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上车,后座上已经有人在座,瓜子脸尖下巴隐隐带着笑意,可不正是梅yàn芳?
“是我啊,小安然,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梅yàn芳唧唧呱呱说了一大通,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可惜安然一句也听不懂。
不过来好,这辆车前面副驾驶位置一位貌似保镖的人物开始逐句翻译,这才结束了激同鸭讲的命运。
“我可没忘,在这呢!”安然摸摸口袋掏出一张纸,和昨天在录音棚拿出来的一模一样,皱皱巴巴的酒店信笺。梅yàn芳接过一看,笑容灿烂无比,纸上写的是一首歌,简体字她虽是看不惯,可是总能揣摩出大致的意思。
酒店的停车场“呜呜”的声音响起,起码有五六辆车同时发动起来,周慧敏并没有上安然这辆车,而是坐上了张学友的那辆。
“一路顺风!”张学友摇下车窗冲着安然挥手,安然有些不解其意。汽车一辆辆向着停车场出口开去,安然乘坐的这一辆却和他们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奇怪的是只调了个头就又在某个车位上停了下来。
安然没有询问,这应该是许镇涛的手段,只是转念间他就猜出了这其中的奥秘。这间酒店地下停车场应该有两个出口,张学友他们先开车去的是正门,以此来吸引狼群般媒体的注意力,而自己这辆车则借着这个机会悄悄的从后门溜走。
宽阔的停车场里寂静无声,除了一排排汽车安静的停放着,就只有这辆车上卫兰和梅yàn芳的窃窃si语声,嗯,还有一个男人不停的翻译着。喧闹的日子终将远离了,回归前的这一刻男孩忽然觉得有些失落。是因为从热闹到平静的转换来得太快,还是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生活?也许都不是,这其中的缘由谁能知道呢?安然自己都无法真正了解。
安然觉得有点搞笑,两个八卦女人凑在一起,偏偏相互之间语言无法互通,都是一个国家的人还要借助翻译。
摸了摸贴身的口袋,里面有一个硬邦邦的信封,这是今天林安卉来时jiāo给他的,这个信封来自瑞士银行,里面只有一张卡片,卡片上有一个密码。
这是安然的要求,从今开始所有的收入都将打入他在瑞士银行的不记名账号,这个密码就是启用这个账号的唯一工具。这个时代还没有互联网,使用最方便的也只有电话银行了,特意开办瑞士银行不记名账户的原因这个算是一条。当然还有一条更重要的那就是安全,因为将来男孩要做的事情太多,说不定哪天要得罪人,安然不觉得自己的小肩膀有多强大的抗压能力,能安全就尽量安全些。
电话铃声响起,梅yàn芳接起电话说了几声,转而吩咐道:“开车。”
汽车缓缓的拐出酒店地下停车场的后门出口,前面是一条长长的小巷,一面是高高的水泥墙,一面是直耸云天的高楼。巷子不宽大约只有只能同时过两辆车,笔直向前约莫有数百米。
前行百多米,汽车速度降了些,因为前面道路上靠边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窗子紧闭着似乎车主不在。
“真没有公德心,把车子停在这。”司机看了看留下的位置,自己这辆车要过去应该没有问题,这才一踩油门。
“啊!”
前面司机和保镖两人惊呼一声,把靠着窗户看着外面发愣的安然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当真是惊险无比,就在这辆车从那辆停靠在路边白色轿车边穿过的时候,那辆车后面忽然冒出一个酒鬼,手中拿着一个银色小酒壶醉醺醺的一摇三晃正好堵在车前。
“你找死啊!”司机怒不可遏按下车窗大骂,虽然是冬天他的后背就刚才那一瞬间都被冷汗浸透。要不是他的反应敏捷加上车速不快,几米外忽然窜出一个人挡在路上,要想刹住车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用粤语骂人是什么样,安然现在切身体会到了,如同狂风暴云雷鸣电闪经久不歇。那个醉鬼似乎完全听不到司机的痛骂,脚下一个踉跄竟然趴在了车前盖上。
“掉奶妈!”
保镖大叫晦气,一推车门站了出去,上前俯身准备把趴在车前的醉鬼扶去路边。不料那个醉鬼似醉非醉,竟是不愿动弹,双手紧紧把住车前盖上沿,眼睛mi门g的看着车内,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东西。
“靠!”安然忍不住也说出一句脏话,自从他重生回来几近半年,这还是第二次骂人。变成小孩子就要有孩子的觉悟,要是动不动就骂人后果很严重。再说这一世他活得安逸得很,也找不出需要说脏话的理由,倒是把前生出口成脏的毛病给改得七七八八了。
这叫什么事?在最赶时间的时候遇见这种事情,再不快点过去万一哪个记者醒过神来,到这条小道上一堵,前面做的那么多功课都是白费了。
“阿奇,你也下车去帮忙。”梅yàn芳也有些急了,连忙招呼司机一起下车帮忙,自己放下车窗大声说对保镖催促着。
安然很无奈,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还遇打头风,是不是就他现在的处境?你越想赶时间就越有麻烦事,男孩放下窗户看着身旁的那辆白色轿车,要是没有这辆车停在这,这个醉汉也不可能挡得住前路。
安然正歪着头暗自抱怨着,却忽然感觉旁边车子那边有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这个声音似乎是
照相机!
昨天晚上他拍照可是不少的,这种声音听得极熟,就是照相机快门的声音,这是一个陷阱!
“梅姐,是记者。”安然大声叫道,一边把车窗升起一边看向隔壁的车窗。只见前面那辆车后窗上面lu出一条缝隙,一个照相机的镜头探出来。
“哪里有记者?”梅yàn芳急忙转头看着安然,男孩隔着车窗向右一指:“看那,相机。”
“掉奶老母!”梅大姐淑女表象荡然无存,许先生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办砸了。
“阿生,他是记者,旁边车上还有一个,赶快走。”
梅yàn芳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探出头去大声疾呼。得知真相的司机和保镖大怒,手上再不留情开始发力。醉汉顿时清醒过来,撒腿就向后跑去,他已经看见同伴得手,知道再不跑路就要受罪了。要是惹得许大亨发怒,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的。
黑色奔驰快速启动呼啸而过,阿诚满脸笑容从路旁的水泥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小跑到自己车旁。
“拍到没?”阿诚紧张的问着助手,虽然他亲眼目睹相机伸出车窗,也听见那悦耳无比的快门声响,可还是放不下心希望得到最后的肯定。
“拍到了。”助手咧嘴一笑,拍拍怀里的相机。
“那就好,快,回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