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蛰伏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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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盈离开的很快，当她出门，从凌珊背后的屏风内便走出来一个人。凌珊未回头，先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哥哥……”凌珊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愁苦，看得江寄余很是心疼。

“你真的就这样放下吗？”江寄余默默走近她，轻声问。

闻言，凌珊叹了口气。

“我怎么可能放下呢？或许，总有一天会觉得算了吧。”凌珊道。“不过，哥哥，我像她应该会放过馨槿姐姐的，你放心。”

“……嗯？”江寄余眼眸微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馨槿姐姐啊。”凌珊偏了偏头。“要不是为了她，我倒本是不想跟钟盈做这交易的，她的姑姑因为救了我而死，不能因为再害了她……”

“嗯，我知道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可是……馨槿她，我也就比你多见过她一次，多一次就在贵妃生辰那晚，见过一次而已。”江寄余突然开始局促地解释起来。

“是吗？”凌珊狐疑地挑了挑眉。“可是她跟你说了好多，不然，我们也不会猜到还有赵喧这个人不是吗。”

“确实……”这句他无可否认。

“所以那你们……”

当听到这里，江寄余立刻打断她：“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姗姗，你莫要再说了。”

“哦……”凌珊悻悻道。

这段小插曲令江寄余有些生气又担忧，这凌珊难道一点也看不出他的心意吗？还是她真的已经只把自己当成哥哥了……但思量过后他心中的情绪又化为浓浓的愁绪。

他孑然一身，还能带给凌珊什么呢？能够安然地陪在她身边，他也应该知足了吧。

想到这，他眸色渐暗，双耳沉寂，连凌珊和他说话也未听清。

“哥哥！”凌珊推了推江寄余，这才令他回神。

“你怎么了。叫了你好几声了。”凌珊气鼓鼓地问。

“对不起。”江寄余低着头，眼中流露着留恋，可惜凌珊看不懂。

“算了。”凌珊摆了摆手，坐到椅子上。

“其实我根本没有拿到手串，馨槿姐姐说她在赵喧出宫回家时，见过一次，我想应该是被赵喧处理了。可是钟盈今天来找我，我就知道她，也不知道手串的下落，而且她好聪明，先绑了馨槿姐姐，我也不想跟她算这笔账了。”

说罢，凌珊咬了咬唇。要说她恨钟盈吗，似乎也不恨。她对于钟盈没有一丝的感情，甚至她感谢钟盈不要她，否则她怎么能遇到陈亦明和凌宛青呢？

江寄余一眼便看出了凌珊的想法，说道：“你能不被她所困扰，当然是最好的。”

“要说恨，我只恨她瞒我，骗我。关于娘亲死了的事情……”凌珊道。

提到凌宛青之死，江寄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凌珊。

他们这几日也偷偷回潮紫门过，白吴一提起这事也是痛苦难言，那日唯独他被抓到了大理寺，当回来时，凌宛青已经不见了，据街坊说，是被官兵搜家时带走的，那时已经没有生息了。

他本想，凌宛青哪怕是真的死了，也要找到尸首，但是他根本无法出被重重把守的潮紫门，如今，再去哪里寻，也不知道了。

当江寄余知道时，他才明白凌珊为何会在生辰宴上沉不住气，闹了个天翻地覆。

对于这件事，江寄余也一直在为自己的无能而愧疚。细想，他总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为凌珊带来什么。

每当他想到这些，一种无力的沮丧感都会布满他的心头，令他忍不住地想要后退。

“姗姗，对不起。那日，我从季庆宫回来，我应该回潮紫门一趟的，或许……”

“哥哥。你不用自责的，你也是担心我，才想先回翰林院的，我懂，我不会怪你。”凌珊站起来，拉紧江寄余的双手，说道。“哥哥，我不想当困在玉阳宫里的公主，如果有机会，你说我们能离开这里吗？景云那么自由，也没有离开过宜安城，可是我终究是要去找爹爹的。”

“姗姗，只要你想，总是可以的。”江寄余忍不住握紧凌珊的小手，他似乎怎么也拉不够，只有当自己握紧她时，他才觉得满足。

闻言，凌珊抿唇微笑，道：“哥哥，你会陪我去找爹爹吗？”

“姗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想，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江寄余说着，眼中满是宠溺，其中的柔色像能融化冰雪的春光，令人只感到温暖。

“但是，我们走之前，一定要把馨槿姐姐安顿好，不然以钟盈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放了馨槿姐姐。”凌珊担忧道。

“好。”

“毕竟你对馨槿……”

“姗姗！”江寄余忍不住皱起眉，脸也一下子涨红。

见江寄余这幅气鼓鼓的模样，凌珊被逗笑，这几天啊，日日沉浸在丧母之痛中，她好像很久都没有笑过了。江寄余见她难得开心，顿时心中的气也消去了大半。

“你真是的……”江寄余虽怨，但却也舍不得对凌珊动一丝的气。

“逗逗你嘛，可是我看出了馨槿姐姐对你有意啊，这可怎么办？她好歹也是我救命恩人的侄女……”凌珊突然觉得有些为难。

“姗姗，我们可以用很多方式报答她，可是两人若是长久，必要两情相悦，我对她无意，若是接受了她的意，也是在伤害她，你懂吗？”江寄余耐心解释道。

凌珊咬着唇听得有些吃力，毕竟对于感情一事算是她还未开化的一部分，她只能懵懂地点了点头。

“唉……”江寄余无奈。“总之，我会想办法处理好这件事，你不必担心。”

这话，凌珊倒是很懂，也很相信。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是你能答应我，今后在宫中，不要再冲动行事，好吗？”江寄余突然道。

凌珊听得不解，问：“为什么？我可是公主了不是吗？”

江寄余被她的单纯逗笑，摇头道：“我总觉得，皇上认你，别有意图。”

闻言，凌珊呼吸一滞，她确实也有同样的感觉。

“东瑶公主是否是你，如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似乎需要一个东瑶公主。”江寄余说着，神情越来越严肃起来。

“但是，姗姗，你要信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尽我所有的努力保护你。”

闻言，凌珊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怒道：“我是那种需要你保护的人吗！”

江寄余望着自己空空的手掌，恍然有些失神。

“我不要你保护，我们是互相依靠的，对不对！”凌珊道。

“是。”江寄余压抑住心中的失落，依旧柔声回应她。

“那就不要说这种话。”

“好。”

说罢，二人对视沉默，蓦地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于是，凌江二人便如常在宫中蛰伏着，黎欣殿偏远，平时也甚少有人来打扰。只是，一个变故正悄然靠近着二人，自此，将喜将悲，都将面临抉择，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