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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以南的声音厚重而低沉,像是一计会打人的拳头,竟让凌珊觉得烦闷。
“我也想问问,靖家人不会敲门吗?还有,宜安靖家真是气势浩大,竟带着这大群人来走亲家,看这架势,您是要踢我潮紫门的馆子?”
“放肆!”宋珂厉声。“什么潮紫门,我靖家怎会与你们这等低三下四之人攀亲?真是白日做梦。”
闻言,凌珊倒是半分不恼。靖家想悔婚,自那晚就心知肚明。
她扭了扭身子,见那宋柳成亦在人群之中,嬉闹着招了招手,喊道:“你好啊,宋公子,您没跟您姐姐说你亲笔下了订婚书吗?太不厚道了吧。”
“黄髫小儿,实在无礼。”靖以南低声道:“我来替你爹好好教训你一下。”
话音刚落,靖以南大步一迈运气直冲,凌珊连忙伸手化力,向后划去,又见靖以南长袖一甩,大门应势关上,这架势,是要跟她闭门切磋啊。
借着靖以南的掌风,凌珊翻身正好落于石桌上,只见她背手而立,微微启口,但声音却像是从天边传来似的空灵而悠长。
“靖以南,不是我怕你,你一堂堂靖家家主,与我一个女娃儿单挑,你还要不要脸?你就不怕被人嗤笑?”
凌珊说着,催着内力而发,令清晰的字句传遍三里,无论是嘈杂的街道或者狭窄的小巷,都响起了她的声音。
靖以南神色不变,用眼神琢磨了一番眼前的女孩,这种形如浪声似潮的内功,他当然熟悉。
道:“凌珊,凌宛青,原来坊间传闻是真的,你还真是凌三波的孙女。”
看来,这潮紫门还真是不能随便乱动。他想。
“哼。”凌珊不肯也不否。凌宛青与她说过,不可随便报外公名号。
靖以南勾唇,倒是对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有了兴趣,道:“好,那我们就用江湖上的方法来定左右,一刻内若你能赢我三招,靖陈两家,便按喜帖成亲,如何?”
“滑稽,按婚书结亲,不是天经地义?我犯得着为了这个与你动手?”凌珊寸步不让。
闻言,靖以南非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你是怯了。”
“什么?”凌珊秀眉一横,忍不得这般激将法。
“看招!”凌珊一跃,踏到一旁的柱子上,再借了几分力,竖起双掌朝靖以南太阳穴打去。
靖以南侧身而躲,凌珊灵活一翻,将身子转了个圈,伸出左脚欲向靖以南腰上而踢,她的速度飞快,快的残影模糊,但靖以南身经百战,只凭直觉而攻,竟捏住了凌珊的脚踝。
那细小的触感顿时提醒了靖以南,眼前的女娃,可跟自己的小儿子一般,才十岁啊!
“哈哈。”凌珊轻盈一笑,在左脚踢出去之间,右脚已贴腹起势,在被抓到一刻,立刻径直朝靖以南的手再次踢去,靖以南一时走神,竟被踢了个正着。
“一招!”凌珊笑盈盈地落地。“不过如此嘛,我可只使了一招‘翻潮掠波’”
“呵呵……”靖以南扭了扭手腕,心想这妮子脚力不小,踢的他竟有些吃痛。看来真的不能小瞧了她。
只见他甩了甩手,眼色沉了几分,对着凌珊招手。
“再来!”
凌珊全然投入进了切磋之乐,足尖一点,又使出了一招“纵浪踏”,这一势以攻为守,诱拳入腹后,双掌又如海中潮旋,成绞臂之势,以柔克刚,重创对方手上筋骨。
这一招险而巧,恰是凌珊对付靖以南这种粗壮大汉的好法子。但是落到疱房内江寄余的眼中,却是止不住的担忧。
且不说两人的身形差距,在靖以南的衬托下,凌珊娇小无比,巨膀一压,像是能把凌珊劈成两半。
江寄余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对峙不下,像是有一条蛇缠在心头,令他不敢喘息。
像是感受到江寄余的感情,又得一招后,凌珊翻身跃起,飞到屋檐上,嫣然一笑:“哥哥,别担心,我好得很!”
说罢,她擦了擦额前的细汗,朝脚下的人喊了一声:“只剩一招了,要不要想想怎么跟我打?”
“小丫头,先担心自己吧!”靖以南语毕,周遭突然旋起一股起,他目光如炬,如破竹之势,抡起双拳朝凌珊处攻去。
好家伙,这拳风,竟差点将凌珊震得飘起来,令她睁不开眼来。
“好!”凌珊大呵一声,眯着眼迎面而上,又与靖以南拼了起来。
二人拳脚相加,打的是乒铃乓啷,惊得潮紫门房瓦啪啪作响,来往行人无不扒墙窃听,更有人叠起罗汉来观望,其中有一人踩着自家小厮,看得不亦乐乎。
“娘!我真没想到,爹爹还有这一手!”靖川行大悦,忍不住拍手叫好。
今日是他固执跟来的,没想到还能看这出好戏,倒是解乏得很!
但宋珂却觉这江湖中事,尽是荒诞。她想不明白靖以南为何要和一个小丫头比试拳脚,也不怕人笑话!
见越来越多人围聚,她青着脸正欲回府,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神色紧张的陈玉。
顿时,她计上心头。
她缓缓走近,一股迫人的气势令陈玉后退了几步。
“你想进靖家,也不是不可。”宋珂说着,伸手给陈玉清了清肩膀上的落灰。“只是,你这出身实在太低微了些,你看看,在这儿耍猴戏呢。”
说着,宋珂指了指潮紫门的牌匾,此时潮紫门上下被围的水泻不通,陈玉听懂了她话中所指,头更是抬不起来了。
“请夫人见谅,小妹失礼了。”陈玉诺诺道。
“你也知晓,婚姻大事,哪能不过商议下贴,此事先是你家不仁。”宋珂摇越说,陈玉的头越是往下垂。
“今日不过是来商讨此事,看看你妹妹是怎么对待我靖家的。”
这时,大门啪的一声打开,就见凌珊傲然而立,江寄余跟在她旁边,笑意盈盈。
“我赢了。”
只听凌珊道。
靖以南坐于院中石凳,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喝着江寄余方才端给他的茶。
陈玉看着凌珊那洋洋得意的模样,再见人群环绕,对着她鼓掌不停,那些欢呼声仿佛化作恶鬼的低语,在她耳边缭绕,令她羞耻不已。
为什么?
为什么凌珊,总是要令她如此难堪。
为什么无论大事小情,只要遇到她凌珊,总是以武而断,与山村野夫有什么区别?
陈玉想着,眼中闪着怒火,嘴角下拉,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不自觉地缓缓朝凌珊走去。
凌珊笑的像春日般明媚,在见到陈玉穿过人群走向她时竟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色。
她望着陈玉紧绷着脸在自己面前站定,抿了抿唇,刚想开口
只听,啪一声。
脸上顿时火辣的疼。
霎时间,鸦雀无声。
“凌珊,你凭何下请帖?你又有什么资格和靖大人争锋相对,外人不教训你,今天我来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