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多管闲事
有丹药相助,半刻钟不到,陈元体内灵力便已恢复。
看了眼紧闭的庵寺大门,他微微摇头,正想将那白心的尸体收入进气血烘炉,顺便收取其身上的储物袋时,却见一身穿白衣的僧人凭空出现。
这僧人与那白心一般,眉心有朵粉莲,但相貌比白心要俊朗,且生得唇红齿白,看起来颇为秀气。
定睛看着白心尸体片刻,这白衣僧人侧目向陈元看来:
“阿弥陀佛,可是施主杀了白心师兄?”
“确实是在下所杀。”
“施主为何杀他?”
“其伙同另外两恶徒,欲攻入此庵寺中,在下行经此地,拔剑相助尔。”
“是那普莲神尼求你相助?”
“这倒没有。”
“既无人求救,施主怎知普莲神尼需你救她?或许她只是假意抵抗,实则心中已愿成我师兄明妃,如今却是被你坏了好事呢?”
被这和尚这般反问,陈元不禁笑道:
“确实也是,不若我等让那普莲神尼出来,大师亲自问问她?”
这清秀和尚摇摇头,脸色莫讳的道:
“有外人在,普莲神尼哪会承认此事,她毕竟也是元婴高人,总归是要脸面的。此事说来说去,皆是施主在无人求救之下胡乱出手,害了我师兄性命,也坏了普莲神尼好事。”
“大师这般说好像确实有几分道理,那事已铸成,大师意欲如何?”
说这话的同时,陈元瞥了眼那庵寺的大门。
他与这清秀和尚聊了这么久,庵寺内的人肯定早便知了。
如今还未出来替他说话,不知是畏惧这清秀和尚的化神修为,还是真如这清秀和尚所说,那普莲神尼之前只是在故作矜持。
而这清秀和尚双手合十的宣了声佛号,目光澄净的道:
“施主既然也认为小僧说的有理,那便请施主自裁吧。”
“自裁?这在下倒是做不来。”
“为何做不来?施主既觉得自己犯下错事,那总该对事情有个交待吧?难不成,小僧的师兄就这般白死了?”
“白死便白死了,在下命金贵的很,与师兄倒是不一样。”
陈元突然的不要脸回应,听得这清秀和尚愣了愣,好片刻他才脸色微愠的道:
“施主若这般说,那小僧只能亲自动手,替师兄报仇了。”
说罢,他身后浮现一尊欢喜佛法相,霏糜之声阵阵,似有万千男欢女爱在心头流连,亦有佛门正宗的粉色‘’字符飞出。
“诶,莫急。”
陈元抬了抬手,神情不见半分惊惧。
“?”
清秀和尚皱了皱眉,周遭的霏糜之声停歇,那些飞向陈元的粉色‘’字符也停在半空。
“大师动手之前,容在下问普莲神尼一句话。”
这清秀和尚不知是自认吃定陈元这元婴中期,还是他另有盘算,微微颔首道:
“可。”
见状,陈元回首看向庵寺大门:
“普莲神尼,在下只问你一句,方才在下出手相助,是否救错你了?”
他声音回荡,但庵寺中却无人回应。
陈元见状摇摇头:
“原本还觉得你被那汪玉辰抛弃了挺可怜的,如今看来,却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此贪生怕死,对救命恩人不管不顾的心性,难怪那汪玉辰能第二日便能对你忘情。”
安禅庵中,普莲脸色涨红,下意识就想冲出护寺大阵询问陈元,怎知她和汪玉辰之事。
但来到阵法边缘,感应着庵外那清秀和尚的化神期修为。
最终她叹息一声,垂首不语。
那白衣僧人轻笑两声,霏糜之声再次响起,那粉色‘’字符再次蔓延向陈元:
“小僧早便说过,普莲神尼其实是愿做师兄明妃的,只是被施主你坏了好事而已。”
“大师说的在理,在下坏她好事,总得还她点什么,不然好心办坏事,总归是不好。”
陈元赞同的点点头,手臂轻挥,璀璨的火阳神光剑斩出。
如此近的距离,再加上这白衣僧人本就没将陈元放在眼里,心中并无太大警惕。
神光瞬息从他身上斩过,将他躯体斩成两半。
烈日灼烧与万剑噬心之感侵入元神,令他被斩成两半的元神脸色狰狞,遁入欢喜佛法相中,瞪着陈元怒吼:“你该死!”
