部一起发力。”
张学文自然有论据,为了保持上身挺直稳定,腰部需要保持一定程度的紧张,腹部的肌肉更需时时刻刻轻微收缩,给腰部提供支撑力,这意味着吕舜是有意识这么做。
如果一个人身体有恙,哪能几个小时保持这种坐姿?
“按照你说的,只要他没有出声要求,我们绝不能打扰他的歇息。”
张学文努了努嘴:“会议开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开始审问?”
“注意言辞,”侯皞提醒他注意,“会议内容比较复杂,首长们现在也不能立即敲定接下来的事宜,接下来还有几个会议,你帮我盯着,一定要保证吕舜的安全。”
“放心,招待楼外面,可是有两个卫兵连队的保护。”
张学文叹气,先不说整座军事基地已经进入了最高戒严状态,外围不可能有无关人士闯入,其次,基地内专门用来招待首长入住的那栋楼,也被重兵把守,团团围住。
即使是他这个暂时的安全负责人,想要进去,也必须被卫兵多次检查证件和进行全身安全检查。
侯皞确实很忙很忙,和张学文交代清楚以后,立刻又要去参加会议。
张学文则继续坐在监控室,目光沉思地凝视监控屏幕,不禁喃语:“你到底在想什么?”
几个小时内一动不动,这对经过特训的军人而言,也许不难。可对一个普通人来讲,即便睡觉,也无法做到几个小时内不能动弹,更别说这是非常累人的坐姿。
张学文暗忖换做他自己,早已不参加一线军事训练的他,这样的坐姿也无法超过半小时。
而根据资料显示,吕舜三天前仅仅只是个普通年轻人,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社交圈中也无证据表明他平时经常锻炼。
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很简单,吕舜的精神意识根本没有集中在自己的身体上,而是通过心灵感应,超脱了肉身的束缚,身体的控制此刻全是潜意识在操控。
既然感觉不到身体的痛苦,那么维持一个这样的坐姿并无任何问题。
只不过当吕舜的精神意识回到肉身之时,那种瞬间涌现出来的疼痛感、疲劳感让他眉头微皱。
是的,只能让他眉头微皱。
比起在心灵感应空间内遭遇到的痛楚,几个小时军人坐姿带来的苦痛,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了。
他缓缓起身,拉开窗帘,招待楼外面的绿植很不错,而且看得出来,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被安置的招待房角度很刁钻,对面十几米开外是另一栋楼,遮挡住了视线的同时,也隔绝了外界的窥视目光。
当然,他此时并不想真的远眺夜色,呆呆望了一会儿窗外后,他才低声喃语:“抱歉,我已经尽量为人类争取一线生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