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关键之时,贡萨洛还是果断决定了。
但这里身处家族的核心要地,这个代理人要怎么才能把他救走呢?
其实答案很简单。
贡萨洛眼前骤然一花,所有的光线带来的视觉反馈全部消失了。
下一秒钟,眼前恢复了光亮,周围的环境也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
一条陌生的巷子,两侧是红砖墙,前方堆了几个破旧的垃圾箱,一名流浪汉正在翻找里面的东西。
贡萨洛终于在神色中出现了一缕的慌张,上一刻他还在罗德里格斯家族的核心府邸,怎么下一秒钟,人就离开了罗德里格斯家族?
这、这把人瞬间移动的方式,便是外星人的能力吗?
“这是伦敦。”
贡萨洛猛地回头,见到了发声的吕舜。
他又一抬头,巷子上空的天色是深夜,而离开之前,玻利维亚正好是下午15点,按照时差,伦敦这时候确实是23点。
“我回到伦敦了?”贡萨洛神色恍惚。
“你的两个女儿不也在伦敦吗?”吕舜友情建议,“你还是尽快安置好你的两个女儿吧,不然被家族报复可不得了。”
“呼……我知道怎么做了。”
贡萨洛已在顷刻做出了决定。
很果决,这是打算向UK当局公布自己的遴选者身份了,换取两个女儿的安全。
“不过……咦?”
贡萨洛低头沉吟,一抬头还待再问几句话,眼前哪儿还有吕舜的人影?唯有远处的流浪汉还在埋头找吃的。
……
……
这次的办事效率挺快的,吕舜又拉了个人头,心情稍显愉快。这个贡萨洛过往的经历,让吕舜给了个A级评价,虽说55岁了,雄风不减当年,身手不逊色年轻人多少。
故而吕舜给了个A级评价。
他的确没对贡萨洛说谎,他逐渐猜测性认为,“J”之所以让他来挑选合格的遴选者,就在于两个字“合格”。
既然有合格者,肯定遴选者中也有不合格者。
那么一个游戏若是想要有趣以及进行下去,倘若参与游戏的人全是平常之辈,岂非无聊至极,同样没有课题价值?
所以吕舜的任务看似是挑选合格的遴选者,实际上是让这个“人类游戏”可以顺畅地进展下去,不要刚开始就结束。
他不知道那样的话,“J”会不会产生额外的设想,又发明一些新的折腾人类的课题方式?
总之,他绝不想去赌这个可能性,考虑到“J”提出的那些惨无人道的课题,这样的概率不能说是百分百,大几率是99.99%。
伦敦的治安原本就不怎么好,随着移民以及各种极端思想的兴起,伦敦的安全威胁愈来愈大。
但在吕舜的宣告之前,游客来伦敦游玩,只要不是犯蠢去某些地方,人身安全并无问题。
可第二次宣告以后,伦敦的治安就崩了。
别说伦敦的治安,整个老帝国的本土社会都接近崩溃状态,吕舜出了巷子,街面上全是到处飞扬的垃圾,没有人来收拾,也没人在乎。
远处的天空被橘红色染红,那是多处房屋燃起了大火,不知是意外造成的失火,还是人为造成的缘故。
吕舜脚步一止,前方的人行道两侧,躺满了尸体。
对,是躺满了,零零散散起码有十来具尸体。
这即便放在伦敦,也是惊世骇俗了。
无人来管。
整个街道除了吕舜,竟然见不到尸体之外的人影了。
周边房屋的门窗多有被砸坏和入侵的痕迹,零元购无处不在,整个帝国社会秩序的崩溃,对普通人带来的伤害是非常恐怖的。
人均两年半的寿命,也让人类放下了道德束缚和对法律的畏惧,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吕舜面色凝重,伦敦只是这个世界的缩影,愈是发达国家,情况愈是严重。
反而像玻利维亚那样的小国,与世隔绝,当地的毒枭大佬都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还在幻想着自己的drug生意,不知道世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贡萨洛在伦敦待久了,眼界反而跳出了那个笼子,这便是彼此格局上的差别了。
“救命。”
一声在前方救命戛然而止。
吕舜本打算离开,闻言犹豫了下,不想插手,可又突然想到,若是普通人的自己,那么为了自己的安危视若不见,听而不闻,那似乎没有什么指责的。
可如今自己都是地外高级生命体的代理人呢,难道还要视若不见当个普通人吗?
今天若视若不见,岂非念头不通畅?
都当外星人的代理人了,都被人类视若人奸了,这还要缩头缩尾的,他这人奸……不,代理人不是白当了嘛?
吕舜踱步向前,越过这些尸体,到了前方右侧的一处房屋——门被人撬开了,内部隐有灯光和打斗声、婴儿哭声,可很快平静下来。
吕舜跨步入门,进了一条走廊就是客厅,便见到半开灯光的客厅内,几个连面都懒得蒙的青年,正准备对地上的家庭妇女施展暴行,还有个黑人拿着沙发垫子,似乎嫌弃摇篮内婴儿的哭声,试图把婴儿捂死。
这可真是够畜生的,连婴儿都不打算放过?
吕舜气笑了,自己在外星人那边忍辱负重,可不是为了拯救这样的人渣。
没遇见就算了,既然遇见了——
吕舜的到来,几个青年又不是瞎子,当即发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
他们浑身酒气,脸色狰狞,却没认出吕舜的样貌和身份,有的提着不锈钢棒球棍,有的提着利刃,望见吕舜就残忍笑着,想要把他当场毙杀了。
杀戮是可以上瘾的,那种掌握受害者生命,蹂躏受害者生命,听着受害者惨叫……就算是十几岁的少年,也会上瘾的。
人类本性邪恶的一面,从对同类残忍开始。
这是什么?
黑人、白人青年一愣,见到昏黄灯光之下,有颗绿豆大小的黑色颗粒迅速扩增到了足球大小,悬浮在吕舜的身前,缓缓旋转,把迎面射来的灯光尽情吞噬,仿若连光线都为之扭曲变形了。
“你是那个——”
为首的白人青年被酒精影响的大脑,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一半。
没有然后了。
黑球再度扩增了直径,开始了移动。
转瞬就逝,消失无踪。
在场的四个青年,从头部到下身,只有小腿部位还存在,其余的身体部位离奇地没了踪影。
鲜血从断腿的截面涌了出来,染红了裤脚和脚踝的鞋子,但很快流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