言罢,这欢喜佛面上的笑意变作憎怒,怀中的明妃也变做凶厉恶鬼,齐齐出手拍向陈元。
化神含怒出手,天地灵气滚滚而来,将陈元周遭空间封锁,令他插翅难逃。
然陈元不惊不慌,心念一动间,身形急剧膨胀。
在那欢喜佛的佛掌和明妃的鬼爪来到面前时,他身躯已膨胀至三十丈高。
原本庞大的天地法相在他面前,如今像两个半大孩童。
拍来的佛掌和鬼爪落在身上,只是将他皮肤表面拍出淤血和抓出五道血痕,未能伤及骨骼经脉。
如此情形,看得躲在欢喜佛法相内的清秀和尚脸色大变:“你”
想都不想,他当即挪移逃离。
这是哪来的妖孽,用的又是何等秘法,竟能以元婴之身硬扛法相。
方才那道神光,莫非便是五行神光中的丙火神光?
但如此至刚至烈,看着又不像,此人究竟是哪来的?
清秀和尚接连挪移逃窜,只想速速赶回山门。
然而连续使用挪移之力,元神中那股烈日灼烧和万剑噬心之感越发严重,令他不得不停下来,改为化作遁光逃离。
挪移了四次,此人就算再怎么妖孽,也不可能在元婴期便掌握挪移之术吧?
他正想着,眼前忽有火烧云凝聚,继而便是璀璨神光兜头劈来。
“怎么可能?!”
他失态的大喊,同时欢喜佛法相一把将怀中的明妃推出去。
那明妃本便是无数女子阴姹之力凝聚,如今被推出来抵挡至刚至烈的火阳神光,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被斩成了青烟。
清秀和尚见状亡魂皆冒,咬牙再次使用挪移。
欢喜佛一脉擅以境压人,同境界的情况下,战力甚至不如大力金刚一脉。
但如今他明明比陈元高了一个大境界,但还是被打得抱头鼠窜,这令他又惊又恼,心神被灼烧得有些混乱。
金身被破,明妃被毁,自己日后哪还有精进之时?
不若回头自爆法相,与此人拼个鱼死网破!
他心中诞生出如此念头,佛心却猛地震了震。
这一震,令他仿若甘霖浇头,思维顿时清醒过来。
不,此人再怎么妖孽也只是元婴之身,自己堂堂化神,耗也能耗死他,何必与他拼命。
待耗死此人,再夺舍此人肉身,那自己还可得一具至刚至阳的道体。
以后修行欢喜功,或许还能更上一层楼!
想到此,他心中一动,不再挪移逃离,而是就地落下。
欢喜佛法相变得宝相庄严,粉光变成金色佛光,天地灵气蜂拥而来,在他周身形成佛域。
此灵域乃欢喜一脉的不密之传,算是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秘术之一。
此术镇守心神,防护灵体。
就算放在整个西境,这秘术的防护之力也是一等一的。
下一刻,体型恢复正常大小的陈元出现,抬手打出三张白虎凝剑符。
“吼!”
三声虎啸响彻天地,灼热锋锐的万千剑刃自拟态白虎中涌出,尽情倾泻向宝相庄严的欢喜佛。
“叮叮叮”
金色佛域看似虚无幻淡,实则固若金汤。
万千剑刃倾泻其上,除了搅得灵气浑荡外,未能伤及则欢喜佛丝毫。
清秀和尚见状面露微笑,正想开口说什么时,却见陈元又取出了三张符。
“吼!”
又是虎啸入耳,听得清秀和尚头皮发麻,元神拼命调动周遭灵气稳固佛域。
“叮叮叮”
又是一阵密集的金铁交戈声后,陈元脸色不变的再次打出三张白虎凝剑符,同时还取出了三阶阵盘。
看到三阶阵盘的瞬间,清秀和尚心理防线当即便崩溃了,脸色惊慌的道:
“施主且慢!”
“大师有何教我?”
陈元手在阵盘上顿了顿,一如之前他让这和尚且慢动手,这和尚也相应停手一般。
清秀和尚在欢喜佛法相中现出元神,面带苦涩之意的双手合十道:
“今日之事,是小僧多管闲事,还望施主饶小僧一命。”
“哦?”
陈元挑了挑眉,随即略略颔首道:
“按照大师方才的道理,你师兄并未传讯求你替他报仇,也未传讯求你替他讨个公道,说不定是他自己不想活了,想让在下杀了他,对吧?”
“施主聪灵心慧,却是小僧所不能及。”
清秀和尚连连拍马屁,但陈元却摇了摇头:
“抱歉,在下行事全凭自身喜好,之前要杀你师兄,救那普莲神尼,是在下本心所想。”
听到此话,清秀和尚脸色顿时变难看,因为他已经猜到陈元接下来要说什么。
而陈元也笑眯眯的道:
“如今在下要杀大师,也是本心所想,非大师一句多管闲事,主动认错便可带过。”
“那敢问施主要如何才可饶小僧一命?天地灵材,四阶法宝,亦或是何物?”
“杀了大师,这些东西在下也同样可得。”
言罢,陈元不再多说,手指在阵盘上轻点滑弄。
绑缚长发的赤金手链散开,分列阵点落到清秀和尚的欢喜佛法相周围。
那清秀和尚脸色凝重,想中断佛域挪移逃离,但那五阶剑符催化的剑光仿若无穷无尽,令他不敢停下佛域。
而这人的阵法已铺展开,上方矩阵浮现,密密麻麻的五色剑光如雨点般坠落,其中还有灭魔青雷伴随。
配合那五阶剑符所催化的剑刃,饶是他欢喜一脉的佛域了得,如今也被打得摇摇欲坠。
形势危急,但他却想不出什么办法逃离,多年修持的佛心也再难按捺急躁。
元神中的伤势开始加剧,令他思维逐渐混乱。
眼看金色佛域越来越薄,他神情急惶、恐惧、不甘、恼怒的大吼:
“既不愿放过小僧,那便与小僧一并登那西天极乐!”
说完,他的欢喜佛法相收拢佛域,衬托得此佛像越发庄严,同时内中有大恐怖诞生。
陈元撇了撇嘴,随手在阵盘上一划。
这清秀和尚只觉眼前一花,他人已被阵法挪到了另一处山头。
“混账!”
他怒喝出声,想中止自爆法相却已来不及。
“轰!”
惊天动地的爆鸣响起,金色佛光蕴含着无与伦比的毁灭力,将那座山头寸寸湮灭,地势甚至下凹成了个巨大的盆地。
当金色佛光散去,失去金身,失去法相的清秀和尚元神缓缓分裂成两半,一脸怨毒的瞪着陈元:
“你害我师兄弟性命,待因果轮回,定有你后悔之日!”
“好叫大师知道,在下不信因果,那只是弱者之言。”陈元不屑的咧了咧嘴。
“啊!!”
听到陈元这杀人诛心的话,清秀和尚元神彻底崩散,徒留一声怒吼回荡。
收起阵盘,化作阵点的赤金手链收拢而来,将他长发再次束起。
日后杀了人,得及时毁尸灭迹,省得让人找上门来。
不过别人都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自己这却是打了大的来了小的。
心中暗笑,陈元取出一枚丹药服下,继而化作火烧云消失无踪。
片刻后,他出现在安禅庵外。
气血烘炉浮现,将几具尸体收入炉中炼化,同时将这几人的储物袋收起。
转身看向庵寺,陈元朗声道:
“普莲神尼,方才在下坏了你当明妃的好事,心有不安,如今却是要还你这个机会。”
庵寺中的普莲听到陈元此话脸色大变,沉吟片刻,她打开庵寺的大门,人却不敢踏出阵外,神情颇为疑惑的道:“元施主此言何意?”
“在下虽不通欢喜一脉的功法,但也懂一门双修秘术。”
“施主莫要”
“方才若不是在下出手,想必庵中已成那三人的淫乐之所,此事在下不说神尼也知道。”
“而在下方才遭那和尚逼问,神尼却不声不吭,让在下成了那多管闲事之人。”
“如此,神尼不做些什么,佛心能安?”
普莲脸色涨红,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时,陈元却再次开口:
“不仅是神尼你,方才让在下在这庵外调息的那两个小佛尼,也要与神尼你一样。”
听到此话,那两个躲在门后的佛尼顿时缩了缩脖子,眼里满是惊慌羞愧之色。
却听门外的陈元继续道:
“没办法,谁叫在下是个斤斤计较之人,神尼你们是自己出来,还是在下进去,当着其他佛尼的面,与你们双修?”
“你等也莫怕,这四阶阵法,在下还是晓得如何进的。”